中国要以发展的眼光应对环境和气候变化问题： 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pdf

2019 年第 4 期 * 林 毅 夫 ， 北 京 大 学 新 结 构 经 济 学 研 究 院 ， 北 京 大 学 南 南 合 作 与 发 展 学 院 ， 北 京 大 学 国 家 发 展 研 究 院 ， 邮 政 编 码 100871， 电子邮箱 。 本 文 根 据2019 年9 月29 日 上 午 ， 在 北 京 大 学 国 家 发 展 研 究 院 主 办 ， 能 源 基 金 会 资 助 的 “ 中 国 经 济 结 构 转 型 及 能 源 革 命 、 气 候 变 化 与 环 境 保 护 战 略 ” 圆 桌 对 话 会 上 的 发 言 整 理 而 成 。 感 谢 徐 晋 涛 教 授 的 邀 请 、 米 志 付 教 授 提 供 中印经济和环境比较的数据和图表 ， 以及与会者的评论。 DOI10.19511/ki.jee.2019.04.001 中国要以发展的眼光应对环境和气候变化问题 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 林毅夫 * 摘 要 中 国 自 1978 年 开 始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 经 济 取 得 了 奇 迹 似 的 增 长 ， 同 时 也 面 临 了 环 境 恶 化 的 问 题 ， 原 因 主 要 在 于 经 济 结 构 从 低 能 耗 低 排 放 的 农 业 进 入 到 高 能 耗 高 排 放 的 制 造 业 为 主 的 发 展 阶 段 。 随 着 我 国 收 入 水 平 继 续 提 高 ， 进 入 到 以 低 能 耗 低 排 放 的 服 务 业 为 主 的 阶 段 ， 环 境 问 题 将 会 得 到 缓 解 。 但 是 ， 当 前 国 内 和 国 际 出 现 了 一 些 新 情 况 ， 决 定 了 我 国 政 府 不 能 单 靠 经 济 发 展 、 产 业 结 构 变 化 来 自 动 解 决 环 境 问 题 一 是 我 国 社 会 的 主 要 矛 盾 转 变 为 人 民 日 益 增 长 的 美 好 生 活 需 要 和 不 平 衡 不 充 分 发 展 之 间 的 矛 盾 ； 二 是 和 环 境 恶 化 同 根 同 源 的 气 候 变 暖 成 为 全 球 的 挑 战 ； 三 是 我 国 是 一 个 大 陆 型 国 家 ， 气 候 变 暖 的 代 价 主 要 由 我 国 自 己 承 担 。 这 些 新 情 况 决 定 我 国 政 府 应 该 发 挥 积 极 有 为 的 作 用 ， 推 动 节 能 减 排 技 术 的 创 新 和 运 用 ， 以 改 善 环 境， 并对缓解全球气候变暖作出贡献 。 关键词 环境恶化 ； 气候变暖 ； 经济发展 ； 新结构经济学 一 、引言 众 所 周 知 ， 经 济 发 展 的 一 个 表 现 就 是 人 民 收 入 水 平 不 断 提 升 。 收 入 水 平 要 不 断 提 升 ， 就 要 靠 劳 动 生 产 率 水 平 的 不 断 提 高 。 劳 动 生 产 率 要 不 断 提 高 ， 其 基 础 就 是 不 断 升 级 技 术 和 产 业 结 构 。 比 如 一 个 低 收 入 国 家 ， 其 产 业 主 要 是 农 业 ， 当 它 进 入 到 中 等 收 入 阶 段 ， 主 要 产 业 会 变 成 为制造业 ， 到高收入阶段 ， 主要产业将以服务业为主 （Kuznets ， 1966 ） 。 现 代 化 过 程 不 仅 体 现 为 上 述 产 业 结 构 的 变 化 ， 每 个 产 业 所 用 的 技 术 也 在 不 断 变 化 。 比 如 1农 业 ， 低 收 入 的 传 统 农 业 一 般 用 农 户 自 留 的 种 子 和 农 家 肥 ， 变 成 现 代 农 业 以 后 ， 升 级 为 改 良 的 品 种 、 化 肥 、 农 机 等 。 再 比 如 制 造 业 ， 传 统 制 造 业 是 手 工 作 坊 ， 使 用 简 单 的 工 具 ， 现 代 化 制 造 业 所用的机器设备越来越多 ， 对电力 、 交通等基 础设施的要求也更高 （ 林毅夫 ， 2012 ） 。 总 体 而 言 ， 农 业 的 能 源 使 用 和 排 放 密 度 低 于 制 造 业 ， 服 务 业 的 能 源 使 用 和 排 放 密 度 又 低 于 制 造 业 。 传 统 技 术 的 能 源 使 用 密 度 和 排 放 密 度 都 接 近 于 零 ， 但 现 代 化 技 术 在 农 业 、 制 造 业 、 服 务 业 中 的 能 源 密 度 和 排 放 密 度 都 越 来 越 高 。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库 兹 涅 茨 在 上 世 纪50 年 代 就 提 出 ， 在 经 济 发 展 过 程 中 收 入 分 配 存 在 着 倒U 型 曲 线 ， 在 低 收 入 阶 段 收 入 分 配 较 平 均 ， 中 等 收 入 分 配 阶 段 收 入 分 配 恶 化 ， 到 高 收 入 阶 段 收 入 分 配 又 得 到 改 善 （Kuznets ， 1955 ） 。 在 研 究 环 境 问 题 时 也 有 同 样 的 倒U 型 曲 线 ， 一 个 国 家 开 启 现 代 化 发 展 前 以 传 统 农 业 为 主 ， 到 处 都 是 青 山 绿 水 ， 但 非 常 穷 ； 进 入 中 等 收 入 阶 段 ， 主 导 产 业 转 向 制 造 业 ， 同 时 农 业 使 用 现 代 化 技 术 ， 能 源 和 排 放 密 度 提 高 ， 因 此 ， 环 境 随 之 恶 化 。 当 一 国 慢 慢 进 入 高 收 入 阶 段 ， 主 导 产 业 变 成 服 务 业 为 主 。 服 务 业 不 需 要 用 太 多 机 器 设 备 ， 以 人 力 投 入 为 主 ， 对 电 力 、 交 通 等 要 求 下 降 ， 单 位 产 值 的 能 源 密 度 和 排 放 密 度 又 开 始 下 降 ， 环 境 相 应 得 到 改 善 。 而 且 ， 随 着 收 入 水 平 的 提 高 也 有 更 多 的 资 源和手段来治理环境 。 本 文 将 从 新 结 构 经 济 学 的 角 度 来 阐 释 中 国 经 济 结 构 转 型 及 能 源 革 命 、 气 候 变 化 与 环 境 保 护战略中几个关键词的内部逻辑 ， 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 二、 厘清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的逻辑关系 对 于 中 国 而 言 ， 改 革 开 放 之 后 ， 经 济 发 展 速 度 非 常 快 ， 根 据 世 界 银 行 的 数 据 ， 中 国2018 年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比1978 年 增 长33.19 倍 ， 年 均 增 长9.68 ， 远 高 于 同 期 世 界 经 济2.98 的 年 均 增 速 。 然 而 ， 中 国 的 环 境 恶 化 程 度 也 相 当 严 重 ， 比 如 空 气 污 染 、 水 污 染 等 。 国 内 理 论 界 和 舆 论 界 还 由 此 产 生 一 个 说 法 ， 把 中 国 环 境 问 题 的 严 重 性 归 因 于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的 发 展 速 度 太 快 ， 是 以 牺牲环境换取的经济快速发展 （ 刘晓林 ， 2006 ） 。 这 个 说 法 未 必 正 确 。 环 境 恶 化 当 然 与 经 济 发 展 有 关 。 改 革 开 放 初 期 ， 我 国81 的 人 生 活 在 农 村 ， 以 农 业 为 生 ， 采 用 的 也 是 传 统 技 术 ， 比 如 耕 地 大 多 是 人 力 和 畜 力 ， 所 以 当 时 真 是 青 山 绿 水 。 后 来 随 着 经 济 发 展 ， 制 造 业 崛 起 ， 农 村 也 开 始 采 用 拖 拉 机 和 化 肥 ， 排 放 密 度 和 污 染 程 度 加重 ， 导致环境恶化 。 但 是 不 是 就 可 以 就 此 得 出 结 论 因 为 牺 牲 了 环 境 ， 所 以 才 取 得 了 超 快 速 的 发 展 为 此 ， 我 们 不 妨 比 较 一 下 中 国 与 印 度 。 根 据 世 界 银 行 发 布 的 数 据 （ 如 图1 所 示 ） ， 印 度1978 年 的 人 均 GDP 比 我 国 高30 ， 如 今 只 有 我 国 的20 。 也 就 是 说 在 过 去40 多 年 ， 印 度 经 济 发 展 速 度 比 中 国 慢 得 多 ， 如 果 按 照 有 些 人 环 境 换 发 展 速 度 的 逻 辑 ， 印 度 的 环 境 应 该 比 中 国 好 得 多 才 对 ， 但 事 林毅夫 中国要以发展的眼光应对环境和气候变化问题 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 22019 年第 4 期 实 并 非 如 此 ， 不 管 按 世 界 银 行 还 是 其 他 国 际 组 织 的 标 准 ， 印 度 的 环 境 指 标 都 比 中 国 差 很 多 ① 。 从 图1 可 以 看 出 ， 从2010 年 至2017 年 ， 印 度 的PM2.5 浓 度 一 直 高 于 中 国 的PM2.5 浓 度 。 此 外 ， 根 据 国 际 能 源 署 （IEA ） 的 报 告 ， 印 度2018 年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增 速 为4.8 ， 远 高 于 中 国2.5 的 碳 排 放 增 速 （IEA ， 2018 ） ； 同 时 ， 在2015 年 全 球 因 污 染 而 死 亡 的900 万 人 中 ， 中 国 死 亡 人 数 有180 万 人， 而印度有250 万人 ， 居全球首位 （Landrigan et al. ， 2018 ） 。 所以上述简单 的归因未必科学 。 10000 9000 8000 7000 6000 5000 4000 3000 2000 1000 0 人均GDP （USD ） 1978 1986 1994 2002 2010 2018 印度 中国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120 100 80 60 40 20 0 印度 中国 PM2.5 浓度 （ μg/m 3 ） 图 1 中国和印度的经 济和环境 如果中 国 陷 入 有 些 人 的 逻 辑 ， 为 环 境 而 放 慢 经 济 发 展 速 度 ， 那 意 味 着 什 么 意 味 着 我 国 会 放 慢 进 入 高 收 入 阶 段 的 速 度 ， 延 迟 进 入 以 服 务 业 为 主 的 低 耗 能 低 排 放 阶 段 ， 结 果 恰 恰 是 我 国 在 以 制 造 业 为 主 的 中 等 收 入 阶 段 要 停 留 更 长 的 时 间 ， 延 缓 重 污 染 阶 段 的 时 长 。 不 仅 如 此 ， 因 为 延 缓 进 入 高 收 入 阶 段 ， 本 国 的 收 入 水 平 就 相 对 低 ， 用 来 治 理 环 境 的 能 力 也 会 相 对 弱 。 因 此 ， 首 先 要 认 清 经 济 发 展 、 结 构 变 迁 与 环 境 之 间 的 关 系 和 规 律 。 否 则 ， 良 好 的 愿 望 可 能 使治理的代价更 高 ， 问题存在的时间更长 。 三、 认清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根源与责任 随 着 经 济 快 速 发 展 ， 环 境 问 题 最 终 会 减 轻 ， 甚 至 得 到 彻 底 解 决 。 但 从 国 内 和 国 际 两 个 方 面 的 新 情 况 来 考 虑 ， 我 国 政 府 都 不 可 以 放 手 不 管 ， 单 靠 经 济 发 展 、 产 业 结 构 变 化 来 自 动 解 决 环 境问题 。 ① 资料 和 数 据 来 源 于 网 站 https// s/ 2017 / 10 / 25 /india-and-china-both-st ruggle-with-deadly-pollution-but-only-one-is-fighting-it/ 3225 a 7 ad 707 。 3首 先 ， 随 着 我 国 收 入 水 平 不 断 提 高 ， 人 民 的 需 求 在 变 化 。 过 去 我 国 社 会 的 主 要 矛 盾 是 人 民 日 益 增 长 的 物 质 文 化 需 要 同 落 后 的 社 会 生 产 力 之 间 的 矛 盾 。 如 今 进 入 到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的 新 时 代 ， 主 要 社 会 矛 盾 已 经 转 化 为 人 民 日 益 增 长 的 美 好 生 活 的 需 要 和 不 平 衡 不 充 分 发 展 之 间 的 矛 盾 。 美 好 的 生 活 环 境 是 美 好 生 活 需 要 的 内 容 之 一 。 因 此 ， 化 解 环 境 恶 化 的 问 题 上 升 为我国经济发展 的主要矛盾之一 。 其 次 ， 和 环 境 恶 化 问 题 同 根 同 源 的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是 当 前 国 际 社 会 需 要 解 决 的 一 个 主 要 矛 盾 。 气 候 变 暖 一 方 面 造 成 海 平 面 升 高 ， 侵 蚀 很 多 沿 海 耕 地 和 城 市 ， 对 有 些 国 家 带 来 重 大 影 响 。 另 一 方 面 导 致 极 端 气 候 增 多 ， 个 别 地 区 出 现 大 雨 、 洪 水 、 连 续 干 旱 ， 对 当 地 人 民 的 生 产 生 活会带来重大影响 。 气 候 变 暖 的 根 源 在 于 大 气 层 里 二 氧 化 碳 累 积 过 多 ， 二 氧 化 碳 的 累 积 肇 始 于18 世 纪 中 叶 的 工 业 革 命 ， 祸 根 不 在 于 最 近 几 年 。 发 达 国 家 率 先 从 农 业 经 济 进 入 到 以 制 造 业 为 主 的 阶 段 ， 能 源 使 用 密 度 大 幅 提 高 ， 加 上 生 活 方 式 的 改 变 ， 包 括 使 用 更 多 汽 车 、 轮 船 、 飞 机 等 高 耗 能 的 交 通工具 ， 进一步加大了排放 。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历史成因和主要原因 。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主 要 是 由 少 数 国 家 和 地 区 造 成 的 ， 非 洲 等 仍 处 于 低 收 入 阶 段 的 国 家 对 此 问 题 成 因 的 贡 献 微 乎 其 微 ， 但 其 危 害 是 由 全 世 界 共 同 承 担 的 ， 尤 其 是 发 展 中 国 家 应 对 海 平 面 上 升 和 极 端 天 气 的 能 力 相 对 比 较 弱 ， 受 害 更 严 重 。 在 化 解 这 个 问 题 上 ， 应 该 继 续 坚 持1992 年 联 合 国 气 候 变 化 框 架 公 约 所 规 定 的 发 达 国 家 和 发 展 中 国 家 要 承 担 共 同 而 有 区 别 责 任 （Unit ⁃ ed Nations, 1992 ） 。 发 展 是 每 个 人 的 权 利 ， 也 是 每 个 国 家 的 权 利 。 不 应 该 为 了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而 要 求 发 展 中 国 家 不 再 进 入 制 造 业 阶 段 ， 长 期 留 在 低 收 入 的 低 能 耗 低 排 放 的 农 业 社 会 ， 这 是 不 公 平 的 。 而 且 ， 这 样 会 使 全 球 的 贫 富 差 距 越 来 越 大 ， 进 而 带 来 其 他 一 系 列 经 济 社 会 政 治 问 题 ， 对 全 世 界 产 生 的 冲 击 和 伤 害 未 必 小 于 气 候 变 暖 。 根 据 报 告 显 示 ， 非 洲 在 未 来 几 十 年 将 成 为 世 界 人 口 增 长 最 快 的 地 区 ， 到2050 年 ， 非 洲 人 口 预 计 将 会 翻 倍 ， 由 现 在 的12.5 亿 人 增 加 到25.7 亿 ， 同 时 ， 1024 岁 的 人 口 比 例 将 会 超 过30 ① 。 如 果 非 洲 不 进 入 到 工 业 化 阶 段 ， 不 提 高 收 入 水 平 ， 就 难 以 维 持 社 会 和 政 治 稳 定 ， 会 引 发 更 多 人 道 主 义 危 机 。 当 地 人 口 一 旦 在 非 洲 本 土 生 存 不 下 去 ， 必 然 出 现 大 量 向 欧 洲 流 动 的 合 法 和 非 法 移 民 ， 造 成 欧 洲 国 家 的 各 种 民 族 和 文 化 的 冲 突 ， 以 及 政 治 和 社 会 的 不 稳 定 。 不 只 是 非 洲 ， 南 亚 、 中 亚 、 拉 美 都 有 同 样 的 问 题 ， 尊 重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发 展权利同样是全球必须共同承担的责任 。 因 此 ， 不 仅 要 关 注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 还 要 考 虑 发 展 中 国 家 需 要 以 经 济 发 展 结 构 变 迁 应 对 人 ① 资料来源http// 2 / 2017 / 1009 /c 378441 - 30808538 .html 。 林毅夫 中国要以发展的眼光应对环境和气候变化问题 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 42019 年第 4 期 口 爆 炸 的 冲 击 ， 在 两 者 之 间 找 到 平 衡 。 本 文 认 为 ， 国 际 社 会 首 先 必 须 承 认 发 展 中 国 家 拥 有 发 展 的 权 利 ， 承 认 并 容 纳 他 们 在 发 展 过 程 中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和 能 源 使 用 密 度 会 有 所 提 高 是 难 以 避 免 的 事 实 。 同 时 ， 在 应 对 气 候 变 暖 上 各 国 要 勇 于 肩 负 共 同 而 有 区 别 的 国 际 责 任 ， 发 达 国 家 有 责 任 率 先 减 少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且 帮 助 发 展 中 国 家 在 发 展 过 程 中 降 低 每 单 位 人 均GDP 增 加 的 碳 排放并提高能源使用的效率 。 四 、 中国要勇于担负更多的国际责任 中 国 还 是 发 展 中 国 家 ， 但 在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问 题 上 可 以 比 其 他 发 展 中 国 家 做 得 更 多 一 点， 甚至成为一个领导者 。有几个方面原因 第 一 ， 我 国 是 大 陆 型 国 家 ， 环 境 污 染 或 气 候 变 暖 的 后 果 以 我 国 自 己 承 受 为 主 ， 外 部 性 较 其 他 国 家 小 。 我 国 需 要 防 止 东 部 沿 海 的 海 平 面 上 升 太 多 ， 从 而 对 胡 焕 庸 线 以 东 的 地 区 造 成 恶 劣 影 响 ， 那 是 我 国 主 要 的 经 济 活 动 区 。 我 国 还 要 抵 御 极 端 天 气 的 冲 击 。 我 国 在 降 低 气 候 变 暖 对 自 己 的 好 处 远 大 于 一 般 土 地 规 模 小 的 其 他 发 展 中 国 家 对 自 己 的 好 处 ， 因 此 ， 我 国 有 理 由 比 国 际社会对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要求承担更多的应对责任 。 第 二 ， 化 解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的 关 键 不 在 于 放 缓 经 济 发 展 ， 而 在 于 节 能 减 排 的 技 术 有 所 突 破 。 因 为 我 国 社 会 的 主 要 矛 盾 已 发 生 变 化 ， 为 继 续 推 动 经 济 发 展 并 满 足 人 民 对 美 好 环 境 需 求 的 日 益 增 长 ， 而 率 先 在 节 能 减 排 技 术 上 取 得 突 破 ， 这 些 新 技 术 设 备 的 生 产 可 以 成 为 我 国 经 济 的 新 增 长 点 ， 甚 至 成 为 能 够 出 口 的 竞 争 优 势 。 如 果 中 国 能 走 出 一 条 以 新 技 术 推 动 经 济 发 展 与 环 境 和 谐 的 新 道 路 ， 作 为 一 个 大 国 ， 中 国 可 以 站 在 全 世 界 的 道 德 制 高 点 上 ， 并 为 其 他 发 展 中 国 家解决发展和应对气候变暖提供新经验 、 新技术 。 基 于 以 上 两 个 理 由 ， 在 解 决 环 境 和 气 候 变 暖 问 题 上 ， 中 国 既 要 在 国 际 上 继 续 坚 持 共 同 而 有区别的责任 ， 但同时可以做得更多一些 ， 起到表率作用 。 五 、 解决全球气候变暖 的措施 一 种 措 施 是 进 行 能 源 革 命 。 气 候 变 暖 和 环 境 污 染 的 大 部 分 原 因 是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 因 此 我 国 应 该 转 变 现 在 “ 煤 炭 石 油 ” 的 能 源 结 构 ， 逐 渐 发 展 可 替 代 的 新 能 源 ， 包 括 水 利 、 天 然 气 、 太 阳 能 、 风 能 、 地 热 、 潮 汐 、 核 能 等 。 这 些 能 源 中 既 有 可 再 生 能 源 ， 也 有 清 洁 能 源 。 另 一 种 措 施 是 进 行 技 术 革 命 ， 发 展 节 能 减 排 技 术 ， 并 普 及 到 每 个 家 庭 、 每 个 企 业 。 这 是 面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化 应 有的认识 。 解 决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的 方 向 是 明 确 的 ， 但 是 单 靠 市 场 很 难 解 决 ， 需 要 政 府 有 可 行 且 有 效 的 环 保 政 策 。 对 内 ， 首 先 要 认 识 到 发 展 是 硬 道 理 ， 不 要 错 误 地 把 发 展 与 环 境 对 立 ， 这 个 观 念 不 够 5科学 ， 发展本身就是解决环境问题的手段之一 。 其 次 是 要 从 供 给 侧 和 需 求 侧 的 政 策 方 面 下 功 夫 。 在 供 给 侧 ， 可 以 通 过 税 收 、 产 业 发 展 基 金 等 手 段 来 促 进 能 源 革 命 、 技 术 革 命 ， 支 持 新 能 源 技 术 或 是 新 节 能 减 排 技 术 的 创 新 研 究 。 在 需 求 侧 ， 可 以 用 税 收 或 者 碳 交 易 等 手 段 让 污 染 付 出 代 价 ， 让 节 能 减 排 更 有 收 益 ， 以 鼓 励 企 业 与 家庭更多地使用替代能源 ， 主动节能减排 。 对 外 ， 中 国 可 以 站 在 道 德 制 高 点 ， 强 调 在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上 共 同 而 有 区 别 的 责 任 。 一 方 面 要 继 续 坚 持 发 达 国 家 必 须 承 担 更 多 的 责 任 ， 另 一 方 面 中 国 作 为 发 展 中 的 大 国 ， 也 要 勇 于 承 担 更 多 责 任 。 在 帮 助 发 展 中 国 家 呼 吁 他 们 的 发 展 权 和 发 展 空 间 的 同 时 ， 也 为 他 们 提 供 相 应 的新技术 。 六 、 结论 本文的分析总结如下 第 一 ， 发 展 是 结 构 变 迁 的 过 程 ， 环 境 会 出 现 库 兹 涅 茨 研 究 发 现 的 倒U 型 曲 线 ， 这 是 发 展 不 可逾越的规律 ， 和发展是快是慢关系不大 ， 而和发展水平高度相关 。 第 二 ， 不 论 从 国 内 人 民 需 求 的 变 化 ， 还 是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的 挑 战 ， 中 国 都 需 要 在 供 给 侧 发 挥 有 为 政 府 的 作 用 ， 以 政 策 引 导 新 能 源 革 命 和 新 技 术 革 命 ， 同 时 也 需 要 在 需 求 侧 更 主 动 、 更 大力度地推动节能减排 ， 而不是全部依赖于市场自发的力量 。 第 三 ， 在 认 知 上 ， 气 候 变 暖 的 问 题 和 环 境 恶 化 的 问 题 同 根 同 源 ， 对 内 不 要 把 发 展 与 环 境 对 立 起 来 ； 对 外 在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暖 上 应 该 站 在 道 德 制 高 点 帮 助 发 展 中 国 家 呼 吁 发 展 的 权 利 和 空 间 ， 同 时 提 供 可 行 的 新 技 术 ， 让 他 们 在 发 展 的 过 程 中 尽 量 不 重 复 发 达 国 家 的 老 路 ， 至 少 尽 量 以更低的环境代价取得发展 。 参考文献 [ 1 ] 林毅夫. 新结构经济学[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2 . [ 2 ] 刘晓林. 中国的发展再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了[J]. 观察与思考， 2006 ， （ 6 ） 21 - 26 . [ 3 ] IEA. Global Energy b Institute of South-South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Peking University; c National School of Development, Peking University ） Abstract China achieved a miraculous growth after the re and opening up in 1978. Alongside with the rapid growth is a deterioration of environment.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latter is that the economic structure has shifted from a low energy and emission intensity agrarian economy to a high energy and emission intensity manufacturing stage of development. As China s income level continues to increase into the stage of low energy consumption and low emis ⁃ sion based on services, environmental issues will be alleviated. However, there are some new situations at home and abroad that have determined that our government cannot rely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in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to automatically solve environmental problems. Firstly, the main contradictions of Chinese society is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people s increasing needs for a better life and unbalanced and inadequate development. Sec ⁃ ondly, global warming, which is rooted in the same roots as environmental degradation, has also become a global chal ⁃ lenge. Thirdly, China is a continental country, and the cost of climate warming is mainly borne by China itself. These facts decide that our government should play an active and promising role to promote the innov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technologies to improve the environment and contribute to the mitiga ⁃ tion of global warming. Keywords Environmental Degradation; Climate Warming; Economic Development; New Structural Economics JEL Classification Q56, O11 （ 责任编辑 朱静静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