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构   张 忠 利 Ｉ   有 学 者 指 出 ， “ 尽 管 对 气 候 变 化 的 科 学 认 知 仍 有 不 确 定 性 ， 走 绿   色 、 低 碳 发 展 道 路 ， 是 人 类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长 远 之 计 ， 已 成 了 广 泛 的 共   识 。 ”  ０ 为 推 动 低 碳 发 展 ， 当 务 之 急 是 建 立 和 完 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的  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本 文 在 分 析 减 缓 气 候 变 化 立 法 目 的 的 基 础 上 ， 分 析   作 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核 心 政 策 工 具 的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目 的 和 功   能 与 实 现 该 目 的 之 间 的 差 距 ， 进 而 认 为 要 实 现 减 缓 气 候 变 化 法 的 立   法 目 的 ， 在 以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为 核 心 法 律 制 度 的 同 时 ， 还 应 当 建 立 相   应 的 辅 助 性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 在 此 基 础 上 ， 本 文 对 我   国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立 和 完 善 进 行 了 分 析 ， 并 提   出 了 初 步 建 议 。   ＊ 张 忠 利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法 学 研 究 所 助 理 研 究 员 。 本 文 写 作 受 到 台 达 基 金 会 “ 台 达   环 境 法 学 位 论 文 奖 学 金 ” 的 资 助 。   ① 杜 祥 琬 德 班 笔 记 写 在 德 班 会 议 闭 会 前 夕 ， 科 技 日 报 ， ２ ０ １ １ － １ ２ － １ ３ ， 第 ０ ０ ３   版 。   ３ ８ ２   主 题 文 章 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构 ＊   一 、 温 室 气 体 控 排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及 其 立 法 目 的   本 文 所 谓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的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是 指 为 全 面 控 制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行 为 ， 有 效 实 现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的 立 法 目 的 ， 推 动 实 现 经   济 社 会 发 展 的 低 碳 转 型 ， 应 当 确 定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作 为 温 室 气 体 排   放 控 制 核 心 政 策 工 具 的 地 位 ， 在 此 基 础 上 还 应 当 建 立 针 对 碳 排 放 交   易 制 度 覆 盖 范 围 之 外 高 碳 排 放 行 为 的 辅 助 性 规 制 制 度 ， 以 及 针 对 低   碳 排 放 行 为 的 辅 助 性 激 励 制 度 。 建 立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  系 ， 是 全 面 有 效 地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推 动 实 现 低 碳 社 会 的 必 然 要 求 。   第 一 ， 建 立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直 接 目 的 是 控 制 温   室 气 体 排 放 行 为 ， 即 先 是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 增 量 ” ， 进 而 减 少 温 室   气 体 排 放 的 “ 存 量 ” ， 最 终 实 现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的 低 碳 转 型 。 为 此 ， 首   先 ， 必 须 认 真 编 制 某 一 国 家 或 者 地 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清 单 ， 清 晰 且 全 面   地 掌 握 该 国 家 或 者 地 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详 细 情 况 。 其 次 ， 必 须 按 照   该 清 单 对 所 有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行 为 进 行 控 制 ， 不 仅 要 控 制 与 能 源 相 关   的 基 于 能 源 生 产 和 利 用 而 导 致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还 要 控 制 农 业 、 森   林 、 草 原 、 湿 地 等 基 于 土 地 利 用 及 其 变 化 而 导 致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再   次 ， 不 仅 要 控 制 作 为 温 室 气 体 主 要 组 成 部 分 的 二 氧 化 碳 ， 还 要 控 制 其   他 温 室 气 体 ， 包 括 京 都 议 定 书 下 的 其 他 五 种 温 室 气 体 ， 乃 至 黑 炭 等   非 京 都 议 定 书 所 包 含 的 能 够 产 生 温 室 效 应 的 物 质 。 当 然 ， 全 面 控  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并 不 意 味 着 要 限 制 和 禁 止 维 持 生 产 和 生 活 所 必 要 的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行 为 ， 也 不 能 因 为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使 弱 势 群 体 处 于   更 加 不 利 境 地 。   第 二 ， 建 立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最 终 目 的 是 要 推 动   实 现 低 碳 社 会 。 这 有 赖 于 宏 观 层 面 推 动 能 源 结 构 、 产 业 结 构 的 调 整 ，   推 动 低 碳 技 术 的 创 新 和 推 广 ， 有 赖 于 微 观 层 面 所 有 企 业 和 其 他 社 会   ① 刘 明 明 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管 制 的 内 涵 及 边 界 ， 中 南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   ２ ０ １ ２ （ ６ ） ， １ ０ ８  页 。   ３ ８ ３  组 织 提 高 能 源 效 率 ， 改 善 工 艺 流 程 ， 改 变 能 源 消 费 和 投 人 结 构 ， 控 制   化 石 能 源 消 费 总 量 。 建 立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实 际 上   就 是 要 修 改 和 废 除 导 致 高 碳 生 产 和 消 费 的 法 律 制 度 ， 建 立 推 动 低 碳   生 产 和 消 费 的 法 律 制 度 ， 打 破 导 致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 制 度 锁 定 ” ； 通 过   相 应 的 法 律 制 度 对 化 石 能 源 的 生 产 和 消 费 进 行 控 制 ， 对 非 化 石 能 源   的 生 产 和 消 费 给 予 鼓 励 ， 打 破 “ 碳 锁 定 ” ； 对 导 致 高 碳 生 产 和 消 费 的 技   术 和 基 础 设 施 进 行 淘 汰 ， 鼓 励 低 碳 生 产 和 消 费 的 基 础 设 施 的 研 发 、 应   用 和 推 广 ， 解 除 “ 投 资 锁 定 ” 和 “ 技 术 锁 定 ” 。   第 三 ， 建 立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 还 要 求 推 动 社 会 公   众 行 为 模 式 的 调 整 。 随 着 城 市 化 的 推 进 和 公 众 消 费 水 平 的 普 遍 提   高 ， 产 业 结 构 也 从 原 有 的 以 工 业 为 主 转 向 以 商 业 、 服 务 业 为 主 转 变 ，   因 此 作 为 消 费 者 的 社 会 公 众 对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贡 献 亦 不 断 增 加 。   这 主 要 表 现 在 ， 商 业 、 服 务 业 、 建 筑 以 及 交 通 等 领 域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 在 一 个 国 家 或 者 地 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清 单 中 所 占 比 重 越 来 越 高 。 因   此 ， 对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全 面 有 效 控 制 离 不 开 作 为 消 费 者 的 社 会 公 众   的 参 与 。 要 控 制 消 费 者 领 域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不 仅 需 要 提 高 社 会 公   众 对 气 候 变 化 的 认 知 ， 提 高 社 会 公 众 对 于 消 费 者 领 域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 对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总 量 贡 献 的 认 知 ， 还 需 要 通 过 规 制 性 措 施 对 公 众 的   高 碳 行 为 模 式 进 行 限 制 ， 并 通 过 激 励 性 措 施 引 导 公 众 选 择 低 碳 产 品   和 服 务 ， 践 行 低 碳 行 为 。   所 以 ， 全 面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需 要 “ 标 本 兼 治 ” 。 “ 治 标 ” 即 规 制   直 接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行 为 ， “ 治 本 ” 即 规 制 导 致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内 在   原 因 ， 包 括 能 源 结 构 、 产 业 结 构 、 低 碳 技 术 以 及 社 会 公 众 （ 尤 其 是 作 为   消 费 者 的 社 会 公 众 ） 的 行 为 模 式 等 。 要 实 现 从 “ 治 标 ” 到 “ 治 本 ” 的 跨   越 ， 就 需 要 打 破 “ 制 度 锁 定 ” 、 “ 投 资 锁 定 ” 、 “ 技 术 锁 定 ” 、 “ 行 为 模 式 锁   定 ” 。 这 意 味 着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必 将 是 一 场 持 久 战 ， 不 可 能 一 蹴   ①  Ｏ Ｅ Ｃ Ｄ ，  Ｔ ｒ ａ ｎ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 ｔ ｏ  ａ  Ｌ ｏ ｕ ｒ Ｃ ａ ｒ ｂ ｏ ｎ 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ｙ 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 Ｇ ｏ ａ ｌ ｓ  ａ ｎ ｄ  Ｃ ｏ ｒ ｐ ｏ ｒ ａ ｔ ｅ  Ｐ ｒ ａ ｃ   ｔ ｉ ｃ ｅ ｓ  ＾  Ｏ Ｅ Ｃ Ｄ  Ｐ ｕ ｂ ｌ ｉ ｓ ｈ ｉ ｎ ｇ ，  ２ ０ １ ０ ｔ  ｐ ．  ８ ０ ．   ３ ８ ４   主 题 文 章 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构 ＊   而 就 。   二 、 温 室 气 体 控 排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理 论 证 成   （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的 核 心 法 律 制 度   截 至 ２ ０ １ ４ 年 ７ 月 ， 欧 盟 、 美 国 东 部 九 州 、 新 西 兰 、 瑞 士 、 美 国 加 利   福 尼 亚 州 、 日 本 东 京 、 加 拿 大 魁 北 克 省 、 哈 萨 克 斯 坦 、 中 国 包 括 北 京 、   上 海 在 内 的 ７ 个 试 点 省 市 已 经 相 继 建 立 了 碳 排 放 交 易 市 场 。 ２ ０ １ ５ 年   １ 月 ， 韩 国 碳 排 放 交 易 市 场 也 已 经 开 始 运 行 。 另 外 ， 日 本 、 俄 罗 斯 、 巴   西 、 智 利 、 墨 西 哥 、 泰 国 、 土 耳 其 、 乌 克 兰 以 及 加 拿 大 英 属 哥 伦 比 亚 省 、   安 大 略 省 、 蒙 大 拿 省 等 国 家 或 者 地 区 也 正 在 考 虑 建 立 碳 排 放 交 易 市   场 。 在 我 国 ， ２ ０ １ ４ 年 １ ２ 月 国 家 发 展 改 革 委 颁 布 了 碳 排 放 权 交 易 管    理 暂 行 办 法 ， 正 式 拉 开 了 建 立 全 国 碳 排 放 交 易 市 场 的 序 幕 。 综 合 国   内 外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立 法 状 况 来 看 ， 不 难 发 现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正   在 成 为 世 界 各 国 或 地 区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核 心 政 策 工 具 。   但 是 ， 也 应 当 看 到 仅 靠 碳 排 放 交 易 自 身 不 足 以 实 现 全 面 有 效 地  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  第 一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适 用 需 要 满 足 一 定 条 件 ， 其 覆 盖 范 围 有   限 。 通 常 情 况 下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适 用 需 要 满 足 下 列 条 件 一 是 纳   人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监 管 的 企 业 之 间 的 减 排 成 本 存 在 明 显 差 异 ； 二 是   减 排 主 体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量 能 够 得 到 准 确 监 测 ； 三 是 减 排 主 体 数 量   适 当 ， 既 不 能 太 少 ， 也 不 宜 太 多 ； 四 是 不 会 导 致 局 部 性 （ 地 方 性 ） 污 染   问 题 或 者 “ 热 点 ” （ ｈ 〇 ｔ ｓ Ｐ 〇 ｔ ） ， 除 非 能 够 通 过 相 应 的 配 套 法 律 制 度 解 决   该 问 题 。 另 外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适 用 ， 还 必 须 考 虑 企 业 能 否 承 受 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所 带 来 的 守 法 成 本 和 守 法 难 度 ， 以 及 政 府 是 否 具 有   相 应 的 监 管 能 力 。 英 国 ２ ０ １ ０ 年 制 定 的 国 内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交 易 体 系   （ Ｃ Ｒ Ｃ  Ｅ ｎ ｅ ｒ ｇ ｙ  Ｅ ｆ ｆ ｉ ｃ ｉ ｅ ｎ ｃ ｙ  Ｓ ｃ ｈ ｅ ｍ ｅ ） 的 监 管 对 象 是 大 型 公 共 机 构 （ 如 大   ①  Ｓ ．  Ｂ ｅ ｎ ｋ ｏ ｖ ｉ ｃ  ＆ －  Ｊ ．  Ｋ ｒ ｕ ｇ ｅ ｒ ，  ＂ Ｔ ｏ  Ｔ ｒ ａ ｄ ｅ  ｏ ｒ  Ｎ ｏ ｔ  Ｔ ｏ  Ｔ ｒ ａ ｄ ｅ  Ｃ ｒ ｉ ｔ ｅ ｒ ｉ ａ  ｆ ｏ ｒ  Ａ ｐ ｐ ｌ ｙ ｉ ｎ ｇ  Ｃ ａ ｐ   ａ ｎ ｄ  Ｔ ｒ ａ ｄ ｅ Ｍ  Ｔ ｈ ｅ  Ｓ ｃ ｉ ｅ ｎ ｔ ｉ ｆ ｉ ｃ  Ｗ ｏ ｒ ｌ ｄ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  ｖ ｏ ｌ ．  １ ，  ２ ０ ０ １ ，  ｐ ． ９ ５ ３ ．   ３ ８ ５  学 ） 、 商 业 主 体 等 ， 采 用 “ 总 量 控 制 与 交 易 制 度 ” 模 式 ， 但 由 于 该 国 内 碳   排 放 交 易 体 系 对 监 管 对 象 所 提 出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监 测 、 报 告 义 务 等   要 求 非 常 复 杂 ， 使 得 该 制 度 较 为 烦 琐 ， 被 规 制 主 体 守 法 难 度 较 大 ， 结   果 遭 到 被 规 制 主 体 的 强 烈 反 对 ， 迫 使 政 府 不 得 不 对 该 制 度 进 行 简 化   修 改 。 英 国 政 府 于 ２ ０ １ ３ 年 公 布 了 新 的 修 改 后 的 国 内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交   易 法 令 ， 修 改 后 的 法 令 取 消 了 原 法 令 中 “ 总 量 控 制 与 交 易 ” 模 式 下 的   “ 总 量 控 制 ” 要 素 ， 这 又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违 背 了 该 制 度 设 计 的 初 衷 。 相   比 之 下 ， 与 英 国 国 内 排 放 交 易 体 系 覆 盖 范 围 基 本 相 同 的 日 本 东 京 温   室 气 体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 由 于 对 被 规 制 主 体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报 告 等 要   求 比 较 简 单 ， 则 没 有 出 现 类 似 问 题 。 除 新 西 兰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交 易 制   度 之 外 ， 现 有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都 是 在 能 源 产 业 链 下 游 或 者 “ 下 游 ＋ 中   游 ” 选 择 规 制 对 象 ， 因 此 就 只 能 对 能 源 产 业 链 下 游 较 大 的 固 定 源 进 行   规 制 ， 无 法 覆 盖 所 有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源 ， 尤 其 是 大 量 存 在 的 小 排 放 源 。   第 二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立 法 技 术 本 身 依 然 不 成 熟 ， 仍 然 处 于 探   索 和 学 习 阶 段 ， 其 立 法 经 验 和 立 法 技 术 仍 然 有 待 于 提 高 。 这 突 出 表   现 在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不 能 很 好 适 应 社 会 情 势 的 变 更 。 比 如 由 于 经 济   危 机 导 致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量 减 少 ， 市 场 对 配 额 需 求 量 减 少 ， 碳 价 格 明 显   过 低 ， 不 足 以 推 动 低 碳 投 资 等 情 形 。 众 所 周 知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在 世   界 范 围 内 的 广 泛 开 展 ， 在 很 大 程 度 得 益 于 排 放 交 易 理 念 在 美 国 清 洁   空 气 法 中 规 定 的 “ 酸 雨 控 制 计 划 ” （ 即 美 国 ｓ ｏ ２ 配 额 交 易 体 系 ） 的 成   功 实 施 。 但 是 ， 美 国 “ 酸 雨 控 制 计 划 ” 本 身 也 存 在 问 题 。 一 是 ， 美 国   Ｓ ０ ２ 配 额 交 易 本 身 也 存 在 着 配 额 超 发 的 问 题 。 二 是 ， 排 放 交 易 市 场   的 健 康 运 行 有 赖 政 府 政 策 的 强 力 推 动 。 但 是 ， “ 政 府 更 能 够 给 予 的 ，   ① 张 忠 利 我 国 低 碳 发 展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构 ， 中 州 学 刊 ， ２ ０ １ ４ （ １ ０ ） ， ６ ３ ６ ６ 页   ②  Ｊ ．  Ｂ ｕ ｒ ｎ ｉ ａ ｕ ｘ  ｅ ｔ  ａ ｌ ，  Ｔ ｈ ｅ 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ｓ  ｏ ｆ  Ｃ ｌ ｉ ｍ ａ ｔ ｅ  Ｃ ｈ ａ ｎ ｇ ｅ  Ｍ ｉ ｔ ｉ ｇ ａ ｔ ｉ ｏ ｎ  ＊  Ｏ Ｅ Ｃ Ｄ ，  ２ ０ ０ ９ ，   Ｐ ． ６ １ ．   ③  Ｌ ．  Ｋ ．  Ｍ ｃ Ａ ｌ ｌ ｉ ｓ ｔ ｅ ｒ ， “ Ｔ ｈ ｅ  Ｏ ｖ ｅ ｒ － ａ ｌ ｌ ｏ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 Ｐ ｒ ｏ ｂ ｌ ｅ ｍ  ｉ ｎ  Ｃ ａ ｐ － ａ ｎ ｄ － Ｔ ｒ 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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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体 ， 尤 其 是 金 融 投 资 机 构 视 为 “ 点 碳 成 金 ” 的 工 具 。 在 碳 交 易 市 场 上 ，   ＇ 伴 随 大 量 金 融 投 资 机 构 的 加 人 以 及 大 量 气 候 相 关 的 金 融 衍 生 品 的 产   生 ， 碳 排 放 交 易 市 场 很 有 可 能 成 为 交 易 主 体 “ 纸 面 上 的 游 戏 ” ， 从 而   与 真 实 的 减 排 行 为 等 环 境 保 护 目 的 脱 钩 。 专 家 指 出 ， “ 碳 减 排 在 欧 盟   已 经 成 了 一 种 生 意 大 量 的 金 融 企 业 已 经 把 减 排 指 标 的 交 易 做 成   了 金 融 产 品 ， 甚 至 还 分 类 打 包 再 卖 出 去 ， 与 当 年 的 住 房 次 级 抵 押 贷 款   有 些 相 似 。 ”    第 四 ， 碳 排 放 交 易 主 体 所 追 求 的 往 往 是 短 期 利 益 ， 这 与 温 室 气 体   ①  Ｒ ．  Ｓ ｃ ｈ ｍ ａ ｌ ｅ ｎ ｓ ｅ ｅ  ８ ＾  Ｒ ．  Ｎ ．  Ｓ ｔ ａ ｖ ｉ ｎ ｓ ， “ Ｔ ｈ ｅ  Ｓ 〇 ２  Ａ ｌ ｌ ｏ ｗ ａ ｎ ｃ ｅ  Ｔ ｒ ａ ｄ ｉ ｎ ｇ  Ｓ ｙ ｓ ｔ ｅ ｍ  Ｔ ｈ ｅ  Ｉ －   ｒ ｏ ｎ ｉ ｃ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 ｙ  ｏ ｆ  ａ  Ｇ ｒ ａ ｎ ｄ  Ｐ ｏ ｌ ｉ ｃ ｙ  Ｅ ｘ ｐ ｅ ｒ ｉ ｍ ｅ ｎ ｔ ， ＞ ，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 ｏ ｆ 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 Ｐ ｅ ｒ ｓ ｐ ｅ ｃ ｔ ｉ ｖ ｅ ｓ  ＾  ｖ ｏ ｌ ．  ２ ７ ，   ｎ ｏ ．  １ ，  ２ ０ １ ３ ，  ｐ ．  １ ０ ４ ．   ②  Ｈ ．  Ｄ ｏ ｒ ｅ ｍ ｕ ｓ  ８ ＾  Ｗ ．  Ｍ ．  Ｈ ａ ｎ ｅ ｍ ａ ｎ ｎ ， “ Ｏ ｆ  Ｂ ａ ｂ ｉ ｅ ｓ  ａ ｎ ｄ  Ｂ ａ ｔ ｈ ｗ ａ ｔ ｅ ｒ  Ｗ ｈ ｙ  ｔ ｈ ｅ  Ｃ ｌ ｅ ａ ｎ  Ａ ｉ ｒ   Ａ ｃ ｔ ＇ 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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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 、 产 业 结 构 、 推 动 实 现 低 碳   社 会 的 长 期 目 标 是 有 差 距 的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基 本 理 念 是 ， 通 过   该 制 度 的 实 施 ， 一 方 面 对 纳 人 该 制 度 监 管 的 企 业 而 言 实 现 以 最 低 成   本 控 制 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目 的 ， 另 一 方 面 通 过 所 谓 的 “ 成 本 转 移 ” 和   “ 信 号 传 递 ” 来 起 到 调 整 消 费 者 行 为 模 式 的 作 用 。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的   内 在 依 据 是 传 统 的 经 典 经 济 学 理 论 。 但 是 ， 以 制 度 经 济 学 和 行 为 法   经 济 学 为 理 论 基 础 的 大 量 实 证 研 究 成 果 也 已 经 表 明 ， 上 述 传 统 的 经   典 经 济 学 理 论 在 实 际 上 可 能 无 法 完 全 实 现 。 这 就 意 味 基 于 经 典 经 济   学 理 论 建 构 起 来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 还 需 要 借 助 制 度 经   济 学 和 行 为 法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进 行 检 验 和 矫 正 。 即 便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  在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总 量 控 制 方 面 的 目 的 可 以 实 现 ， 但 该 制 度 在 多 大 程   度 能 够 通 过 价 格 信 号 达 到 调 整 产 业 结 构 、 能 源 结 构 、 社 会 公 众 高 碳 消   费 方 式 依 然 有 待 观 察 。   可 见 ， 单 靠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本 身 很 难 实 现 调 整 产 业 结 构 、 能 源 结   构 ， 改 变 社 会 公 众 高 碳 消 费 模 式 ， 推 动 实 现 低 碳 社 会 的 根 本 目 的 。 因   此 ， 我 们 还 需 要 制 定 辅 助 性 的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   （ 二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的 辅 助 性 法 律 制 度   由 于 作 为 温 室 气 体 控 排 主 要 政 策 工 具 的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不 足 以   全 面 控 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有 效 推 动 低 碳 社 会 发 展 ， 因 此 有 必 要 在 作 为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主 要 政 策 工 具 的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之 外 ， 建 立 相 应   的 辅 助 性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的 辅 助 性   法 律 制 度 大 致 可 以 区 分 为 两 种 类 型 。 第 一 ， 针 对 碳 排 放 交 易 制 度 覆   盖 范 围 之 外 的 排 放 源 的 规 制 性 辅 助 制 度 ， 如 旨 在 促 进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  展 的 强 制 性 法 律 制 度 、 碳 税 制 度 、 碳 排 放 绩 效 标 准 制 度 等 。 第 二 ， 针   对 低 碳 行 为 的 激 励 制 度 包 括 低 碳 产 品 标 准 、 认 证 和 标 识 制 度 、 低 碳 供   应 链 管 理 制 度 等 。   １ ． 规 制 性 辅 助 制 度   提 高 可 再 生 能 源 在 能 源 结 构 中 的 比 重 ， 已 经 基 本 成 为 世 界 各 国   的 共 识 。 目 前 ， 在 推 动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展 方 面 ， 主 要 包 括 两 种 法 律 制   ３ ８ ８   瘺 主 题 文 章 论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控 制 法 律 制 度 体 系 的 建 构   度 ， 即 可 再 生 能 源 配 额 制 度 和 强 制 上 网 电 价 制 度 。 在 不 同 国 家 或 地   区 ， 该 两 种 制 度 的 运 行 效 果 有 所 不 同 。 强 制 上 网 电 价 制 度 的 优 点 在   于 降 低 了 投 资 风 险 ， 保 证 了 投 资 回 报 的 稳 定 性 ， 因 而 取 得 了 较 大 的 成   功 。 相 比 之 下 ， 可 再 生 能 源 义 务 制 度 在 英 国 的 实 施 效 果 则 备 受 垢 病 ，   最 终 被 “ 有 差 异 的 上 网 电 价 合 同 制 度 ” （ Ｆ ｅ ｅ ｄ － ｉ ｎ  ｔ ａ ｒ ｉ ｆ ｆ  ｗ ｉ ｔ ｈ  ｃ ａ ｒ ｂ ｏ ｎ   ｃ ｏ ｎ ｔ ｒ ａ ｃ ｔ ｓ  ｆ ｏ ｒ  ｄ ｉ ｆ ｆ ｅ ｒ ｅ ｎ ｃ ｅ ） 所 取 代 。 但 也 应 当 看 到 ， 可 再 生 能 源 组 合 标   准 制 度 在 美 国 的 实 施 则 获 得 了 普 遍 的 成 功 和 认 可 。 所 以 ， 旨 在 促 进  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展 的 法 律 制 度 成 功 与 否 ， 不 仅 与 该 制 度 设 计 本 身 有 关 ，   而 且 也 与 该 制 度 所 处 的 社 会 环 境 以 及 相 应 的 配 套 措 施 有 关 。   针 对 固 定 源 ， 英 国 ２ ０ １ ３ 年 能 源 法 规 定 了 “ 排 放 绩 效 标 准 ” （ Ｅ －   ｍ ｉ ｓ ｓ ｉ ｏ ｎ  Ｐ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 Ｓ ｔ ａ ｎ ｄ ａ ｒ ｄ ） 制 度 ， 即 从  ２ ０ １ ４  年 开 始 直 至  ２ ０ ４ ５  年 ，   在 英 国 新 建 化 石 燃 料 发 电 厂 ， 其 每 一 单 位 装 机 容 量 的 ｃ ｏ ２ 年 度 排 放   量 不 得 超 过 ４ ５ ０ ｇ Ｃ Ｏ ２ ／ ｋ Ｗ ｈ ， 除 非 采 用 了 碳 封 存 与 捕 获 技 术 。 美 国 环   保 署 依 据 清 洁 空 气 法 下 “ Ｐ Ｓ Ｄ ” 计 划 和 第 Ｖ 章 要 求 符 合 条 件 的 温 室   气 体 固 定 源 采 用 “ 最 佳 可 得 技 术 ” 控 制 其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另 外 ， 美 国   环 保 署 已 经 依 据 清 洁 空 气 法 第 １ １ １ 条 制 定 了 旨 在 控 制 新 建 发 电 厂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规 则 ， 和 旨 在 控 制 现 有 发 电 厂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 清 洁   电 力 计 划 ’ ’ （ Ｃ ｌ ｅ ａ ｎ  Ｐ ｏ ｗ ｅ ｒ  Ｐ ｌ ａ ｎ ） ， 并 征 求 公 众 意 见 。 尽 管 英 美 两 国 都   制 定 了 碳 排 放 标 准 绩 效 制 度 ， 但 是 实 际 上 作 用 上 可 能 相 差 甚 远 。 因   为 未 来 １ ０ 年 ， 英 国 面 临 着 大 量 电 力 基 础 设 施 的 退 役 ， 而 美 国 未 来 新 建   电 厂 的 可 能 性 则 比 较 小 。 加 拿 大 也 制 定 了 煤 炭 发 电 方 面 的 碳 排 放 绩   效 标 准 。   针 对 移 动 源 ， 美 国 环 保 署 已 经 制 定 了 多 个 控 制 不 同 类 型 机 动 车 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的 规 则 ， 主 要 是 为 不 同 类 型 新 生 产 的 机 动 车 设 置 了 最   高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标 准 。 ２ ０ ０ ９ 年 ６ 月 欧 盟 颁 布 了 关 于 设 立 新 客 车 （ ｎ ｅ ｗ   ｐ ａ ｓ ｓ ｅ ｎ ｇ ｅ ｒ  ｃ ａ ｒ ｓ ） 排 放 绩 效 标 准 的 条 例 （ Ｒ ｅ ｇ ｕ ｌ ａ ｔ ｉ ｏ ｎ  Ｎ ｏ  ４ ４ ３ ／ ２ ０ ０ ９ ） ，   ２ ０ １ １ 年 欧 盟 颁 布 了 关 于 设 立 新 的 轻 型 商 务 车 （ ｎ ｅ ｗ  ｌ ｉ ｇ ｈ ｔ  ｃ ｏ ｍ ｍ ｅ ｒ ｃ ｉ ａ ｌ   ｖ ｅ ｈ ｉ ｃ ｌ ｅ ｓ ） 排 放 绩 效 标 准 的 条 例 （ 即  Ｒ ｅ ｇ ｕ ｌ ａ ｔ ｉ ｏ ｎ  Ｎ ｏ  ５ １ ０ ／ ２ ０ １ １ ） 。   ２ ０ ０ ７ 年 美 国 加 州 制 定 了 低 碳 燃 料 标 准 （ ｌ ｏ ｗ － ｃ ａ ｒ ｂ ｏ ｎ  ｆ ｕ ｅ ｌ  ｓ ｔ ａ ｎ ｄ －   ３ ８ ９  ａ ｒ ｄ ） ， 该 标 准 旨 在 运 用 生 命 周 期 评 价 的 方 法 降 低 交 通 领 域 碳 排 放 ， 其   目 的 是 降 低 替 代 燃 料 和 清 洁 化 石 燃 料 相 对 于 化 石 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