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东北亚碳市场 链接路线图 JACKSON EWING 博士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 链接路线图 JACKSON EWING 博士2016 年9月一份来自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的报告POLICY INSTITUTE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的工作重心以解决方案为导向，着力应对亚太地区在安全、繁荣、可持续发展、普遍规 范以及价值观制定方面所面对的主要政策挑战。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是一家思想结合实践的智库，基于亚洲 顶尖专家的智慧旨在提出具体政策建议，并与政策制定者携手将其付诸实施。 关于作者 Jackson Ewing 博士是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亚洲可持续发展项目的主任，在纽约负责环境合作、负责任的资源 开发以及国际气候变化政策项目。在加入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之前，Ewing博士曾获麦克阿瑟基金会的五年期 麦克阿瑟奖资助，并于新加坡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RSIS）负责环境、气候变化和粮食安全项目。他曾在亚 洲国家的政府部门、私有部门、公民社会以及国际组织中工作，并围绕对跨境环境保护压力、不可持续食品 价值链以及系统性的水、食品和能源挑战等问题领导针对性的政策项目。Ewing博士的研究成果发表于多家刊 物，并定期出现在广播、电视和纸质媒体上。他曾于邦德大学获环境安全博士学位、国际关系硕士学位，查 尔斯顿学院获政治科学学士学位，现在仍是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研究员。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对其赞助的报告和出版刊物中所涉及的公共政策和其他事物不持有组织立场。报告中所 有事实陈述和观点表达均由其作者全权负责，不代表相关组织、项目赞助方或亚洲协会和亚洲协会政策研究 院理事会和会员的观点。 2016 亚洲协会版权所有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网址 AsiaSociety.org/Policy-Institute Twitter AsiaPolicy Email policyinstituteasiasociety.org 纽约 华盛顿 725 Park Avenue 1779 Massachusetts Ave, NW, Suite 810 New York, NY 10021 Washington, DC 20036 1 212 288 6400 1 202 833 2742目录 缩写 4 图表 5 序 7 执行摘要 9 1. 全球碳交易市场格局下的东北亚地区 131.1 报告结构 141.2 新一轮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 141.3 转移碳市场 16 2. 定义链接 192.1 碳市场链接基本特点 192.2 链接途径的连续区间 192.3 东北亚碳市场 24 3. 东北亚碳市场应实现链接 293.1 总体目标 293.2 经济效益 303.3 环境效益 303.4 战略效益 323.5 打下链接基础的时机已到 33 4. 中日韩三国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354.1 促进准备好链接的市场的发展 354.2 渐进式链接 364.3 在不同部门之间建立专家与实践者的网络 364.4 次国家市场链接试点 374.5 选择性地采纳国际设计准则 38结论 394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缩写 ADB 亚洲开发银行 ASPI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BCA 边境碳调整 CCER 中国自愿碳减排 CDM 清洁发展机制 CO2 二氧化碳 ETS 排放交易计划 EU 欧洲联盟 EU ETS 欧盟排放交易体系 GHG 温室气体 ICAP 国际碳行动伙伴组织 ICJ 国际法院 IETA 国际排放贸易协会 INDC 国家自主决定预期贡献 IT 信息技术 ITMO 国际减排成果转让 JCM 联合抵换额度机制 JPY 日元 JVETS 日本自愿排放交易体系 KETS 韩国排放交易机制 KRW 韩元 MoU 谅解备忘录 MRV 衡量、报告和核实 NAFTA 北美自由贸易协议 NDRC 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 OECD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PMR 市场准备伙伴关系 tCO2e 二氧化碳当量（吨） TMG ETS 东京都政府排放交易战略 UNFCCC 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5 图表 图一 东北亚地区占全球排放量的比例 图二 全球承诺无法实现控制气温升高的预期目标 图三 历史排放情况和气候变化挑战（单位吨） 图四 全球和地区碳定价机制 图五 链接路径 图六 区域贸易一体化 表一 中国试点碳市场主要特点 表二 日本碳市场主要特点 表三 韩国全国碳市场主要特点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7 序 气候变化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面临的重大挑战。全球气温似乎每年都在不断上升，2016年又将突 破历史新高。如今天气的可预测性正变得越来越低，暴风雨变得愈加强烈，旱涝灾害大幅肆 虐，人民生计无以维系，经济增长受到阻碍，我们所努力实现的可持续发展成果也在遭受破 坏。 若要减缓并最终逆转气候变化的趋势，就需要降低温室气体的排放水平，这里的关键着力点 之一便是有效为碳排放定价。 通过市场为碳排放定价能够建立激励机制、制定明确的规则并鼓励受监管的组织以灵活、合 理的方式降低排放。正如当前气候变化领域中的大多数活动一样，碳市场中的主要行动均发生 在全球层面以下。 建立定价与碳排放额度交易机制的努力早在多年前便已开始。2015年12月的巴黎协定在 地方、国家和区域层面承认了这些努力并为其提供了政治与政策空间，具有里程碑意义。碳市 场的重要性迅速上升，涵盖了全球40个国家以及23个城市、地区与省份，规模比2012年翻了一 番，所定价的排放量价值约500亿美元。 中国、日本和韩国作为东北亚地区的主要经济体参与了这一进程。中国已在5个主要城市和2 个关键省份启动了试点碳市场，覆盖范围仅次于欧盟，居全球第二。 日本在碳市场方面已经试验了数十年，通过发展中国家的减排项目积累额度，现在东京和埼 玉县的交易机制已链接并运营。 韩国曾在上世纪90年代与21世纪初经历了碳排放的迅速增长，但现在已实施了一些全球最为 先进的气候变化政策，制定了“2010绿色增长方案”，该方案对于东北亚地区第一个全国性碳市 场的运营具有指导意义。 本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报告的作者是Jackson Ewing博士，参与报告的还包括来自东北亚地区 的高级政府官员与学者。本报告认为，中国、日本和韩国应该在彼此之间将各自国内的碳市场 进行链接。东北亚市场的链接将会为各国带来更多的减排选择、降低突发事件所引起的价格冲 击、减少大型企业的影响力、共担行政责任、帮助各国避免重复行动并减少企业将高排放活动 转移至气候变化政策相对缺失地区的规避行为。 东北亚碳市场的连接在该区域还具有外交意义，为中、日、韩三国携手应对复杂的国际挑战 增强信心。 在全球层面，链接碳市场让这些东北亚国家有机会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展现其领导力，并为 实现全球减缓气候变化的目标带来更多动力。鉴于中、日、韩三国排放量超过了全球排放总量 的四分之一，链接三国的碳市场能够从根本上改变东北亚地区的排放形象，具有极大的实际影 响。8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如今，这些国家正全心全意开发国内市场，旨在2015至2020期间引入新一轮碳市场机制。 中、日、韩三国的碳市场正处在成长阶段，正因如此，现在是为地区性碳市场连接打下基础的 绝佳时期。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的诸多同事与我的工作旨在于帮助推动各国采取行动，从而在不同市场 之间建立联系，而此报告正是我们对于未来设想的一部分。 该报告包含5个关键建议。报告认为，中、日、韩三国将要建立的碳市场并非完全相同，但 三国所建立的市场可以且应该具备足够的相同之处，从而能够在未来建立起链接。报告提议， 初期在各市场间建立松散、非正式的链接，逐渐强化。三国应搭建一个跨行业专家平台，能够 相互交流信息、共同发起项目并为东北亚国家领导人提供意见。报告还建议在城市层面对市场 链接进行试点，作为政府间跨境联系的试验田。报告希望中、日、韩三国采用国际市场的原则 与方式，打造共通之处。 此次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报告是基于该地区各国领导人之间的对话，并于2016年通过诸多探 索性研究而完成。各国领导人预见了碳市场领域的合作机遇。此外，报告的完成还得到了许多 人和机构的帮助。 该报告的完成还需特别感谢来自世界银行碳定价领导联盟（World Bank Carbon Pricing Leadership Coalition）和网络碳市场倡议（Networked Carbon Markets Initiative）的合作伙伴 们。这些机构的领导人Tom Kerr、Vikram Widge、Christian Grossman和Bianca Sylvester在2016 年科隆全球碳博览会的间隙期间与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召开了一次高级别圆桌会议。此次会 议召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碳市场的设计师、研究设计市场连接的菁英学者以及东北亚地区碳市 场的创建者们。特别要感谢所有圆桌会议的与会者，包括地区代表Duan Maosheng、 Zhou Jian、Wu Qian、 Kazuhisa Koakutsu、 Ken’ichi Matsumoto和Hyungna Oh。 没有这些参与者 们的宝贵建议，这份报告是不可能完成的。我同时还希望感谢儿童投资基金会（Children’s Investment Fund Foundation）的合作和支持。 然而这仅仅是项目的开始，还远非大成。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将继续其在东北亚地区的工 作，帮助建立碳市场连接，及时提出务实的政策意见以供那些有能力将梦想变成现实的人参 考。 作为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院长，我认为连接东北亚地区的碳市场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应对 气候挑战。我希望此报告在这方面能够有所助力。 陆克文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院长 第26任澳大利亚总理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9 执行摘要 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挑战需要全球主要经济体大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由于中国、日本和韩国 的经济总量超过全球五分之一，排放量超过全球四分之一，所以东北亚地区在这一问题上的参 与尤为重要。三国已承诺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并以碳市场作为实现目标的工具。碳市场的存在 激励排放方在所允许的限度范围内进行排放，超出限度就必须购买排放额度。市场创造了可交 易单位，未达到指标的排放方可以将额度出售给超出指标的排放方。碳市场启动之后，能够以 更低的成本带来灵活的减排方式。该报告认为，中、日、韩三国应当携手合作，将各自国内市 场链接在一起，从而改善经济效率，提高对环境的影响力，增加战略价值。 该报告主要涉及四个方面（1）在不断发展 的国际应对气候变化措施中碳市场所处的地位； （2）链接不同政治辖区间碳市场的方式；（3） 中、日、韩三国如何从链接的碳市场中受益； 以及（4）各国为连接碳市场可能采取的具体措 施。报告参考了主流文献资料以及高级别圆桌会 议的成果迈向东北亚地区碳市场（Toward a Northeast Asian Carbon Market）。高级别圆桌会议由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与世界银行于2016 全球碳博览会间隙期间召开。 全球碳交易市场格局下的东北亚地区 2015年12月，巴黎协定在各方灵活、自主决定的温室气体减排承诺基础上达成。协定条 款第6条为各方通过市场连接自愿合作而实现承诺奠定了基础。该条款并非旨在建立一个全球 碳交易价格或国际交易市场，而是对世界各地碳市场的构建、管理和相互连接提供支持与指 导。 在这一国际背景下，东北亚地区的碳市场链接前景有所保障，中、日、韩三国也作为碳市 场合作与链接领域潜在的全球领导者而备受关注。考虑到三国经济与排放的规模，三国市场 的成功链接将对全球减缓气候变化产生巨大影响。 定义链接 链接的碳市场对各个政治辖区内可交易排放单位予以承认。市场链接有诸多形式。间接性链 接允许责任实体通过一个单独体系从减排获得信用，并仅建立松散的市场间链接，该体系将 作为通用的国际机制。渐进式链接则认识到统一不同市场设计和方式存在困难，于是着力通 过碳市场各个方面寻求逐渐融合，从而建立直接链接。限制性链接是指对国内市场所接受的 国外信用数量和类型有所限制，并可能通过汇率和折现率以确定排放单位的价值。交互式链 接是绕过在具有法定约束力的双边或多边条约协商过程中的障碍，达成不那么正式的协议， 使得两个辖区之间认可对方的减排单位。正式直接链接则是通过国际协商制定政策、确立法 律框架、建立可合法使用的碳单位并制定市场运营的详细规则。 对中、日、韩三国的碳市场进行链接，需要从战略上决定链接后的统一体的哪部分最适 合自身所在地区。每一个地区的碳市场都有独特的设计、原则和目标。中国碳市场起源于七 大碳市场试点时期，已经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设计模式，而所有模式都是基于降低中国的能源 强度。日本在碳市场实验方面有着数十年经验，目前已将东京和埼玉县碳市场链接，并通过 中、日、韩三国也作为碳市 场合作与连接领域的潜在全 球领导者而备受关注10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联合抵换额度机制（Joint Crediting Mechanism）与国际相连。韩国处在碳市场开发的形成阶 段，将逐步接受越来越多的国外碳单位。该报告呼吁的是渐进式、交互式链接，避开协商具 有法定约束力条约的障碍，并适应东北亚地区各不相同的碳市场格局。 东北亚地区的碳市场链接 链接东北亚地区的碳市场将带来经济、环境和 战略利益，而且建立链接的时机就在当下。 经济方面，链接碳市场可以扩大碳单位买家 和卖家的数量，增加市场流动性和效率，从而 降低减排成本。市场规模的增长将减少强大个 体的影响力，从而降低碳价波动，并在整个地 区建立一个更为协调一致的监管环境，缓解人 们对于竞争力的担忧。 环境方面，链接碳市场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排放活动在不同辖区间的转移。当一个地 区排放监管严格时，排放者可能将活动转移到政策较为宽松的地区。另外，链接碳市场还可 以带来环境效益，因为降低温室气体排放的同时许多传统污染物也减少了，而这些污染物会 相互作用、共同影响整个东北亚地区。链接碳市场能够提高减排效率、降低成本，从而鼓励 中、日、韩三国在未来制定更加宏伟的减排目标。 战略方面，链接中、日、韩三国碳市场能够加强人们对于东北亚地区更广范关系的信心。 此外，该地区承诺采取具有影响力且各自略有不同的长期多边行动，展示了应对气候变化的 全球领导力。 世界各地的碳市场链接表明了利益攸关方之间早期对话与合作的价值所在。中、日、韩三 国正处在碳市场开发的形成阶段，因此眼下正是为链接碳市场奠定基础的绝佳时机。 中国、日本、韩国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该报告为链接东北亚地区碳市场的基础奠定提出了五项建议。 1. 建立准备链接的碳市场东北亚各国碳市场不会在设计上同质化，也不会完全统一排放上限与碳价格。相反，中、 日、韩三国需具备共同的链接目标，避免国内市场完全排除链接的可能性，三国需建立灵 活的市场机制，为未来链接做好准备。 2. 逐渐链接中、日、韩三国应逐渐链接各自的碳市场，并努力实现交易单位的相互承认。短期内，三 国不应追求具备法定约束力的协议，而是更多在自愿的基础上，建立相互协调的网络化治 理结构，从而支持跨境排放交易。 连接中、日、韩三国碳市场 需要从战略上决定连接后的 统一体的哪部分最适合自己 所在地区。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11 3. 建立跨领域专家和从业人士的平台链接东北亚地区体系需要多领域专家和从业人士的定期合作，短期内应包括多个利益攸关 方进行频繁的正式与非正式会议和信息交流，包括高级政策层面与具体技术层面。这些交 流沟通对于共同建立跨领域和辖区的区域合作伙伴关系至关重要。 4. 地方性市场链接试点地方性市场链接试点能够从技术和政治角度为市场链接的进一步延伸打下基础，同时创造 经济、环境和战略效益。北京、东京和首尔之间的链接试点能够为各国政府提供一个城市 级别的试点平台，对跨境市场链接进行探索。考虑到以上地区的排放活动规模，链接试点 也将带来可观的环境和经济影响。 5. 选择性应用国际设计原则国际协议和国际机构可以帮助东北亚地区国家制定行动原则、条款和规则。各国市场仍将 保留其独特之处，但在一定程度上应用国际机制和能力建设资源能够在整个地区形成协调 效应，并为碳市场链接奠定基础。 结论 国际化的能力建设行动必须扩大至政治和外交领域，为支持东北亚市场链接搭建平台和桥 梁。包括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在内的非党派机构在其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能够召集国 际和地区各个领域的利益攸关方，进行有组织、有目标的对话，从而达成实质性成果。 在2016至2020年期间，东北亚地区各市场不断发展，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将继续与地区 和国际利益攸关方携手合作。研究院将聚集中国、日本和韩国的碳市场设计师，共同规划构 建政治意愿，并不断协调各辖区的标准与实践。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将会促进并帮助地方层 面和跨有限领域的近期市场链接试点行动，此外，研究院将与地区交易所伙伴合作、探索如 何模拟地区市场链接、在真实交易所进行虚拟实时模拟演练并争取私营领域的参与。研究院 将在东北亚市场链接需要进一步分析的领域委托专家开展调研，其中包括该报告建议中所强 调的几点。通过这些努力，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将聚集那些熟悉东北亚以外地区市场链接的 国际专家和实践人士，从而帮助中、日、韩三国从中学习成功经验，避免重复前人所走的弯 路。 东北亚地区的碳市场链接具有极大潜力，而中、日、韩三国恰能引领国际社会迈入应对气 候变化合作的新时代。市场链接需考虑的因素复杂，涉及多个层面，并且影响到各个领域和 辖区。要想真正实现区域市场链接，就需要建立稳定、以行动为导向的组织间及人与人之间 的联系。正如该报告所指出的，建立这些联系的时机就在当下。12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1. 全球碳交易市场格局下的东北亚地区 介绍 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挑战需要大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而东北亚地区的参与合作在实现这一目 标方面尤为重要。中国、日本和韩国三个国家的经济总量超过全球五分之一，温室气体排放量 超过全球四分之一（见图一）。三国已承诺将努力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并和其他国家一样寻找 成本效益高的减排方式。给温室气体定价是一个具有吸引力的策略通过给排放定价，各国激 励排放方在所允许的限度范围内进行排放，或强迫他们为超出的部分购买排放额度。这些额度 被转化为可交易单位之后，未超过指标的排放方可以把剩余的单位出售给那些超标的排放方， 从而各个国家和行业都能找到一个成本效益高、并能逐渐减排的灵活工具。如此，碳市场（或 排放交易机制）便成为中国、日本和韩国减缓气候变化战略的核心。该报告认为，三国应该努 力将各自国内市场链接起来，从而改善各自的经济效率，提高对环境的影响力和战略价值。 图一东北亚地区占全球排放量的比例 2005–2012 来源 世界资源研究所，“CAIT Climate Data Explorer”，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2015年。 http//cait.wri.org. CAIT数据 取自多个来源，详细注释参见http//cait.wri.org/faq.htmlq07 世界其他国家 75 中国 21 韩国 1 日本 3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13 这个想法虽然简单，但发展和管理多层次多头链接的碳市场需要极为复杂的考量。幸运的 是，东北亚地区在这方面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基础。韩国已经在实施本地区最大的强制性国家 排放交易机制（ETS），并在能力建设方面与欧盟携手，加强双方计划中的技术合作。 1 日本 在排放交易方面已实验多年，目前东京和埼玉县排放交易体系已经链接，并通过联合抵换额 度机制（Joint Crediting Mechanism）与国际相连。中国正规划在之前七大试点市场的成果基 础上，于2017年下半年启动国家级体系。仅这一计划预计将使碳市场所覆盖的温室气体比例 从百分之九提高到百分之十六。该体系规模是欧盟排放交易机制（ETS）的两倍，超过了所 有其它现有碳市场的总和。 2 这些碳市场的详细信息将在后面2.3部分给出。如果能把这些市场 进行链接，将使本地区在融入国际共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行动中迈出重大一步。 1.1 报告结构 整个报告围绕四大主题展开。 本章后面的内容将对东北亚地区碳市场发展的国际环境进行 介绍，关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行动的发展，包括自上而下的国际机制与自下而上的地方、国 家、区域和非政府层面行动。这种变化促进并回应了国家和地区性碳市场增长的趋势。第二 章将详细介绍不同市场链接方式的特点，参考市场链接原则的主流分析，检视一系列链接方 式，并从链接潜力的角度概述中、日、韩三国国内市场。第三章提出观点，即各国市场应当 链接。基于链接市场所带来的经济、环境和战略效益进行分析，并提出区域市场链接的时机 就在当下的论点。最后一章为东北亚地区碳市场具体如何链接提供了一份路线图。路线图中 包含五个目标明确的建议，旨在为未来的市场链接奠定基础，同时加强东北亚地区在减缓气 候变化和外交方面的伙伴关系。 该报告参考了主流文献资料以及高级别圆桌会议上的成果迈向东北亚地区碳市场 （Toward a Northeast Asian Carbon Market）。这次会议由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与世界银行于 2016全球碳博览会间隙期间召开。 3 尽管圆桌会议上的分析成果并没有明确作者，但为本报告 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2 新一轮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 自1992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的协商开始，减缓气候变化的行动基本 上都是在国际协议或公约的基础上进行的。相关气候变化政策与国际框架已变得愈加复杂， 涉及范围越来越广，但应对气候变化的效果却一直不理想。而且过于宽泛和雄心勃勃的国际 协议常常难以制定和实施。因此，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缔约方初衷虽是好的，但 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政策自上而下仍是不成体系的。 在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上，与会者未能找到折衷的解决方案，标志着各国对于全球 协作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而之后的2010年坎昆协议和2011年“德班平台”则见证了全球气 候变化框架从自上而下发展为自下而上的过渡。实现全球性目标的愿望已不再强烈，而发达 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界线也愈加模糊，取而代之的框架开始鼓励单个缔约方采取更为因地 制宜的气候变化应对措施，更符合各地的具体政治、经济和实际情况。2015年12月巴黎协 议的签订是这一转变的里程碑，各国能够更加灵活自主地决定温室气体减排承诺。 不过这些承诺仍然围绕着一个清晰目标绑定在一起 全球平均温度最多比工业化前水 平上升2摄氏度，并努力使升温幅度控制在1.5摄氏度以内。世界各国都提交了各自的减排方 案，被称作国家自主决定预期贡献（INDC）。各国方案结合在一起便代表了全球减缓气候14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变化的行动轨迹。图二显示了现在各国自主决定预期贡献的加总情况，图中的全球气温升高 预测的前提是现有政策情况和所有国家自主决定预期贡献都能得以实现。图三显示了历史排 放情况，可以看到未来的排放空间已经很窄。 图二全球承诺难以实现控制气温升高的预期目标来源 “Climate Action Tracker.” ww w.climateactiontracker.org 承诺 3.4--- 2.7--- 2.2--- 现行政策 ---4.9 ---3.6 ---2.7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15 图三历史排放情况和气候变化挑战（单位吨） 来源 Adapted from Jeyaratnam et al., 2015. “The Paris climate agreement at a glance.” The Conversation, December 12. https// 这些数据表明，尽管各国自主决定预期贡献正朝着减排方向努力，但仍无法实现控制全 球气温升高的预期目标。此外，实现这一目标的空间并不大。面对如此现实，我们便更加需 要有效的减排工具和政策。 未来其它 排放 1380亿 历史性 排放 2030年之后 2,7680亿 所承诺的 化石燃料 排放 2015–2030年 4800亿 2014年 排放 400亿 剩下的化石燃料排放 2030年之后 2850亿 包括化石燃料、非CO2 排放和土地使用16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1.3 转移碳市场 90个国家的政府通过国家自主决定预期贡献表达了采用碳定价机制实现温室气体减排目标的 意愿。 4 碳市场诞生的目的在于有效且高效地定价，让参与方能够通过具有创新性、高成本效 益的方式来降低排放。巴黎协议签订之后，碳市场正向着 “温室气体市场2.0”的方向发 展。这一概念由国际排放贸易协会（IETA）创始人Andrei Marcu提出，指的是在各国具体情 况和政治可行性基础上，包含更多样化碳定价方式的市场。 5 在这种背景下，过去所追求的全球性碳市场已经不再是重点，区域、国家和地方之间 碳市场的链接变得更加水到渠成（恰当且可行）。国际排放贸易协会国际政策部门主管Jeff Swartz指出“协调不同碳定价机制的势头正在不断增长，设计巧妙且能够与其它体系链接从 而不断扩展的碳定价体系将能够实现环境方面的目标，同时减低成本。” 6 图四反映了这一全 球局势，并显示了东北亚地区在其中的地位。图四全球和地区碳定价机制 Chile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17 来源 Adapted from World Bank, 2014. State and Trends of Carbon Pricing 2014.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巴黎协议未提及诸如“市场”或“碳排放交易”的内容，但作为气候大会最后一个分歧点 谈判成果的协议第6条支持了碳市场未来布局尤其是碳市场链接的建立。协定第6条为缔约 方如何通过市场或非市场方式自愿合作以实现国家自主决定预期贡献（INDCs）提供了广 泛的基础，也奠定了今后碳市场链接的制度基础。 协定第6条认为多边合作将使减排行动得以实现更高的目标。在碳市场链接方面，该条款 引入“国际减排成果转让”（ITMOs）作为 合作工具。国际减排成果转让实质上是 减排合作区划，类似于上一代碳市场中 的清洁发展机制。虽然国际减排成果转 让或将在新一代全球碳排放交易市场建 立起新联系，但这并不能确保它将被全 球碳市场或其他减排机制采纳。 7 七个国 际减排成果转让与“可持续发展机制” 一 同被写入巴黎协议中，为广泛的合 作以及特殊的减排行动提供了可能性。虽然这些声明本身并不构成全球碳市场或形成某一 碳价格，但它们显示了协议缔约方在减排核心过程中可能采取的国际合作。 巴黎协定第6条的市场规定支持碳市场链接的开发、运营和发展，目前市场的相关性 也有限，而建立次地方级，国家级和国际碳市场链接也并不取决于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 约达成的谈判结果。相反，这样的国际制度环境能够促进形成符合区域特点及偏好的碳市 场链接。对于减缓气候变化而言，东北亚是全球最重要的区域。随着区域内主要经济体碳 排放交易计划的兴起，全球目光正聚焦于中、日、韩三国，期待其能成为未来碳市场链接 的先驱。该市场链接的成功也将验证全球合作应对气候变化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随着地区内主要经济体碳排放交 易计划的兴起，全球目光正聚焦 中、日、韩三国，期待其能成为 未来碳市场链接的先驱。18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2. 定义链接 2.1 碳市场链接基本特点 实用主义催生定向碳市场链接发展势头 尽管各国日益意识到气候变暖是全球共同的责任，但很难找到一个全球解决方案。由于全球市 场的缺位，国家或次国家层面上的排放交易体系得到发展，且前景颇佳。将这些碳市场链接起 来，成为更大、参与方更广、减排活动更多的市场，将促进更深层次、更广泛的减排，并可能 随时间推移，实现一个事实上的全球减排交易体系。不论全球长期前景如何，全球层面以下的 碳市场已有相当影响力，而碳市场链接是其短期扩大的最可行方法。 链接的碳市场承认跨辖区的可交易排放单位。碳市场允许有多余减排配额--即实际排放低 于其限额--的责任实体出售其减排量。在一个链接的碳市场中，各碳辖区允许不同市场的实 体，包括不同国家的实体，进行减排量交易。 此种安排提供了一定灵活性，同时不损害排放 交易安排带来的环保效益。尽管发生在某个特定 体系的地域辖区范围之外，但减排依然得到了实 现。 碳市场链接有多种形式， 8本章着重阐述链 接同一地区碳市场的一系列选择。 2.2 链接途径的连续区间 链接碳市场需要专业技术、战略愿景和外交技巧。动员并协同必需的技术人才和政治领导力 需要时间，而要集聚势头以实现完全链接的碳市场，需要渐进的途径 （见3.5章）。目前， 碳市场研究日益着重于如何实现不同设计方案对接。 9即，当今的主要挑战在于将不同设 计的市场链接起来。不同的链接途径在操作难度和着眼点方面都有差异。比如，本章接下 来会详细谈到，有的途径仅对接项目构成要素（program elements），而不包括排放单位互 认；有的则采用无限制单位互认及限额的完全可互换和可交易。如图五所示，不同的链接途 径具有互动性和多向性，而不是互相排斥。 国家或次国家层面上的排放 交易体系填补了全球市场的 缺位。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19 图五链接路径 来源 Adapted from Michael Lazarus, et al., 2015. “Options and Issues for Restricted Linking of Emissions Trading Systems.” International Carbon Action Partnership. 间接性链接 间接性链接指这样一种情况，即两个或以上碳市场允许责任实体通过作为共同信用机制的第 三方在其本市场之外实现减排。通过共同第三方体系，不同辖区之间的链接仍然是间接的， 因为并未实现单位互认。此种机制在几个方面区别于“总量与交易”机制。信用体系是完全基 于自愿的，不对责任实体施加任何额外义务；且其基于约定的基线计算减排量， 保证额外性 （additionality）。 10因此，信用体系从根本上讲是一种松散的关联，为公司提供更多实现减 排承诺的路径。 间接性链接已包含于既存的一些灵活机制中，如京都议定书的清洁发展机制（CDM）及 日本的联合抵换额度机制（JCM）。以上两种机制皆通过允许实体寻求实现自身减排承诺来 促进发展中经济体中减排活动的融资和实施，且都经历了严格的设计和审批程序。CDM通过 UNFCCC的规定形成，而JCM由日本和接受国政府组建的从业者联合委员会制定。机制实施 后，各项目的减排量被换算成额度并分配CDM将额度分配给项目设计者及出资者，JCM则 分配给日本及接受国的各实体。因此，碳减排体系链接不同辖区的行为体，但缺乏交易平台 的正式市场链接。 No direct unit flow between ETS Unlinked ETS Restricted linking Full linking Indirect linking Alignment of design elements Direct unit flows between ETS ETS各个排放交易体系间无直接可交易单位流 通 排放交易体系间存在可交易流通单位 未链接的排放交易体系 间接性链接 设计元素对接 有所限制的链接 彻底链接接20 |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以上信用机制避免了直接链接带来的某些挑战。在直接链接下，一个交易体系中的很多设 计元素可能“传播”到其他体系中，产生适应性问题。 11 比如，在正式链接的体系中，借碳和配 额储备的影响会从一个体系传导到另一个体系，而这要求深度一体化努力。 12 间接性链接为必 须减排的实体提供更多选择、更大灵活性，并在理想状态下降低总体减排成本，而不会产生 某些伴随更正式链接的一体化问题，或受制于日益成为老一代碳市场残余的国际机制，比如 CDM。 渐进式链接 ETS设计元素的全面一体化面临诸多挑战的背景下，其他强调“渐进式链接”途径的势头上 扬。 13 此种途径允许正式链接协定达成及实现 全面单位交易之前进行关键构成要素试验性对 接。渐进式链接可帮助不同辖区的决策者和交 易体系设计者在正式实现某个链接之前评估其 影响。交易体系设计者可管理构成要素的分期 对接，渐进地评估并处理其影响。有效的渐进 式途径可为既存项目的实施提供支持、允许奖 励“小目标”的实现，并加强建立更正式、更全 面链接的势头。 14 限制性链接 限制性链接是直接链接，但不同辖区间的单位互认是部分的、有条件的、或限制性的， 15 最常 见的是限制国内市场可接受国外额度的上限。此种政策有一定吸引力，因其允许决策者对国 内市场运作保留一定程度的控制，减少与外界市场联通可能带来的担忧。此种限制是有先例 的，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通过欧盟ETS限制CDM对额度的使用；而最近的例子是美国加州和 加拿大魁北克的碳市场链接，双方通过配额的相应安排限制国外额度。 其他实现限制性链接的途径包括汇率和“折现率”。不同货币体系中的额度价格取决于货 币汇率，从而使得链接的ETS的成本效益以及环境影响随汇率变动。 16 汇率的设定带来一系列 问题和潜在限制，当相关货币增多，交易体系也变得更加复杂。必须建立相关机制以设定及 更新汇率此种机制将反映政策影响的目标。其结果往往是，辖区甲与辖区乙中减排量相同 时，减排单位的数量却是不同的。 折现率是一种进一步使链接更加宽松的限制，因此在某些情景下在经济上和政治上都相对 更受欢迎。折现率追踪某个交易体系现是用于防止气候变暖的货币价值。 17 折现率理论认为， 由于个人、社团、组织和国家关心其当前资源，他们只会愿意花今天的不到一美元来防止将 来一美元的气候影响。 18 折现率是短期支出与未来成本相比减少的百分率，在本例中则指量化 未来气候变化的财政影响。成本减少的原因可能是，投资于缓解气候变化仅为应对气候影响 的方法之一，如果将相同资源投资于其他领域以帮助社会更富裕、更具适应性，也许能提供 相同甚至更多的社会回报。在实践中，折现率可在链接的体系中灵活使用，以解决排放在不 同辖区内价值不同的认识， 19 并提供工具以寻找体系中所有利益攸关方都接受的额度估价机 制。 与间接性链接一样，限制性链接通过配额来进行限制，而汇率和折现率可提供近期途径来 建立政治上可行的链接。限制性链接可能为未来更广泛的链接提供一个基础，如果该体系的 运作有效，也可自身持续下去。 在ETS设计元素的全面一体化 面临诸多挑战的背景下，其他 强调“渐进式链接”途径的势头 上扬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 迈向东北亚碳市场链接路线图 | 21 交互式链接 另一种更进一步的、但却未达法定约束力的链接途径是通过互认。比如，排放交易体系可包 含一个设计条款，规定在某些情况下承认哪些国外单位。该国外单位的来源体系可包含相似 条款，承认某些相应的国外额度以及将其纳入的过程。此种条款被称作“交互单边链接”， 20 因其依然受缔造和管理它们的各国辖区监管，因此可在任意时间修订或终止。此种链接是一 种松散的互换安排，不是正式双边或多边条约，对市场参与方不具法律约束力。相关立法仅 限规定承认国外单位的指标和运行的国内法律。交互单边链接可避免漫长且往往十分艰难的 谈判及加入具法律效力的国际条约的过程，可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