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第7期 总第500期 区域金融研究 Journal of Regional Financial Research No．7．2014 General N0．500 中国城市现代碳金融服务体系的构建研究 王周伟 上海师范大学商学院，上海200234 摘要近几年来国际碳金融服务业在低碳信贷、碳基金、碳保险、碳货币、碳交易体系方面已获得了长足 发展，其推动碳减排、管理碳金融交易风险的作用日益显著。这对于中国城市发展低碳经济，实现减排目标，推 进新型城镇化建设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通过考察国际碳金融服务业的发展框架，本文探讨了构建中 国城市现代碳金融服务体系的具体策略。研究认为中国城市应当大力发展低碳信贷，推进碳交易市场体系建 设；积极引导基金行为，创建碳基金体系；充分发挥商业保险作用，促进保险业与低碳经济融合；加快碳金融创 新，丰富碳金融产品功能体系。 关键词低碳信贷；碳基金；碳保险；现代碳金融服务体系 中图分类号F83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5477201407004205 2009年11月26日，我国政府宣布了控制温室气 体排放的行动目标，决定到2020年单位GDP的二氧 化碳排放量比2005年下降40％～45％，该目标同时作 为约束性指标已纳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长期规 划。这一目标的实现离不开现代碳金融服务体系的 充分支持。环顾全球，国际碳金融服务业已经日趋完 善，在抑制环境污染与服务低碳经济发展方面，效果 显著。因此，充分研究国际经验，构建中国城市现代 碳金融服务体系，有助于中国城市经济坚持绿色低碳 的发展。 一、国际碳金融服务业的市场体系框架 从其发展历程与现状来看，碳金融是旨在减少温 室气体排放、管理碳交易风险的各种金融制度安排和 金融交易活动。其产生的基础是碳排放权与减排单 位的交易。在此基础上，国际金融机构又相继开发了 碳融资、碳保险、碳金融理财产品，以及碳掉期交易、 碳期货和碳期权等衍生产品，形成了多层次的碳金融 市场体系框架。如图1所示。 f碳 融衔釜 蠢 ． f 图1 多层次的碳金融服务市场体系 二、目前国际碳金融服务业发展格局 从各国的发展实践来看，国际上碳金融服务业的 基金项目本文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限额与交易机制下多特性质量设计与优化研究 71371126、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中国宏观审慎货币政策的调控机制研究 11YJA790107、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不对称传染的供应链信用风险度量研究 2009BJB022、上海市教委重点课题综合风险网络传染的系统性风险评估与分析框架研究 12ZS125的资助。 收稿日期20140513 作者简介王周伟，男，博士后，副教授，上海师范大学商学院副院长，研究方向为城市金融、公司金融。 一42 区域金融研究2014年第7期 发展格局可以归纳为以下几部分 一低碳间接融资 低碳间接融资主要是指金融机构为发展低碳产 业与低碳能源、创新低碳技术提供的绿色信贷支持。 这是碳金融领域最主要的融资形式。 低碳间接融资方面，最重要的成果是通过并实施 “赤道原则”即”环境与社会风险的项目融资指南 ”。它是2002年10月由全球主要金融机构在国际银 行业会议上，通过的旨在判断、评估和管理项目融资 的环境和社会风险的9个项目贷款原则，花旗银行、 巴克莱银行、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和美洲银行、苏格兰 皇家银行、法国巴黎银行、摩根大通、高盛、美国银行 等先后接受这套原则。 二碳排放权交易市场 1992年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1997年 京都议定书都使温室气体减排量成为可以交易的 无形商品，为碳金融交易市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1．碳现货交易市场。根据交易环节，碳现货交易 市场分为一级发行市场和二级上市交易市场，如图2 所示。其交易结构又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 一是配额交易。买家在“由上而下的限量与贸 易”体制下购买由宏观管理者制定、分配或拍卖的 减排额即碳信用，如京都议定书下的分配数量 AAUs，或者欧盟排放交易体系EU ETS下的欧盟 配额EUAs；碳信用远期合约的定价方式主要有固 定定价和浮动定价两种方式。 二是项目减排交易。买主向减低温室气体排放 的项目购买减排额。此类交易最典型的是清洁发展 机制CDM下核证减排量CERs以及联合履行机制JI 下的减排单位ERUs。 f娶』 raM咩 额交易市l I性配撷交易市场l I场如co，l l fl}ll l I制JI 场mT l l如RJE1 RGaI。I}N ，饕 I ～ l AIbem l T I l 。一’J l l I 擞II 图2碳现货一级交易市场结构 在交易市场中，金融机构包括商业银行、资产管 理者、基金以及保险公司等发挥着非常重要的多重 作用，如促进市场流动性的提高，提供结构性产品来 满足最终使用者的风险管理需要；通过对远期减排单 位提供担保信用增级来降低最终使用者可能面临 的风险，等等。 2．碳衍生品交易市场。随着碳现货交易规模的 扩大，碳金融机构开发了相关碳衍生品，用于风险管 理与结构理财；突出的一个发展就是以碳排放权或减 排单位为标的物的碳衍生品。 目前，碳衍生品交易主要集中在发达市场。其 中，欧洲气候交易所ECX是全球交易量最大的碳衍 生品市场，主要交易品种为EUA期货和期权，CER期 货和期权。全球最大的衍生品交易所纽约商品交易 所NYMEX则组建了”绿色交易所”Green Ex． change，专门从事包括碳排放权碳信用、可再生能 源等在内的环保类衍生品上市交易。澳洲气候交易 所ACX与澳洲证券交易所ASX亦于2009年初推 出碳期货。 三低碳直接投融资 低碳直接投融资主体发展非常迅速，主要体现在 三个方面 1．CDM项目投融资服务的碳基金迅速发展。碳 基金是碳汇基金的简称。国际上通常指“清洁发展机 制”下温室气体排放权交易的专门资金。其运作程序 模式如图3所示。 1资金或技术 2资金或技术 受碳排放配颧制约的瞬家或公司，自I I 碳基金 糕交易机制的参尚者产业投资嚣 项目开发者、配额剩余的 发展中荫豢或公镯 4等懋碳排放信用指标 3蒋赣碳捧放信用指标 或排放权配颧 cE羝或捧放投 渤l 图3碳基金的运作模式 碳基金是国际碳市场中投融资的最为重要主体 之一。1999年，世界银行成立首只针对CDM的原型 碳基金，为碳基金的运作设立了标杆，随后多种类型 的碳基金层出不穷，目前已经形成基本完整的碳基金 门类体系。在国际上碳基金主要有七种设立和管理 模式。 模式一政府设立，政府管理。形成国家主权基 金，如意大利、荷兰、日本、西班牙、英国和中国等国政 43 府主导的碳基金；如芬兰政府外交部于2000年设立 联合履约JI／CDM试验计划，在萨尔瓦多、尼加拉 瓜、泰国和越南确定了潜在项目。2003年1月开始向 上述各国发出邀请，购买小型CDM项目产生的 CERs。 模式二国际组织和政府合作设立，由国际组织 管理。主要是由世界银行与各国政府之间的合作促 成，世界银行主导管理的。如目前世界银行主导设立 了8个碳基金，总额高达1O亿美元。包括蓝本碳基金 PCF、生物碳基金、社区开发碳基金和伞形基金等， 其中伞形基金汇集了多方资金来源；其中蓝本碳基金 PCF已经投资有24个CDM项目，合约ERs总计为 2873．6，横跨欧洲21％、亚洲55％、非洲4％、拉 丁美洲20％，其输出的技术类型为l4种，HFC一23 消除技术比重最大，占整个组合的27％，在2010年第 一季度实现了京都资产的成功转化。 模式三政府设立，企业化运作。这种类型的主 要代表是英国碳基金。政府并不干预碳基金公司的 经营管理业务，其经费开支、投资、碳基金人员的工资 奖金等政府并不干预。 模式四政府与企业合作建立，商业化管理，也是 碳基金的一种运作模式。此类碳基金代表为德国。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碳基金由德国政府、德国复 兴信贷银行共同设立，由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负责日常 管理。 模式五金融机构设立并管理的的盈利型基金， 如瑞士信托银行、汇丰银行和法国兴业银行共同出资 2．58亿美元成立的排放交易基金； 模式六非政府组织联合设立和管理。如美国碳 基金组织，由企业、州政府和个人募资成立的非盈利 性基金； 模式七私募碳基金，如2006年成立的规模为3 亿美元的复兴碳基金。 2．近几年来，风险投资基金和私募基金不断加大 对低碳产业的投入。它们通过直接投资低碳技术项 目实现良好回报，同时实现碳信用二氧化碳排放权 管理收益。如瑞典碳资产管理公司、英国益可环境集 团等。同时，传统的风险投资基金VC和私募股权 基金PE的投资重心开始由IT产业、生物和新材料 领域往风能、太阳能以及新能源汽车等低碳产业迅速 一44一 区域金融研究}2014年第7期 转移如美国的硅谷利用自身的风险资金优势，技术和 管理经验上的优势，逐步从IT领域向新能源转化，已 成为新能源行业的一个有效孵化器。 3．发达国家利用其自身完善的创业板市场、债券 市场，发行碳股票、碳债券，以推动低碳经济产业的发 展，如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创业板上市的公司里，已有 60多家企业致力于研究有助于减少碳排放的新技术。 四碳保险 碳保险Carbon insurance就是在低碳经济运行 中保险机构开展碳交易保险或担保等保险业务，分散 或缓释碳交易各环节的风险，发挥分散风险、经济补 偿、资金融通和社会管理功能。 核定减排单位的发放是由专门的监管部门按照 既定的标准和程序进行认证，即使项目获得成功，其 能否通过认证而获得预期的核定减排单位，仍具有不 确定性。在减排量核定后，也存在一些偶发因素使减 排目标无法实现，这又增加了交付风险。目前国际碳 保险服务主要针对交付风险。 五碳货币 碳货币Carbon Cuency又称作碳币，不同于黄 金和国家信用，它是一种由京都议定书、哥本哈根 协议促成交易并在国际问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碳排放 权价值以及相关的新金融管理模式与交易制度。比 如，2008年碳排放权在欧洲的市价是每吨10欧元左 右，中国现在的行情是每吨50元～80元。碳排放权之 所以能够成为货币，是由于它是具有交换价值的商 品，还具有稀缺性、一般等价物、可计量性、可增长性 和同质性五个重要属性，以及跨期资源配置的金融产 品特性，同时，碳排放权还具备了类似纸币的商品信 用本位特性。纸币发行是基于政府信用和国家立法 强制推行，碳排放权与之相似，所不同的是其执行基 础是国际协定和规则规定的碳排放目标和在碳排放 权交易中形成的“交易信用关系”。而碳币的发行权 问题主要在于减排目标的制定方面。 碳币不同于碳汇。“碳币”表示不同国家之间每吨 二氧化碳排放权的价值。而“碳汇”原指森林吸收并 储存二氧化碳的多少，或者说是森林吸收并储存二氧 化碳的能力。延伸在温室气体减排交易中，碳汇则泛 指“汇算和批准的排放指标或额度”。碳汇交易是排 污权交易的一种具体形式。每减少一吨温室气体的排 区域金融研究2014年第7期 放量，碳汇的持有者就可以获得等量可交易的排放权。 从货币发展史看，国际货币地位的确定往往也意 味着该货币是那一时代主流产品的计价和结算货 币。从19世纪的“煤炭一英镑”体系，到20世纪的“石 油一美元”体系，与国际大宗商品、特别是能源的计价 和结算绑定权是货币奠定全球霸权地位的根基。近 期，对碳币的需求呼声渐高。例如，美联储提议将碳 币作为国家外汇储备，且将碳币摆在与石油和黄金价 格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在未来一段时间后有可能超 过后者。 目前，无论在全球碳交易的配额市场还是项目市 场，欧元都是碳现货和碳衍生品交易市场的主要计价 与结算货币。欧元正凭借其碳交易定价的优势，带动 相关金融服务并向全球进行金融渗透。 全球碳金融竞争的战略实质就是参与各方希望 通过发展碳金融，掌握未来碳交易的全球定价权，争 取更多的未来国际碳币体系规则制定的主动权。随 着各国在碳交易市场参与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国家 也试图提升本币在碳交易市场体系中的地位。日本、 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韩国等国也试图将本 币与碳交易挂钩。 三、构建中国城市现代碳金融服务体系的 策略选择 近期国际碳金融服务业获得了很大发展，而中国 的现代城市碳金融服务才刚起步，可以概括为“低碳 信贷一支独大，碳金融产品严重匮乏，CDM转让收益 非常可观，国际机构早已捷足先登”，但遗憾的是中国 的商业银行、基金等金融机构至今依然很少问津。 构建以“碳金融”为核心的中国城市现代碳金融 服务体系，就是要适应低碳经济下的投融资需求特 征，系统建设金融服务业“四个新机制”支持低碳经 济的发展机制、碳金融产品创新机制、碳金融产品的 交易机制、碳金融风险监管机制。具体策略如下 一发展“低碳信贷”服务，推进碳金融交易市场 我国金融机构要加强赤道原则与熊猫标准 的研究，积极支持低碳产业信贷与低碳企业信贷，探 索“低碳银行”发展模式，支持低碳经济的可持续 发展。 同时，配套建设碳金融衍生品交易市场，允许商 业银行试水“碳金融”衍生工具，管理低碳信贷组合风 险。目前，北京、上海、天津、广州、徐州等城市已经通 过碳交易所、环境交易所、产权交易所、能源交易所等 开始碳排放项目交易，但是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标准 化的包括碳期货、碳期权在内的碳衍生品交易中心。 建议借助上海“两个中心”建设的国家战略，在浦东建 立中国“碳金融”期货集中交易中心，允许条件成熟的 部分中外资商业银行适度参与“碳金融”衍生市场交 易，提升金融工具技术能级与碳金融风险管理水平。 二积极引导基金行为，创建碳基金体系 结合国内外CDM的市场现状和国外碳基金的运 行经验，可以明确，目前中国碳基金创设的目的主要 是支持发展低碳经济，而非追求盈利。因此，管理模 式可采用政府主要出资、其它机构如国际金融机构 积极参与的方式，通过政府在基金份额中的多数地 位，保持政府对基金政策的主导作用。以后再逐步过 渡到全社会共同参与，并逐步引进市场机制，逐渐完 善碳基金体系。 从国外碳基金管理模式来看，初期的政府主导性 碳基金，可采用由政府管理的事业单位模式，并适当 吸收专业人士或组织协助管理。在设计基金管理模 式时，还应该同时考虑基金的监管机制。同时，相关 政府部门应成立专门的管理机构与碳基金协会，政府 部门确定运行框架，协会确定基金操守，规范管理碳 基金公司的具体经营业务标准。 三充分发挥商业保险作用，推动保险业与低碳 经济互动发展 在低碳经济相关的的项目交易中存在许多风险， 价格波动、不能按时交付、不能通过监管部门的认证 等，都可能给投资者或贷款人带来损失。因此需要保 险或担保机构的介入，进行必要的风险分散。另一方 面，适应清洁发展机制对碳信用交割担保的需求，也 需要开发碳交易保险，以转移项目违约风险；也可以 针对所有碳排放交易项目的资金需求量大和未来发 展前景的高度不确定性这两大主要特点，提供碳担保 和碳保理业务。如与CDM相关的碳保理中，其项目 交易主要由技术出让方、技术购买方和银行、保险公 司等金融机构共同参与完成，不仅缩短了技术出让方 的应收账款时间并减少了资金积压，而且优化了技术 一45 购买方的财务结构，降低了财务风险，同时解决了其 融资难问题。 低碳项目建设的科技含量高、周期长、资金需求 量大，而保险公司集聚着大量现金资产亟需理财。这 些资金大部分具有长期稳定可支配的特征，可以用于 进行低碳金融产品投资理财。 四加快我国金融创新，丰富碳金融产品功能 为了优化碳组合资产，提高碳交易的有效性，增 强碳市场流动性，合理配置金融资源，中国金融业应 引入新的金融产品和模式，加快创新碳金融产品，促 进我国的节能减排与经济发展模式的调整。我国拥 有巨大的碳减排资源，应当是CDM项目的主要供应 者，完全可以开展各种层次的碳金融市场服务。但我 国现行的碳交易市场还是以CDM为代表的项目交 易。因此，需要开发与CDM项目相配套的金融产 品。比如碳减排项目前期投入的设备融资或融资租 赁、碳基金、 碳证券、结构化碳理财产品、以CERs收 益权作为质押的贷款、为碳交易合同或碳交易购买协 议提供保险、私募基金的引入等。还可以开展碳掉期 交易、碳证券、碳期货等各种碳金融衍生品的金融创 区域金融研究}2014年第7期 新，增加交易的内容，丰富市场结构。 参考文献 [1]阎庆民．构建以“碳金融”为标志的绿色金融服务体系 [J]．中国金融，20104． [2]张玉华．个人碳信用价值量化与交易体系初探[J]．中 国科技论坛，20134． [3]王锋，吴丽华，杨超．中国经济发展中碳排放增长的驱 动因素研究[Jj．经济研究，20102． 【4]林伯强，刘希颖．中国城市化阶段的碳排放影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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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velopment of framework of international carbon financial services industry，and explores the specific strategies for China to build modern carbon financial service systems．China should develop lowcarbon credit，and promote carbon trading market system；actively guide the fund to create carbon fund system；put full use of the role of commercial insurance，to promote the insurance industry and low carbon economy integration；speed up carbon finan- cial innovation，rich in carbon financial products functional system． Key wordsLow Carbon Credit；Carbon Fund；Carbon Insurance；Modern Carbon Financial Service System 46 责任编辑陈恒丹校对CH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