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2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不仅能 去屑 ，还能对抗 PM2.5 进入 2017 年的 雾霾季后，宝洁 公司旗下 的 海飞丝发布 了 一则创意广告 ，高调宣传“ 头屑无处藏，雾霾无所惧 ”。一款洗发产品居然升级为“治霾神器”， 当然 足够吸睛。从二月到五月，它一直占据海飞丝官网的 首屏 （图片来自海飞丝官网 1） 如此 敏锐 地 识别用户 痛点 并 以此展开营销， 宝洁 公司 可谓 太 精明。然而， 在高调 宣传 “对抗 PM2.5”的背后 ， 宝洁公司 的 多家 疑似 供应商存在环境违规 问题 ，而 这些问题供应商均来自磷化工行业。 疑似供应商 案例 1 澄星股份 被 督察 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的江苏澄星磷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 简称 “澄星股份 ”， 股票代码 600078） ， 在 母公司 澄星集团 的 网站上 声称 宝洁是 其 合作客户2。 这家 “国内精细磷化工的龙头企业 ”持股多家 公司 ，其中的云南宣威磷电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 “宣威磷电 ”）是其全资子公司，主要从事磷化工、磷酸盐产品、洗涤用品生产销售、化工原料销售 3。 2014年至 2016年 7月间，宣威磷电数次被公众通过多种渠道举报，而其品牌方未 对公众举报作出任何公开反馈。 1 http//www.head- 2 http// 3 http// 3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图片来自澄星集团官网） 2016年 6月，宣威磷电因未验先投被列入环保违法违规建设项目清理名单 4。 2016年 7月 22日，宣威市收到曲靖市环境保护督察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中央第七环境保护督查组转办的来电举报材料（曲督转第 18号） 5并制定调查核实方案 。 2016年 7月 25日 ， 宣威市环境保护督察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的 中央第七环保督察组交办宣威市投诉举报环境问题办理情况通报 显示，“宣威磷电公司黄磷生产，昼夜直排未经处理的含刺激性气味的废气”，多次被举报 6。 同一天， 曲靖市环境保护局 发布的 曲靖市办理中央第七环保督察组交办投诉举报环境问题情况通报（续报一）显示， 宣威磷电 “无地面雨水收集设施，存在工业场地雨水未经收集处理直排的情况 ”、 “企业厂界外天生河出口断面氨氮 6月份超标 0.2倍、 7月份超标 0.99倍、总磷 7月份超标 0.47倍 ”、 “2014年 4季度、 2015年 1季度和 2季度公 司在锅炉烟气脱硫、脱硝、除尘改造建设期间锅炉烟气中烟尘、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存在超标排放情况 ” 7。 4 http// 5 http// 6 http// 7 http// 4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图片来自曲靖市环保局官网） 2016 年 10 月 28 日， 曲靖市环境保护局组织专家验收组对 宣威磷电的 黄磷生产装置、 煤矸石与黄磷尾气综合利用热电联产装置项目进行现场检查，同意通过环保验收 8。 除宣威磷电外，澄星股份全资持股的另一家子公司沾益县恒威矿业有限公司也 被列入环保违法违规建设项目清理名单中 9，而 该企业主要从事 磷化工的上游产业 磷矿开采、精选和销售 10。 尽管 澄星股份在年报中 强调 “公司及重点子公司属于磷化工生产型企业，对安全、环境保护要求较高 11”， 但其 下属企业超标排放 废水和废气污染物 ， 并且在没有 收到 竣工 环保验收 的情况下 擅自 将生产设施投入使用 ， 给所在地的大气和水环境带来 严重的环境负荷 。 8 http// 9 http// 10 http// 11 http// 5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疑似供应商 案例 2 兴发集团 频超标 另一家从事磷化工系列产品和精细化工产品开发和生产 的 上市公司湖北兴发化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兴发集团 ”，股票代码 600141）， 也 “同宝洁、陶氏、联合利华等全球 500 强企业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12。 （ 图片来自 兴发集团 官网 ） 兴发集团 在年报中表示， “始终坚持把环保作为事关企业生存发展的重大战略问题 ”13， 但其下属的多家化工企业近年来连续出现废水和废气超标排放，未按规定储存危险废弃物等各类环境违规行为 （表 1） 。 表 1 兴发集团 下属企业环境违规情况汇总 下属企业 处罚时间 环境违规情况 宜昌楚磷化工有限公司 2017 年 1 月 “废水总磷浓度达 5.43mg/L（ 11 月 24 日）、 3.11mg／ L（ 11 月 29 日）（标准为 0.5mg/L），属水污染物超标排放 ”14 2015 年 9 月 “在排口以上 250 米处有一管道（ DN219）排放废水，废水总磷排放超标 ”15 2015 年 7 月 “含磷废水擅自经非法定排放口（原楚磷排口）排放，总磷超标排放，排放浓度为 7.31mg/L（标准 0.5mg/L），属采用逃避监管的方式排放水污染物 ”16 湖北泰盛化工有限公司 2016年 12月 “污水排口总磷浓度达 5.55mg/L（标准为 0.5mg/L），属水污染物超标排放 ”17 2015 年 5 月 “不正常使用水污染防治设施，污染物总磷超标排放 ”18 12 http// 访问日期 为 2017 年 2 月 28 日 ） 13 http// 14 http// 15 http// 16 http// 17 http// 6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宜都兴发化工有限公司 2016 年 9 月 “清洁下水排口总磷浓度为 59.8mg/L，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排放准 ”19 2016 年 9 月 “污水处理站排放口污染物排放浓度 COD为 140mg/L、氨氮为 68.08mg/L，总排放口污染物排放浓度 COD 为120mg/L、氨氮为 60.41mg/L，均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 ” 20 2015年 12月 “危险废物未按规范建设危险废物暂存场所 ” 21 2015年 11月 “硫磺制酸尾气自动监控的流速、压力设备腐蚀老化，不能确保自动监控数据质量，多次被省环保厅通报 ” 22 2015 年 8 月 “公司厂区雨污分流不彻底，水污染物通过地表水流入清洗下水排放口外排，公司清洗下水排口总磷 12.3 mg/L，市政排放口总磷 7.35 mg/L，属超标排放 ” 23 宜昌金信化工有限公司 2016年 12月 2016 年 11 月 24 日现场检查，发现 “ 废水总磷浓度达 6.31mg/L（标准为 0.5mg/L），属水污染物超标排放 ”24 2016年 12月 “污水总排口总磷超标排放，超标倍数 11.62 倍 ”25 2015 年 8 月 “车间清洗废水跑冒滴漏进入清净下水排口，造成污染物超标排放 ”26 湖北兴瑞化工有限公司 2015年 12月 “ 热电厂锅炉脱硫设施不正常运行 2015 年 11月 15 日 10 点 10 分至 11 点 30 分废气排放口二氧化硫超标排放，最高排放浓度达到 2588.61mg/m3（标准为200mg/m3），超标 11.9 倍 ”27 2015 年 8 月 “2015 年 7 月 19 日 8 点 30 分到 9 点 35 分 燃煤锅炉污染治理设施脱硫装置未经环保行政主管部门批准擅自闲置，导致你公司 7 月 19 日 8 点 55 分到 9 点 55分废气排放口二氧化硫浓度最高达到 2377mg/m3（标准为 200mg/m3），超标 10.9 倍 ”28 新疆兴发化工有限公司 2015 年 3 月 “5000 吨 /年二甲基亚砜项目水污染治理设施未经验收即擅自投入生产 ”29 18 http// 19 http// 20 http// 21 http// 22 http// 23 http// 24 http// 25 http// 26 http// 27 http// 28 http// 29 http// 7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疑似供应商 案例 3 山东天力 未批先建 除 澄星股份 和兴发集团 外，宝洁另一家 明星供应商也存在程序性违法 行为 。 2015 年 1 月，宝洁 在对包括 “供应商可持续发展计分卡 ”在内的各 项绩 效指标进 行分析后 ，评选出 51家 年度商业伙伴（ External Business Partner of the Year） 。山东天力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山东天力 ”）从超过 75000 家供应商与第三方企业中脱颖而出，成为获奖企业之一 30。 这家宝洁 “ 年度商业伙伴 ” 由山东联盟化工集团与新加坡三达集团共同投资创建，主要产品包括葡萄糖、山梨醇、甘露醇、麦芽糖醇和磷酸酯；除了宝洁，山东天力的合作客户还包括高露洁、卡夫和联合利华 31。 （图片来自山东天力药业有限公司官网） 2016 年， 这家宝洁的明星供应商因 “12MW 机组项目未经环保部门审批，擅自开工建设，现已建成投产 ”受到山东省寿光市环保局的处罚 32。 30 http// 31 http// 32 http// 8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图片来自寿光市环保局） 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第四十一条明确规定， “建设项目中防治污染的设施，应当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投产使用 ”。山东天力在环境影响评价尚未获得当地环境管理部门审批的情况下运行 12MW 机组，其生产废气排放是否符合相关环境标准无法得到保证，因此存在超标排放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和颗粒物的环境风险，而这些大气污染物都是雾霾的直接或间接贡献源。 宝洁 “治”霾还是“致”霾 纵观海飞丝 母公司宝洁集团 的可持续发展报告， 这家日化巨头 多次 高调 表示 ，“公司的长期愿景是在生产消费者喜爱的产品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节约资源、所有工厂 100使用可再生能源、所有产品和包装均 100使用可再生或回收材料，以及消费和生产废料零填埋。简单概括起来，我们的目标就是设计让消费者满意的产品，同时最大程度地保护资源。我们期望公司的各个品牌能帮助消费者做出更符合可持续发展的选择” 33。 （图片来自 2015宝洁公司可持续发展报告概览 ） 33 http// 9 宝洁 供应链污染调研 宝洁 也 确实 通过 “供应商可持续 性 计分卡 External Business Partner Sustainability scorecard ”， 从能源 和 水资源利用、废物处理、温室气体排放 、环境污染处罚 等方面 每年 对 供应商工厂 的环境足迹进行评估并鼓励 其持续 改 善 34。 （图片来自 外部业务合作伙伴可持续性指南 ） 早在 2014 年 10 月 ，公众环境研究中心就曾邮件联系宝洁， 告知 兴发集团等疑似供应商存在环境违规，希望品牌可以提升对在华供应商的环境管理。 在邮件发出两周后，宝洁回复称，其中两家 确实为宝洁的供应商，但 其中一家的记录出现在与宝洁签订采购合同 前 ，另一家 环境 违规问题已经解决。 待 同年 12 月 公众环境研究中心进一步 致信，希望品牌可以 推动供应商就环境违规记录产生的原因及采取的整改措施向公众公开说明 后 ， 宝洁再没有回复邮件。 此次 针对 澄星股份 、兴发集团和 山东天力 多家下属企业的环境违规，公众环境研究中心再次邮件致信宝洁，而品牌依旧没有回应。 提醒公众防霾，更 应提醒供应商 治霾 宝洁借助 海飞丝 的新 广告 ， 一方面宣称去屑洗发水可以升级为“治霾神器” ；一方面 又 迟迟回避环保组织针对多家 从事 磷化工 行业的 疑似供应商脱硫装置闲置或不正常使用， 烟尘、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超标排放 等环境违规行为的问责 。 我们希望 宝洁 在发布 海飞丝广告 ， 提醒公众关注雾霾污染 的同时， 也能 积极推动 在华 供应 商 遵守环保 法律 法规，减少污染排放，从源头遏制雾霾， 真正 兑现品牌提出的 “ 帮助消费者做出更符合可持续发展的选择 ”的承诺 。 34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