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经济 2011年 第3期 总第236期 ECOLOGICAL ECONOMY83低碳经济视角下国外财税政策经验借鉴沈 满 洪1贺 震 川2（ 1. 浙 江 理 工 大 学 经 济 管 理 学 院 ， 浙 江 杭 州 310018；2. 浙 江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 浙 江 杭 州 310027）摘 要 发达国家促进低碳发展的财税政策实践表明，征收碳税有利于碳的减排并能够获得相应的财政收入，但是，征税的主要目的在于碳减排。对低碳产品的生产和消费提供财政补贴，具有显著的激励效果。对低碳技术的研发提供资助，不仅能够促进碳减排，而且能够促进低碳发展，实现双重盈利。我国实施促进低碳发展的财税政策需要考虑发展阶段、经济水平、经济形势等诸多因素。关 键 词 低碳经济；财税政策；经验借鉴文 献 引 用 沈满洪，贺震川. 低碳经济视角下国外财税政策经验借鉴[J]. 生态经济， 2011（ 3） 83～ 89.中 图 分 类 号 F062.2； F812.42 文 献 标 识 码 AThe Experience of Foreign Fiscal Policy on Low-Carbon EconomySHEN Manhong1, HE Zhenchuan21. School of Economics Management,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8, China;2. College of Economics,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27, ChinaAbstract The practice of fiscal policies to promote low carbon economy in developed countries show that carbon tax can help to reduce carbon emission and increase fiscal revenue. But the major objective is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The financial subsidies for low-carbon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show a significant incentive effect. The funding of low-carbon technology research can promote not only the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but also the development of low carbon economy, achieving double profit. The Fiscal policy to promote low carbon development should take into account stages of development, economic level, macroeconomic situation, and many other factors.Key words low carbon economy; fiscal policy; experience基 金 项 目 教 育 部 新 世 纪 优 秀 人 才 支 持 计 划 （ NCET-08-0497） ； 中 国 经 济 改 革 研 究 基 金 会 2010年 度 招 标 项 目 “ 资 源 价 格 与 财 税 体 系 改 革 与 低碳 经 济 的 发 展 ”作 者 简 介 沈 满 洪 （ 1963～ ） ， 男 ， 浙 江 东 阳 人 ， 教 授 ， 浙 江 理 工 大 学 副 校 长 ， 从 事 资 源 与 环 境 经 济 学 研 究 。在 碳 减 排 方 面 ， 发 达 国 家 起 步 较 早 ， 并 进 行 了 许 多 有 益的 财 税 政 策 实 践 ， 吸 取 他 们 的 经 验 ， 能 够 使 我 们 在 碳 减 排 的道 路 上 节 省 更 多 的 精 力 和 投 入 ， 达 到 事 半 功 倍 的 效 果 。1 发 达 国 家 征 收 碳 税 的 经 验 借 鉴1.1 具 体 做 法为 实 现 碳 减 排 目 标 ， 发 达 国 家 采 取 了 各 种 税 收 手 段 ，主 要 是 通 过 对 高 碳 资 源 或 高 碳 产 品 征 税 ， 使 其 成 本 曲 线 向左 上 方 移 动 ， 减 少 下 游 的 消 费 量 ， 从 而 达 到 碳 减 排 的 目的 ， 其 中 针 对 碳 减 排 最 直 接 的 政 策 工 具 就 是 碳 税 。 目 前 世界 上 已 经 实 行 碳 税 的 国 家 和 地 区 包 括 芬 兰 、 瑞 典 、 丹麦 、 荷 兰 、 意 大 利 以 及 加 拿 大 魁 北 克 省 和 不 列 颠 哥 伦 比 亚省 。 有 一 些 国 家 没 有 直 接 征 收 碳 税 ， 但 是 碳 税 的 内 容 包 含在 能 源 税 等 其 他 税 种 内 ， 也 起 到 了 减 少 碳 排 放 量 的 作 用 ，比 如 英 国 的 气 候 变 化 税 和 德 国 的 生 态 税 等 。北 欧 是 世 界 上 实 行 碳 税 最 早 、 实 行 国 家 最 多 的 地 区 。早 在 20世 纪 70年 代 ， 丹 麦 就 开 始 对 能 源 消 费 征 税 ， 并 于1992年 对 企 业 和 家 庭 正 式 征 收 碳 税 ， 对 汽 油 、 天 然 气 和 生物 燃 料 以 外 的 所 有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行 为 征 税 ， 税 率 为 14.3美元 /吨 二 氧 化 碳 。 1996年 丹 麦 引 入 了 一 个 新 税 种 ， 该 税 包括 二 氧 化 碳 税 、 二 氧 化 硫 税 和 能 源 税 。 丹 麦 初 始 的 税 率 较低 ， 经 过 几 次 上 调 ， 1999年 企 业 供 暖 用 能 源 的 二 氧 化 碳 税有 效 税 率 达 10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 具 体 税 率 见 表 1。 瑞 典在 1991年 征 收 碳 税 ， 税 率 为 每 排 放 1吨 二 氧 化 碳 ， 征 收 250瑞 典 克 朗 的 碳 税 。 为 了 减 轻 由 于 新 环 境 税 给 能 源 部 门 造 成的 税 收 负 担 ， 原 有 的 能 源 税 税 率 减 少 50。 新 的 税 收 体 系免 除 了 工 业 部 门 的 能 源 税 ， 并 且 只 需 要 支 付 仅 为 一 般 水 平50的 碳 税 。 其 征 税 范 围 包 括 所 有 燃 料 油 ， 其 中 对 电 力 部门 使 用 的 部 分 给 予 税 收 豁 免 。 1995年 ， 税 率 上 调 ， 二 氧 化碳 普 通 税 率 为 340瑞 典 克 朗 /吨 二 氧 化 碳 ， 工 业 部 门 的 适 用低碳经济 low-carbon ECONOMY84 税 率 是 83瑞 典 克 朗 /吨 二 氧 化 碳 （ 分 别 相 当 于 38.8美 元 /吨二 氧 化 碳 和 9.5美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 。 2002年 税 率 又 进 一 步提 高 ， 对 工 业 部 门 的 税 收 减 免 由 50上 调 至 70， 抵 消 了税 率 上 调 增 加 的 税 收 负 担[1]。 挪 威 从 1991年 开 始 对 汽 油 、矿 物 油 和 天 然 气 征 收 二 氧 化 碳 税 ， 覆 盖 了 65的 二 氧 化 碳排 放 ， 征 税 目 的 是 将 2000年 的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量 稳 定 在 1988年 的 排 放 水 平 。 税 率 也 为 先 低 后 高 ， 并 且 不 断 扩 大 征 收 范围 ， 到 2005年 ， 石 油 按 每 吨 二 氧 化 碳 征 41欧 元 二 氧 化 碳税 ， 轻 油 征 24欧 元 ， 重 油 征 21欧 元 ， 纸 浆 和 造 纸 工 业 征 12欧 元 ， 对 工 业 用 电 按 每 兆 瓦 时 征 4.5欧 元 的 税 。 芬 兰 是 北欧 地 区 税 率 最 高 的 国 家 ， 几 经 调 整 之 后 ， 2002年 碳 税 税 率一 般 为 1 712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 天 然 气 减 半 征 收 。①瑞 士 于1999年 颁 布 了 二 氧 化 碳 法 ， 并 于 2000年 5月 开 始 实 施 ， 法律 规 定 的 最 高 税 率 是 每 吨 二 氧 化 碳 征 税 210瑞 士 法 郎 （ 相当 于 160美 元 ）[2]。表 1 丹 麦 碳 税 税 率类 型 税 率供 暖100能 源 税 和 二 氧 化 碳 税（ 10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没 签 订 减 排 协 议 的 轻 工 业100二 氧 化 碳 税（ 12.1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签 订 减 排 协 议 的 轻 工 业 68二 氧 化 碳 税 （ 9.2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没 签 订 减 排 协 议 的 重 工 业27.78二 氧 化 碳 税（ 3.4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签 订 减 排 协 议 的 重 工 业 4.8二 氧 化 碳 税 （ 0.40欧 元 /吨 二 氧 化 碳 ）资 料 来 源 苏 明 等 碳 税 的 国 际 经 验 与 借 鉴 ， 经 济 研 究 参考 2009年 第 72期 ， 第 17～ 23、 43页 。英 国 和 荷 兰 虽 然 没 有 直 接 开 征 碳 税 ， 但 是 其 税 收 体 系已 经 包 含 了 碳 税 的 内 容 ， 一 定 程 度 上 达 到 了 碳 税 的 效 果 。英 国 是 世 界 上 控 制 气 候 变 化 最 积 极 的 倡 导 者 和 实 践 者 ，根 据 欧 盟 内 部 的 “ 减 排 量 分 担 协 议 ” ， 英 国 的 目 标 是 到2012年 在 1990年 水 平 上 减 排 12.5， 但 是 英 国 制 定 的 国 内目 标 是 力 求 在 2010年 将 二 氧 化 碳 减 排 20， 到 2050年 削 减60。 英 国 实 施 气 候 变 化 税 （ CCL） 制 度 ， 气 候 变 化 税 是一 种 能 源 税 ， 于 2001年 开 始 征 收 ， 煤 每 吨 二 氧 化 碳 排 放征 7欧 元 ， 天 然 气 每 吨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征 13欧 元 ， 电 力 每 吨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征 14欧 元 。 考 虑 到 气 候 变 化 税 的 征 收 可 能 给能 源 密 集 型 产 业 造 成 重 大 负 担 ， 又 推 出 了 气 候 变 化 协 议 制度 ， 凡 和 政 府 签 订 气 候 变 化 协 议 ， 并 达 到 规 定 的 能 源 效 率（ 温 室 气 体 减 排 ） 目 标 的 企 业 ， 政 府 可 以 减 少 征 收 其 应 支付 气 候 变 化 税 的 80[3]。 荷 兰 从 1988年 开 始 征 收 环 境 税 ，1990年 碳 税 成 为 环 境 税 的 一 个 税 目 ， 1996年 1月 起 荷 兰 开征 燃 料 税 和 能 源 调 节 税 ， 计 税 依 据 为 碳 和 能 量 各 占 50，其 中 CO2排 放 的 税 率 为 每 吨 14.59欧 元[4]。 征 税 范 围 包 括 燃 油 、 柴 油 、 液 化 石 油 气 、 天 然 气 和 电 力 ， 主 要 纳 税 对 象是 家 庭 和 小 型 能 源 消 费 者 ， 适 用 累 进 税 率 ， 大 型 能 源 消 费者 则 主 要 通 过 自 愿 减 排 协 议 计 划 降 低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在 碳 税 政 策 执 行 之 初 ， 政 府 对 部 分 企 业 采 取 了 税 收优 惠 或 税 收 返 还 ， 丹 麦 对 缴 纳 增 值 税 的 企 业 给 予 50的税 收 返 还 （ 用 作 机 动 车 燃 料 的 柴 油 征 收 的 二 氧 化 碳 税 除外 ） ； 如 果 二 氧 化 碳 净 税 负 （ 包 括 返 还 ） 超 过 企 业 销 售 额的 1， 税 率 下 调 为 规 定 税 率 的 25； 如 果 净 税 负 在 销 售 额的 2～ 3之 间 ， 则 有 效 税 率 降 至 规 定 税 率 的 12.5； 对净 税 负 超 过 销 售 额 3的 企 业 ， 税 率 降 至 规 定 税 率 的 5。瑞 典 对 工 业 企 业 只 需 要 按 50的 比 例 缴 税 ， 某 些 高 能 耗 产业 ， 如 商 业 园 艺 、 采 矿 、 制 造 、 纸 浆 和 造 纸 、 电 力 等 ， 给予 税 收 豁 免 。 挪 威 则 对 航 空 、 海 上 运 输 部 门 和 电 力 部 门（ 因 采 用 水 力 发 电 ） 给 予 税 收 豁 免 。1.2 实 施 条 件对 各 国 实 行 碳 税 的 条 件 ， 可 以 从 当 时 的 经 济 发 展 水平 、 经 济 承 受 能 力 和 实 施 碳 税 的 迫 切 性 三 个 维 度 考 察 。对 于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 可 以 选 取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 GDP） 增 长率 、 三 大 产 业 结 构 进 行 分 析 ； 对 于 经 济 承 受 能 力 ， 可 以 用人 均 GDP进 行 比 较 ； 对 于 实 施 碳 税 的 迫 切 性 ， 可 以 采 用 单位 GDP能 耗 进 行 度 量 。各 国 实 行 碳 税 的 时 间 大 致 相 同 。 丹 麦 于 1992年 正 式 征收 碳 税 ， 瑞 典 、 挪 威 、 芬 兰 和 荷 兰 也 都 于 1990～ 1991年 开始 征 收 。 英 国 则 例 外 ， 从 2001年 开 始 征 收 气 候 变 化 税 。 从各 国 实 施 碳 税 时 的 GDP增 长 率 来 看 ， 丹 麦 当 年 的 GDP增 速为 1.74， 芬 兰 为 0.77， 荷 兰 为 3.66， 挪 威 为 2.72，瑞 典 为 -0.55， 英 国 为 2.26。 可 以 说 ， 这 些 已 经 征 收 碳税 的 国 家 都 进 入 了 GDP低 增 长 的 后 工 业 化 时 代 ， 这 一 点 也可 以 从 各 国 推 行 碳 税 时 的 产 业 结 构 得 到 佐 证 。图 1显 示 了 部 分 国 家 在 征 收 碳 税 当 年 的 国 内 产 业 结 构状 况 。 丹 麦 、 挪 威 、 荷 兰 和 英 国 的 第 三 产 业 均 在 70以上 ， 说 明 在 开 征 碳 税 时 已 经 完 成 了 工 业 化 。 而 我 国 2008年的 第 一 、 第 二 、 第 三 产 业 占 比 分 别 为 12、 51、 37，资 料 来 源 国 泰 安 “ 中 国 股 票 市 场 研 究 ” 数 据 库 ， http//。图 1 部 分 国 家 征 收 碳 税 时 的 产 业 结 构生态经济 2011年 第3期 总第236期 ECOLOGICAL ECONOMY85目 前 仍 处 于 工 业 化 中 期 。对 于 经 济 的 承 受 能 力 ， 在 1990～ 1991年 ， 丹 麦 、 瑞典 、 芬 兰 和 挪 威 的 人 均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均 在 27 000美 元 以上 ； 荷 兰 略 微 低 一 些 ， 在 实 行 碳 税 的 当 年 （ 1991年 ） 人 均国 民 生 产 总 值 达 19 575美 元 ； 英 国 2001年 开 始 征 收 气 候 变化 税 ， 当 时 的 人 均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为 25 031美 元 ， 见 表 2。而 我 国 2008年 的 人 均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首 次 上 升 到 3 000美 元以 上 ， 离 发 达 国 家 还 有 比 较 大 的 距 离 。表 2 各 国 碳 税 开 征 时 经 济 指 标 比 较国 家 年 份GDP增速第 一 产业 占 比第 二 产业 占 比第 三 产业 占 比人 均 GDP（ 美 元 ）单 位 能 耗产 量 （ 美元 ）丹 麦 1992 1.74 3 23 74 28 400.98 7.334 43瑞 典 1991 － 0.55 3 27 70 29 339.26 4.283 949芬 兰 1990 0.77 6 32 62 27 166.30 4.108 855挪 威 1991 2.72 4 19 77 27 169.94 6.475 279英 国 2001 1.21 1 23 76 25 031.46 7.953 589荷 兰 1990 3.66 4 26 70 19 575.37 5.982 178中 国 2007 13.13 11.3 48.6 40.1 2 059.31 3.426 708资 料 来 源 国 泰 安 “ 中 国 股 票 市 场 研 究 ” 数 据 库 、 世 界 银 行 数 据 整理 而 得 ， http//， http//data.worldbank.org/。就 碳 税 推 行 的 紧 迫 程 度 而 言 ， 应 该 说 我 国 当 前 的 形 势比 较 严 峻 。 根 据 世 界 银 行 的 数 据 ， 我 国 2007年 单 位 能 耗 的GDP为 3.426 7美 元 ， 而 各 国 在 征 收 碳 税 时 点 上 的 单 位 能 耗产 出 均 高 于 我 国 ， 其 中 丹 麦 、 瑞 典 、 芬 兰 、 挪 威 和 英 国 分别 为 7.334 4、 4.283 9、 4.108、 6.475 2、 7.953 5。总 结 实 行 碳 税 的 几 个 国 家 推 出 时 的 经 济 状 况 可 以 看出 几 个 共 同 点 第 一 ， 已 经 完 成 了 工 业 化 ， 经 济 的 快 速发 展 期 结 束 ， 年 GDP增 长 在 3以 下 ， 产 业 结 构 以 第 三 产业 为 主 ； 第 二 ， 人 均 GDP已 在 19 000美 元 以 上 ， 属 于 发达 国 家 之 列 ； 第 三 ， 单 位 能 耗 的 产 值 均 高 于 我 国 目 前 的水 平 ， 部 分 国 家 （ 如 丹 麦 、 英 国 ） 单 位 能 耗 甚 至 达 到 了世 界 先 进 水 平 。1.3 实 施 效 果总 体 上 看 ， 各 国 在 征 收 碳 税 之 后 ， 在 减 少 二 氧 化 碳排 放 方 面 均 取 得 了 一 定 的 成 效 。 安 德 森 （ Andersen） 、比 约 尼 尔 （ Bjorner） 和 延 森 （ Jensen） 以 及 丹 麦 财 政 部 的研 究 表 明 碳 税 是 减 少 企 业 和 家 庭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的 有 效 工具 。 1999年 丹 麦 财 政 部 的 报 告 显 示 ， 碳 税 对 改 善 环 境 有明 显 的 作 用 ， 且 不 影 响 国 际 竞 争 力 。 比 约 尼 尔 和 延 森 运 用面 板 数 据 分 析 了 能 源 价 格 和 需 求 的 相 关 性 ， 结 论 显 示 在1993～ 1997年 间 ， 企 业 部 门 的 碳 税 使 该 国 总 能 源 消 费 水平 降 低 了 10， 而 自 愿 减 排 协 议 使 总 能 源 消 费 水 平 降 低 了9。 据 丹 麦 能 源 署 发 布 的 数 据 ， 整 个 能 源 业 的 二 氧 化 碳排 放 呈 现 减 少 态 势 ， 从 1990年 的 5 270万 吨 减 少 到 2005年的 4 940万 吨 ， 而 生 产 每 度 电 排 放 的 二 氧 化 碳 则 由 1990年的 937克 减 少 到 2005年 的 517克[5]。随 着 碳 税 的 执 行 ， 瑞 典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有 所 减 少 。1987～ 1994年 间 ， 瑞 典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减 少 了 6万 ～ 8万 吨 ，下 降 了 13。 瑞 典 环 境 保 护 署 （ SEPA） 对 瑞 典 二 氧 化 碳税 的 评 估 报 告 显 示 ， 假 定 仍 然 维 持 1990年 以 前 的 政 策 情景 下 的 排 放 量 相 比 ， 1995年 瑞 典 的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量 减 少了 15， 其 中 排 放 量 的 90的 减 少 来 源 于 碳 税[6]。 波 林（ Bohlin） 的 研 究 表 明 ， 碳 税 最 大 的 功 效 在 于 使 得 直 接 供暖 的 生 物 燃 料 用 量 翻 倍 ， 从 1990年 的 36.7PJ（ 皮 焦 耳 ） 上升 到 1995年 的 73.4PJ， 其 中 木 材 用 量 从 13PJ上 升 到 37PJ，这 使 得 电 能 使 用 量 下 降 了 10PJ， 能 源 结 构 的 变 化 使 二 氧 化碳 排 放 每 年 减 少 50万 吨 至 150万 吨[7]。 波 林 进 一 步 指 出 ， 碳税 对 运 输 业 、 家 庭 部 门 和 现 代 服 务 业 基 本 没 有 影 响 ， 主 要是 影 响 工 业 部 门 的 碳 排 放[7]。布 吕 沃 尔 （ Bruvoll） 、 拉 森 （ Larsen） 年 对 挪 威 碳 税 的实 际 效 果 进 行 了 定 量 分 析 ， 分 析 显 示 挪 威 的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从1990到 1999年 增 长 了 19， 但 是 低 于 同 期 GDP增 速 的 35，也 就 是 说 单 位 GDP能 耗 下 降 了 12。 研 究 进 一 步 表 明 ， 能耗 强 度 的 降 低 和 能 源 结 构 的 改 善 使 得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下 降 了14， 而 碳 税 对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下 降 的 贡 献 只 有 2[8]。碳 税 也 会 带 来 一 定 的 负 面 影 响 ， 威 尔 （ Wier）[9]和 卡伦 （ Callan） 等[10]的 研 究 表 明 ， 碳 税 具 有 一 定 的 累 退 性 ，高 碳 消 费 开 支 占 其 收 入 的 比 重 愈 大 ， 税 负 就 相 对 愈 重 ， 导致 税 负 不 公 。1.4 经 验 启 示从 各 国 实 行 碳 税 的 情 况 来 看 ， 可 得 到 以 下 启 示 （ 1） 一 定 的 经 济 实 力 。 各 国 实 施 碳 税 时 均 已 完 成 工业 化 ， 并 且 国 民 收 入 已 经 达 到 发 达 国 家 标 准 。 我 国 目 前 的经 济 发 展 状 况 距 离 上 述 国 家 征 税 时 的 经 济 水 平 还 有 一 定 差距 ， 因 此 必 须 谨 慎 的 选 择 政 策 实 施 的 时 间 ， 尽 量 选 择 在 经济 快 速 增 长 有 所 保 证 的 条 件 下 进 行 。 在 国 际 经 济 低 迷 的 局势 ， 不 宜 实 行 碳 税 。（ 2） 逐 步 加 强 政 策 力 度 。 在 碳 税 的 开 征 之 初 ， 从 各国 的 经 验 来 看 ， 碳 税 的 税 率 较 低 ， 对 于 能 源 密 集 型 产 业 予以 一 定 的 税 收 优 惠 或 者 税 收 返 还 ， 避 免 造 成 短 期 的 巨 大 冲击 ， 主 要 目 的 是 使 其 形 成 对 低 碳 财 税 制 度 趋 于 严 格 的 政 策预 期 。 中 期 阶 段 ， 可 以 逐 步 抬 高 税 率 ， 取 消 相 关 减 免 政策 ， 对 企 业 进 行 实 质 性 约 束 。（ 3） 采 取 税 收 中 性 的 碳 税 政 策 。 制 订 碳 税 制 度 的 目 标是 减 缓 气 候 变 化 ， 保 护 生 态 环 境 ， 而 不 是 增 加 税 收 ， 所 以 征收 的 碳 税 可 以 通 过 其 他 方 式 返 还 给 纳 税 人 。 比 如 ， 可 以 减 免企 业 与 个 人 所 得 税 、 社 会 保 障 缴 费 等 ， 使 其 总 体 税 负 不 变 。（ 4） 在 生 产 环 节 征 收 。 国 际 经 验 表 明 ， 各 个 国 家 和地 区 的 碳 税 都 建 立 在 已 有 税 制 的 基 础 上 。 因 此 ， 为 了 减 少低碳经济 low-carbon ECONOMY86 征 管 成 本 、 保 障 税 额 的 有 效 征 收 ， 应 利 用 好 已 有 的 税 制 体系 。 大 多 数 国 家 的 消 费 税 都 是 在 碳 税 批 发 零 售 环 节 征 收 ，因 此 作 为 消 费 税 之 一 的 碳 税 也 采 用 了 同 样 的 方 式 。 我 国 的消 费 税 是 在 生 产 环 节 征 收 的 ， 从 尽 可 能 减 少 征 管 成 本 的 角度 考 虑 ， 我 国 的 碳 税 也 应 当 在 生 产 环 节 征 收 。2 发 达 国 家 进 行 低 碳 补 贴 的 经 验 借 鉴减 少 碳 排 放 的 另 一 项 重 要 的 财 税 手 段 就 是 对 低 碳 资源 和 低 碳 产 品 给 予 补 贴 ， 使 其 供 给 曲 线 向 右 下 方 移 动 ， 增加 下 游 的 消 费 量 。 发 达 国 家 对 有 助 于 减 排 的 新 能 源 、 新 材料 、 新 技 术 的 推 广 都 有 一 定 力 度 的 补 贴 支 持 ， 可 以 从 生 产者 和 消 费 者 两 个 角 度 予 以 阐 述 。2.1 具 体 做 法（ 1） 对 生 产 者 补 贴 。对 于 生 产 者 的 补 贴 ， 主 要 集 中 在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领域 ， 其 中 以 德 国 和 美 国 比 较 突 出 。 德 国 政 府 通 过 可 再 生能 源 法 保 证 可 再 生 能 源 的 地 位 ， 对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进 行补 贴 ， 平 衡 了 可 再 生 能 源 生 产 成 本 高 的 劣 势 ， 使 可 再 生 能源 得 到 了 快 速 发 展 。 1990年 的 德 国 电 力 供 应 法 案 ， 要 求风 电 、 太 阳 能 、 水 电 和 生 物 质 能 按 居 民 电 力 零 售 价 的 90执 行 ， 此 外 还 实 行 投 资 直 接 补 贴 政 策 。 由 于 可 再 生 能 源 发电 （ 除 水 电 外 ） 起 步 晚 、 规 模 小 、 成 本 高 ， 没 有 独 立 的 电力 传 输 网 络 ， 难 以 通 过 电 网 输 送 给 用 户 。 为 解 决 这 一 问题 ， 德 国 1991年 出 台 了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并 网 法 ， 规 定了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的 并 网 办 法 和 足 以 为 发 电 企 业 带 来 利 润的 收 购 价 格 。 德 国 还 制 定 了 沼 气 优 先 原 则 ， 促 使 天 然 气 管道 运 营 商 优 先 输 送 沼 气 ， 并 参 考 天 然 气 制 定 沼 气 的 市 场 价格 ， 从 而 确 定 补 贴 额 。 此 外 ， 德 国 制 定 了 可 再 生 能 源 供暖 法 ， 促 进 将 可 再 生 能 源 用 于 供 暖 ， 规 定 了 以 热 电 联 产技 术 生 产 出 来 的 电 能 获 得 的 补 贴 额 度 ， 政 府 计 划 到 2020年 将 热 电 联 产 技 术 供 电 比 例 较 目 前 水 平 翻 一 番 。 2009年 3月 又 通 过 新 取 暖 法 ， 德 国 政 府 提 供 5亿 欧 元 补 贴 采 用可 再 生 能 源 取 暖 的 家 庭 。 德 国 对 风 力 发 电 也 进 行 投 资 补贴 ， 对 风 电 项 目 和 光 伏 发 电 项 目 实 施 低 利 率 贷 款 ， 利 率 在2.5～ 5.1不 等 。早 在 20世 纪 80年 代 ， 美 国 就 对 风 电 项 目 实 行 投 资 补 贴政 策 ， 当 时 联 邦 与 州 政 府 的 投 资 补 贴 加 起 来 大 约 可 以 达 到总 投 资 的 50～ 55。 在 公 共 电 力 管 制 政 策 法 规 定 的 “ 可避 免 成 本 ” 购 电 合 同 联 合 作 用 下 ， 启 动 了 一 批 风 电 项 目 。而 投 资 补 贴 政 策 促 使 投 资 者 偏 重 于 获 得 补 贴 和 安 装 设 备 ，造 成 一 些 项 目 性 能 很 差 。 目 前 在 美 国 只 有 少 数 州 还 在 采 用直 接 投 资 补 贴 的 政 策 。 1992年 ， 美 国 通 过 能 源 政 策 法 取消 了 联 邦 政 府 对 风 电 的 投 资 补 贴 ， 转 而 对 风 电 进 行 生 产 补贴 。 法 案 规 定 对 风 电 等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给 予 1.5美 分 /千 瓦时 的 价 格 补 贴 。 从 项 目 投 产 起 补 贴 10年 ， 并 随 通 货 膨 胀 率调 整 补 贴 价 格 。 从 风 电 项 目 的 全 经 营 期 核 算 ， 相 当 于 降 低了 25的 风 电 成 本 。 税 收 优 惠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鼓 励 发 展 可再 生 能 源 的 手 段 ， 美 国 实 行 的 可 再 生 能 源 （ 包 括 风 电 ）生 产 税 收 优 惠 表 现 为 价 格 补 贴 的 形 式 ， 其 本 意 是 对 可 再生 能 源 税 收 的 返 还 。 2009年 ， 美 国 国 会 延 长 了 可 再 生 能源 发 电 补 贴 政 策 ， 风 电 等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电 上 网 的 退 税 政策 得 以 延 续 。（ 2） 对 消 费 者 补 贴 。对 于 消 费 者 的 低 碳 补 贴 ， 主 要 集 中 在 汽 车 、 房 地 产和 家 电 领 域 。 美 国 对 在 2006年 到 2010年 之 间 购 买 柴 油 轿车 和 混 合 动 力 汽 车 的 消 费 者 给 予 最 高 3 400美 元 的 税 收 返还 。 为 鼓 励 消 费 者 使 用 节 能 设 备 和 购 买 节 能 建 筑 ， 对 新 建节 能 建 筑 实 施 减 税 政 策 ， 凡 在 国 际 节 能 规 范 （ IECC） 标准 基 础 上 再 节 能 30以 上 和 50以 上 的 新 建 建 筑 ， 每 套 房可 以 分 别 减 免 税 1 000美 元 和 2 000美 元[11]。 对 在 住 宅 中 使用 节 能 玻 璃 和 节 能 电 器 的 居 民 减 免 税 收 ， 甚 至 居 民 在 住 宅中 更 新 室 内 温 度 调 控 设 备 、 换 节 能 窗 户 、 通 过 维 修 制 止室 内 制 冷 制 热 设 施 的 泄 漏 等 也 可 获 得 全 部 开 支 10的 减 免税 收 优 惠 。 欧 洲 大 部 分 国 家 对 太 阳 能 热 水 器 的 用 户 提 供20～ 60的 补 贴 。 法 国 自 2005年 1月 开 始 ， 对 使 用 可 再 生能 源 或 热 泵 的 能 源 设 备 的 税 收 减 免 从 40提 高 到 50。2.2 实 施 条 件低 碳 补 贴 作 为 财 政 支 出 的 手 段 之 一 ， 一 方 面 可 以 起 到扶 持 低 碳 产 业 发 展 的 作 用 ， 另 一 方 面 作 为 扩 张 性 的 财 政 手段 ， 在 经 济 低 迷 时 期 还 可 以 起 到 对 经 济 的 刺 激 作 用 。 所 以各 国 在 经 济 危 机 时 期 ， 或 者 传 统 产 业 的 发 展 遇 到 瓶 颈 的 阶段 ， 其 优 势 地 位 受 到 威 胁 时 ， 往 往 推 行 低 碳 补 贴 政 策 ， 支持 以 新 能 源 、 新 技 术 、 新 材 料 为 代 表 的 低 碳 产 业 。 最 典型 的 例 证 就 是 美 国 奥 巴 马 政 府 上 台 后 推 行 的 绿 色 新 政 。为 应 对 金 融 危 机 给 美 国 经 济 带 来 的 重 创 ， 奥 巴 马 政 府 上台 后 不 久 就 推 出 了 “ 美 国 复 兴 与 再 投 资 计 划 ” ， 准 备 在 3年 内 让 美 国 可 再 生 能 源 的 产 量 倍 增 ， 计 划 在 未 来 1 0年 内投 资 1 500亿 美 元 进 行 新 能 源 开 发 ， 并 创 造 500万 个 新 工 作岗 位 ； 到 2015年 新 增 100万 辆 混 合 动 力 汽 车 ； 到 2012年 做到 风 能 和 太 阳 能 发 电 量 占 美 国 发 电 总 量 的 10， 到 2025年占 到 25[12]。 奥 巴 马 政 府 还 将 投 资 对 白 宫 、 全 国 各 地 的 学校 、 公 共 建 筑 进 行 节 能 改 造 。 表 3为 奥 巴 马 政 府 绿 色 新 政的 财 政 预 算 。2.3 实 施 效 果对 于 低 碳 补 贴 的 实 施 效 果 ， 针 对 生 产 者 和 消 费 者 不 同的 补 贴 对 象 ， 可 以 采 取 不 同 的 考 察 指 标 。 对 生 产 者 的 低 碳补 贴 ， 主 要 集 中 在 新 能 源 领 域 ， 所 以 考 察 各 国 的 新 能 源发 展 即 可 说 明 其 效 果 。 由 于 数 据 的 可 获 取 性 ， 通 过 各 国生态经济 2011年 第3期 总第236期 ECOLOGICAL ECONOMY87表 3 奥 巴 马 政 府 经 济 刺 激 计 划 绿 色 新 政项 目 金 额 （ 亿 美 元 ）财 政 支 出智 能 电 网 110对 州 政 府 能 源 效 率 化 ， 节 能 项 目的 补 贴63对 可 再 生 能 源 发 送 电 项 目 提 供 融资 担 保60联 邦 政 府 设 施 的 节 能 改 造 45研 究 开 发 化 石 燃 料 的 低 碳 化 技 术 34对 大 学 等 科 研 机 构 可 再 生 能 源 研究 开 发 的 补 贴25对 在 美 国 国 内 生 产 制 造 氢 气 燃 料电 池 的 补 贴20对 电 动 汽 车 用 高 性 能 电 池 研 发 的补 贴20可 再 生 能 源 以 及 节 能 领 域 专 业 人才 的 教 育 培 训5对 购 买 节 能 家 电 商 品 的 补 贴 3对 中 低 收 入 阶 层 的 住 宅 断 热 化 改造 提 供 补 贴50减 税对 可 再 生 能 源 的 投 资 实 行 3年 的 免税 措 施131扩 大 对 家 庭 节 能 投 资 的 减 税 额 度 20对 插 电 式 混 合 动 力 车 的 购 入 者 提供 减 税 优 惠20资 料 来 源 奥 巴 马 政 府 2009年 度 预 算 资 料 。 参 见 郭 印 、 王 敏 洁 国 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