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肯锡公司1 引 领 全 球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中 国 对 策施南德（Kevin Sneader）麦肯锡公司董事长兼全球总裁概 述新 冠 疫 情 肆 虐 全 球 ， 严 重 威 胁 着 人 们 的 生 命 和 生 活 。 值 此 艰 难 时 刻 ， 我 们 更 应 谨 记 疫 情 带 来的 更 宏 大 的 启 示 在 袭 击 人 类 的 新 冠 病 毒 背 后 ， 潜 伏 着 一 个 更 大 的 威 胁 气 候 变 化 。 疫 情来 势 汹 汹 ， 却 是 不 可 持 续 的 ； 气 候 变 化 的 风 险 却 是 长 期 的 、 累 积 的 。 这 意 味 着 全 球 气 候 危机 的 持 续 时 间 与 破 坏 力 可 能 将 远 远 超 过 此 次 疫 情 。 与 此 同 时 ， 我 们 对 疫 情 的 应 对 又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决 定 了 可 持 续 发 展 能 否 实 现 ， 以 及 如 何 实 现 。 在 全 球 市 场 遭 受 供 需 双 重 冲 击 的 特 殊 时 期 ，着 眼 于 可 持 续 发 展 ， 增 强 韧 性 ， 应 当 成 为 ， 且 必 须 成 为 提 振 经 济 、 保 障 民 生 的 有 机 组 成 部 分 。一 万 年 以 来 ， 地 球 的 气 候 一 直 保 持 着 相 对 稳 定 ， 但 近 几 个 世 纪 却 发 生 了 显 著 变 化 。 19世 纪80年 代 以 来 ， 全 球 平 均 气 温 已 上 升 约 1.1摄 氏 度 1。 气 候 科 学 家 发 现 ， 全 球 所 有 国 家 的 年 均气 温 在 此 期 间 几 乎 均 有 升 高 。 例 如 1980年 之 前 ， 北 半 球 夏 季 急 剧 升 温 的 地 区 占 比 尚 不 足1％ ， 到 2015年 已 增 至 15％ 2。 未 来 ， 受 气 候 变 化 影 响 的 地 区 范 围 将 更 广 。随 着 平 均 气 温 逐 渐 升 高 ， 热 浪 、 洪 水 等 “ 急 性 ” 自 然 灾 害 将 日 益 频 繁 ； 干 旱 、 海 平 面 上 升 等“ 慢 性 ” 自 然 灾 害 也 将 不 断 加 剧 。 只 要 人 类 还 在 向 大 气 释 放 二 氧 化 碳 等 长 寿 命 温 室 气 体 ， 气候 变 化 引 发 的 自 然 风 险 就 会 持 续 增 加 。 在 历 史 排 放 以 及 地 球 物 理 系 统 热 惯 性 的 作 用 下 ， 全 球变 暖 已 到 了 “ 积 重 难 返 ” 的 程 度 ， 未 来 十 年 自 然 灾 害 的 发 生 概 率 必 将 上 升 。受 此 影 响 ， 中 国 将 变 得 更 加 炎 热 和 潮 湿 。 如 果 排 放 量 继 续 维 持 目 前 的 增 速 3， 未 来 可 能 会 有1000万 4500万 人 遭 受 极 端 高 温 和 致 命 热 浪 的 侵 袭 。 类 似 于 1980年 “ 五 十 年 一 遇 ” 的 强 降水 概 率 也 会 迅 速 上 升 ， 到 2030年 将 增 长 23倍 ， 到 2050年 将 增 长 36倍 。为 了 稳 定 气 候 、 防 止 有 形 风 险 的 扩 大 ， 国 际 社 会 需 要 迅 速 减 少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最 终 实 现 “ 净零 排 放 ” 。 虽 然 发 展 低 碳 经 济 将 引 发 转 型 风 险 ， 比 如 某 些 企 业 的 资 产 或 将 骤 然 减 值 ， 但 社 会拖 延 减 排 的 时 间 越 长 ， 累 积 的 风 险 就 越 大 。 然 而 ， 从 另 一 方 面 来 看 ， 低 碳 转 型 对 率 先 开 始 规划 和 投 资 的 企 业 而 言 意 味 着 巨 大 的 机 遇 。中 国 正 在 积 极 应 对 气 候 风 险 ， 探 索 气 候 变 化 机 遇 。 其 气 候 变 化 适 应 议 程 涵 盖 了 适 应 性 基 础 设施 建 设 、 灾 害 预 警 、 应 急 救 援 计 划 以 及 其 他 措 施 。 中 国 可 再 生 能 源 投 资 已 连 续 七 年 位 居 全 球第 一 ， 风 能 和 太 阳 能 发 电 装 机 容 量 全 球 居 首 ， 能 源 密 集 型 行 业 的 碳 强 度 也 有 显 著 降 低 。长 期 来 看 ， 快 速 且 有 序 地 推 进 减 排 ， 可 有 效 控 制 气 候 变 化 带 来 的 自 然 灾 害 与 转 型 风 险 ， 并 且 培 育 和 开 发 新 的 经 济 增 长 点 。 同 时 ， 中 国 也 有 望 为 全 球 减 排 做 出 独 特 的 贡 献 。 若 能 直 面 气 候 麦肯锡公司2 挑 战 、 把 握 规 律 、 果 敢 应 对 ， 中 国 将 成 为 有 力 示 范 ， 带 动 其 他 国 家 与 地 区 更 快 走 上 低 碳 之 路 。中 国 面 临 着 引 领 全 球 变 革 的 历 史 性 机 遇 ， 有 望 在 国 际 舞 台 上 发 挥 更 重 要 的 作 用 。本 文 针 对 中 国 应 对 气 候 风 险 和 低 碳 转 型 的 问 题 提 出 了 一 些 思 考 与 建 议 ， 主 要 涵 盖 以 下 内 容 ● 第 一 部 分 提 供 适 应 和 减 缓 气 候 变 化 风 险 的 全 球 视 角 ， 以 及 与 巴 黎 协 定 一 致 的 减 排路 径 ；● 第 二 部 分 简 述 中 国 面 临 的 气 候 变 化 风 险 敞 口 ， 并 结 合 三 个 案 例 ， 剖 析 中 国 迄 今 为 止 采取 的 政 策 响 应 措 施 ；● 第 三 部 分 针 对 具 体 的 适 应 和 减 缓 措 施 提 出 建 议 。 麦肯锡公司3 第 一 部 分 气 候 变 化 风 险 的 全 球 视 角 与 政 策 响 应研 究 显 示 ， 历 史 排 放 已 使 气 候 变 暖 和 风 险 累 积 到 了 “ 积 重 难 返 ” 的 程 度 ， 因 此 遏 制 进 一 步 升温 至 关 重 要 。 政 策 响 应 通 常 可 分 为 两 类 适 应 措 施 （ 用 于 管 理 短 期 自 然 气 候 风 险 ） 和 减 缓 措施 （ 用 于 减 少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最 终 实 现 净 零 排 放 ） 。 二 者 均 为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风 险 的 必 要 手 段 。自 然 气 候 风 险近 日 ， 麦 肯 锡 公 司 的 智 库 麦 肯 锡 全 球 研 究 院 （ MGI） 发 布 了 气 候 风 险 及 应 对 自 然 灾 害 和社 会 经 济 影 响 （ Climate Risk and Response Physical Hazards and SocioeconomicImpacts） 研 究 报 告 ， 分 析 了 气 候 变 化 对 社 会 经 济 系 统 的 五 大 维 度 产 生 的 影 响 41. 宜 居 性 与 宜 业 性 。 热 浪 等 自 然 灾 害 将 影 响 人 们 的 户 外 工 作 能 力 ， 极 端 情 形 下 甚 至 会 威胁 到 人 们 的 生 命 安 全 。 高 温 会 降 低 劳 动 生 产 率 ， 因 为 工 人 为 了 避 免 中 暑 必 须 不 时 停 工休 息 ， 而 且 身 体 也 会 本 能 地 节 省 气 力 以 防 虚 脱 。 气 温 升 高 也 有 利 于 疾 病 媒 介 的 传 播 ，进 而 影 响 人 类 健 康 （ 参 见 补 充 阅 读 ， “ 气 候 变 化 是 否 会 增 加 疾 病 暴 发 的 可 能 ” ）2. 粮 食 系 统 。 干 旱 、 洪 水 或 极 端 气 温 将 对 土 地 和 作 物 产 生 影 响 ， 进 而 干 扰 粮 食 生 产 。 气候 变 化 引 起 产 量 波 动 的 同 时 ， 也 会 改 善 或 破 坏 特 定 地 区 的 粮 食 系 统 。 有 时 将 提 高 作 物收 成 ， 有 时 却 会 突 破 某 个 阈 值 ， 使 作 物 颗 粒 无 收 。3. 实 物 资 产 。 极 端 降 水 、 潮 汐 性 洪 水 、 森 林 火 灾 等 自 然 灾 害 可 能 损 毁 建 筑 物 等 实 物 资 产 ，甚 至 会 对 整 个 资 产 网 络 造 成 严 重 冲 击 ， 例 如 城 市 中 央 商 务 区 。 4. 基 础 设 施 服 务 。 基 础 设 施 属 于 一 种 特 殊 的 实 物 资 产 ， 其 功 能 可 能 会 在 使 用 时 遭 到 毁 坏或 干 扰 ， 进 而 破 坏 其 服 务 能 力 或 者 推 高 其 服 务 成 本 。 举 例 而 言 ， 极 端 高 温 可 能 减 弱 电力 设 施 的 生 产 力 ； 高 温 、 大 风 、 洪 灾 等 自 然 灾 害 可 能 干 扰 基 础 设 施 服 务 ， 在 依 赖 这 些资 产 的 相 关 领 域 中 引 发 连 锁 效 应 。5. 自 然 资 本 。 气 候 变 化 正 在 改 变 自 然 生 态 系 统 、 毁 坏 某 些 对 人 类 社 会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的 自然 资 本 ， 包 括 冰 川 、 森 林 、 海 洋 生 态 系 统 ， 从 而 危 及 人 类 的 栖 息 地 和 经 济 活 动 。 此 类影 响 很 难 通 过 建 模 来 衡 量 ， 但 其 发 展 可 能 是 非 线 性 的 ， 并 且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与 气 温 上 升一 样 不 可 逆 （ 如 冰 川 融 化 ） 。 某 些 影 响 可 能 由 人 类 活 动 失 当 而 引 发 ， 例 如 森 林 大 火 和水 资 源 短 缺 ， 但 气 候 变 化 会 放 大 其 影 响 范 围 和 程 度 。预 计 到 2030年 ， 在 我 们 分 析 的 全 部 105个 国 家 中 ， 上 述 社 会 经 济 系 统 中 将 至 少 有 一 个 经 历更 严 峻 的 考 验 。 假 设 在 RCP8.5排 放 情 景 下 ， 2019-2050年 间 ， 生 活 在 可 能 发 生 致 命 热 浪 的 地 区 的 总 人 口 将 从 零 增 至 7亿 12亿 人 （ 未 考 虑 空 调 普 及 率 的 变 化 ） 。 金 融 市 场 也 将 对 受 影响 地 区 开 展 风 险 识 别 ， 进 而 影 响 资 本 配 置 和 保 险 的 模 式 。 随 着 人 们 对 气 候 风 险 理 解 的 不 断 深入 ， 长 期 借 贷 将 更 为 困 难 ， 保 险 成 本 和 普 及 率 也 将 受 到 影 响 ， 其 终 值 也 将 降 低 。 这 些 现 象 都会 触 发 资 本 再 分 配 和 资 产 再 定 价 。 麦肯锡公司4 适 应 措 施我 们 的 研 究 表 明 ，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需 要 四 类 适 应 措 施 ， 其 发 展 步 伐 和 规 模 也 许 亟 待 加 强 （ 见 图1） 。 第 一 类 措 施 是 保 护 人 员 和 资 产 ， 具 体 包 括 加 强 应 急 准 备 、 强 化 基 础 设 施 和 实 体 资 产 、建 造 防 波 堤 等 防 护 结 构 。 第 二 类 措 施 是 增 强 韧 性 ， 涉 及 到 建 设 额 外 产 能 或 推 动 基 础 设 施 体 系多 样 化 ， 例 如 提 高 物 资 储 备 水 平 、 设 置 备 用 电 源 。 第 三 类 措 施 是 减 少 暴 露 ， 也 即 针 对 灾 害 可能 恶 化 的 区 域 降 低 人 员 和 资 产 的 暴 露 。 某 些 情 况 下 ， 资 产 和 社 区 所 在 地 难 以 保 护 或 者 保 护 成本 太 高 ， 这 时 不 妨 考 虑 对 其 重 新 安 置 。 最 后 一 类 措 施 是 保 险 和 金 融 措 施 。 保 险 是 风 险 管 控 的重 要 缓 冲 ， 有 助 于 提 升 社 会 经 济 系 统 的 韧 性 ， 以 便 尽 快 摆 脱 灾 害 的 影 响 或 减 少 连 锁 效 应 。 补 充 阅 读 气 候 变 化 是 否 会 增 加 疾 病 暴 发 的 可 能 尽 管 并 无 证 据 表 明 气 候 变 化 与 新 冠 疫 情 之 间 存 在 联 系 ， 但 斯 坦 福 大 学 等 机 构 的 研 究 显 示 ，气 候 变 化 将 在 总 体 上 提 高 疾 病 暴 发 的 频 率 5。随 着 全 球 变 暖 、 气 候 更 加 炎 热 潮 湿 ， 蚊 子 、 壁 虱 和 苍 蝇 开 始 在 全 球 肆 虐 ， 这 些 昆 虫 都 是 莱姆 病 、 登 革 热 、 西 尼 罗 河 病 毒 等 疾 病 的 病 媒 6 。 气 候 变 化 对 粮 食 和 水 安 全 的 影 响 （ 包 括 更 频繁 的 降 水 和 洪 水 ） 可 能 加 剧 食 源 性 疾 病 和 水 传 播 疾 病 的 扩 散 ， 例 如 腹 泻 7。 不 过 ， 最 令 人 担忧 的 也 许 是 全 球 变 暖 导 致 永 冻 层 融 化 ， 可 能 会 使 冰 封 上 千 年 的 古 老 病 毒 重 现 世 间 8。研 究 显 示 ， 人 类 活 动 导 致 了 新 型 传 染 病 的 增 加 ， 例 如 气 候 变 化 及 气 候 变 异 性 、 毁 林 及 相 关生 物 多 样 性 的 消 失 、 生 物 入 侵 等 9。 例 如 在 马 来 西 亚 ， 大 规 模 的 毁 林 迫 使 果 蝠 转 移 栖 息 地 ，寻 找 新 的 食 物 来 源 ， 从 而 为 人 与 果 蝠 之 间 更 频 繁 的 传 染 性 接 触 创 造 了 条 件 。 科 学 家 怀 疑 破坏 森 林 与 厄 尔 尼 诺 事 件 共 同 导 致 了 尼 帕 病 毒 疫 情 的 暴 发 10。气 候 变 化 也 会 增 加 自 然 灾 害 风 险 ， 进 而 导 致 疾 病 暴 发 。 例 如 2018年 飓 风 过 后 ， 莫 桑 比 克 港口 城 市 贝 拉 的 霍 乱 病 例 就 从 5例 激 增 至 138例 11。 麦肯锡公司5 减 缓 措 施中 国 于 2016年 签 署 了 巴 黎 协 定 ， 该 协 定 旨 在 将 本 世 纪 的 全 球 平 均 气 温 上 升 幅 度 控 制 在比 前 工 业 化 时 期 高 2摄 氏 度 以 内 ， 并 努 力 将 升 温 幅 度 进 一 步 限 制 在 1.5摄 氏 度 。 1.5摄 氏 度的 目 标 意 味 着 全 球 “ 碳 预 算 ” 不 得 超 过 5700亿 吨 （ 见 图 2） 。 气 候 系 统 中 存 在 大 量 反 馈 回 路 ， 一 旦 激 活 便 可 能 导 致 全 球 变 暖 显 著 加 剧 （ 见 图 3） 。 举 例 而言 ， 北 极 永 冻 层 融 化 或 将 释 放 大 量 温 室 气 体 ； 森 林 梢 枯 不 仅 会 排 放 温 室 气 体 ， 也 会 削 减 甚 至摧 毁 主 要 的 碳 汇 ； 全 球 冰 盖 消 融 会 降 低 地 球 对 太 阳 能 的 反 射 能 力 。 麦肯锡公司6 麦 肯 锡 最 近 的 一 项 研 究 探 究 了 1.5摄 氏 度 控 温 目 标 下 全 球 脱 碳 在 技 术 上 可 行 的 三 种 情 景 （ 见图 4） 12。 研 究 发 现 ， 不 管 在 哪 种 情 景 下 ， 国 际 社 会 都 需 要 携 手 努 力 、 果 敢 行 动 ， 大 幅 减 少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第 一 种 情 景 下 ， 各 行 各 业 都 需 要 开 展 深 入 而 彻 底 地 减 排 。 第 二 种 情 景 下 ， 假设 石 油 和 其 他 化 石 燃 料 在 一 段 时 间 内 仍 然 是 运 输 业 的 主 要 资 源 ， 则 全 球 需 要 通 过 大 力 植 树 造林 来 吸 收 多 余 排 放 量 。 第 三 种 情 景 下 ， 假 设 全 球 在 较 长 时 间 内 （ 与 第 一 种 情 景 相 比 ） 仍 然 需要 依 赖 煤 炭 和 天 然 气 发 电 ， 则 应 通 过 更 加 积 极 的 植 树 造 林 弥 补 “ 碳 预 算 赤 字 ” 。在 所 有 情 景 下 ， 都 需 要 大 幅 减 少 全 球 燃 煤 发 电 量 （ 比 目 前 水 平 降 低 70％ 80％ ） ， 到 2030年 实 现 电 力 系 统 脱 碳 ， 进 而 通 过 电 气 化 推 动 其 他 行 业 脱 碳 。 同 时 ， 碳 捕 集 技 术 的 应 用 规 模 应比 目 前 扩 大 40倍 以 上 。 鉴 于 中 国 约 占 全 球 燃 煤 发 电 量 的 45％ ， 中 国 有 望 在 全 球 电 力 系 统 脱碳 方 面 发 挥 积 极 作 用 。 麦肯锡公司7 麦肯锡公司8 第 二 部 分 中 国 的 气 候 变 化 敞 口 以 及 迄 今 为 止 的 政 策 响 应受 气 候 变 化 影 响 ， 中 国 将 变 得 更 加 炎 热 和 潮 湿 ， 风 暴 、 洪 水 等 自 然 灾 害 有 可 能 频 发 和 加 剧 。这 是 我 们 在 高 排 放 、 低 减 缓 情 景 下 分 析 得 出 的 中 国 气 候 风 险 演 变 结 果 。中 国 面 临 的 自 然 灾 害 风 险气 候 变 化 已 经 对 中 国 产 生 了 某 些 影 响 。 中 国 科 技 部 、 中 国 气 象 局 、 中 国 科 学 院 和 中 国 工 程 院联 合 牵 头 发 布 的 第 三 次 气 候 变 化 国 家 评 估 报 告 指 出 13， 1909年 以 来 ， 中 国 的 平 均 气 温 增幅 已 达 1.5摄 氏 度 ， 高 于 全 球 平 均 水 平 。 1980-2012年 间 ， 中 国 东 部 沿 海 地 区 海 平 面 上 升 了93毫 米 ； 20世 纪 70年 代 至 21世 纪 初 ， 中 国 的 冰 川 面 积 萎 缩 了 10％ 。由 于 中 国 幅 员 辽 阔 、 纬 度 跨 度 较 大 ， 气 候 变 化 对 各 地 区 的 影 响 差 异 显 著 。 我 们 将 中 国 分 为 七个 地 区 。 预 计 到 2050年 ， 气 候 变 化 对 各 地 区 的 影 响 将 各 有 不 同 （ 见 图 5） 。 其 中 一 些 地 区 将更 加 潮 湿 ， 一 些 地 区 将 更 加 干 燥 ， 还 有 许 多 地 区 将 更 为 炎 热 （ 详 情 参 见 附 录 。 我 们 将 结 合 三个 案 例 ， 剖 析 高 排 放 、 低 减 缓 情 景 下 中 国 气 候 风 险 的 演 变 趋 势 ） 。具 体 而 言 ， 中 国 的 夏 季 将 变 得 更 加 漫 长 和 炎 热 。 居 住 在 可 能 遭 遇 致 命 热 浪 侵 袭 的 人 口 占 比 将会 升 高 14， 从 而 降 低 劳 动 生 产 率 和 户 外 工 作 时 长 。 到 2030年 ， 中 国 可 能 将 有 1000万 4500万 人面 临 极 端 炎 热 和 致 命 热 浪 的 威 胁 。 每 年 因 极 端 炎 热 和 潮 湿 而 损 失 的 户 外 工 作 时 长 平 均 占 比 将从 目 前 的 4％ 增 至 2030年 的 6.5％ 与 2050年 的 9％ ， 相 当 于 到 2050年 ， 年 均 GDP损 失 可 高 达 1万亿 1.5万 亿 美 元 （ 折 合 人 民 币 约 7万 亿 10.6万 亿 元 ） 。 预 计 华 东 地 区 发 生 致 命 热 浪 的 概 率 最高 ， 户 外 工 作 时 长 的 减 少 幅 度 相 对 较 大 （ 参 见 附 录 案 例 研 究 一 ） 。此 外 ， 预 计 中 国 出 现 极 端 降 水 事 件 的 概 率 也 将 升 高 ， 从 而 推 高 与 江 河 泛 滥 风 险 相 关 的 资 本 储备 比 例 15。 2020-2050年 间 ， 预 计 中 国 每 年 受 江 河 泛 滥 影 响 的 人 数 将 从 6750万 人 增 加 到 8300万人 左 右 16。 统 计 数 据 显 示 ， 每 年 因 江 河 泛 滥 和 山 洪 暴 发 造 成 的 平 均 损 失 可 能 从 目 前 的 350亿 美元 （ 折 合 人 民 币 约 2,500亿 元 ） 增 加 到 2050年 的 510亿 美 元 （ 折 合 人 民 币 约 3,600亿 元 ） 17。 中国 西 北 地 区 面 临 的 洪 灾 风 险 是 最 高 的 （ 参 见 附 录 案 例 研 究 二 ） 。未 来 十 年 间 ， 中 国 面 临 干 旱 威 胁 的 时 间 将 有 所 拉 长 ， 而 缺 水 风 险 将 有 所 降 低 18。 与 1998-2017年 的 基 准 数 据 相 比 ， 到 2050年 ， 中 国 的 农 作 物 总 产 量 预 计 将 增 加 约 2％ ， 但 各 地 区 之 间 将 存在 一 定 差 异 ， 局 部 地 区 产 量 可 能 下 降 （ 参 见 附 录 案 例 研 究 三 ） 。 麦肯锡公司9 麦肯锡公司10 麦肯锡公司11 中 国 迄 今 为 止 的 政 策 响 应中 国 的 适 应 措 施 对 于 其 管 理 自 身 风 险 至 关 重 要 。 同 时 ， 中 国 的 体 量 和 影 响 力 也 足 以 推 动 全 球减 排 事 业 ， 引 领 世 界 走 向 更 加 稳 定 的 气 候 环 境 。 在 许 多 关 键 领 域 ， 中 国 已 经 展 开 了 行 动 （ 见图 6） 。在 适 应 措 施 方 面 ， 中 国 于 2013年 发 布 了 国 家 适 应 气 候 变 化 战 略 ； “ 十 二 五 ” 规 划 期 间（ 2011-2015年 ） ， 中 国 为 适 应 措 施 支 出 3.9万 亿 元 人 民 币 19， 相 当 于 2015年 GDP的 1％ 。在 减 缓 措 施 方 面 ， 中 国 也 已 采 取 了 一 系 列 措 施 来 推 进 脱 碳 转 型 、 发 展 绿 色 经 济 。 在 可 再 生 能源 方 面 ， 中 国 的 投 资 连 续 七 年 位 居 全 球 第 一 20； 电 动 汽 车 市 场 规 模 现 已 超 过 欧 洲 与 美 国 的 总和 21； 中 国 也 在 积 极 开 展 技 术 驱 动 型 “ 能 源 革 命 ” ， 大 力 发 展 可 再 生 能 源 ， 改 革 能 源 市 场 ，以 显 著 提 升 采 矿 、 纺 织 制 造 等 能 源 密 集 型 行 业 的 能 效 。中 国 向 国 际 社 会 做 出 了 重 要 承 诺 。 2018年 ， 中 国 与 其 他 16个 国 家 共 同 发 起 了 全 球 气 候 适 应委 员 会 。 该 委 员 会 提 出 了 气 候 适 应 解 决 方 案 的 八 大 领 域 ， 并 将 2019年 定 为 行 动 元 年 ， 向 全球 推 广 这 些 解 决 方 案 22。 此 外 ， 中 国 于 2016年 签 署 了 巴 黎 协 定 ， 承 诺 为 减 缓 未 来 气 候 风险 做 出 贡 献 。 尽 管 如 此 ， 中 国 的 排 放 量 仍 约 占 全 球 总 量 的 20％ ， 净 排 放 量 达 160亿 吨 二 氧 化 碳 当 量 （ 见图 7） 23。 但 从 人 均 排 放 量 看 ， 中 国 不 到 美 国 和 加 拿 大 的 一 半 24。 煤 炭 约 占 中 国 2018年 总 发电 量 的 70％ ； 在 截 至 2019年 6月 的 18个 月 中 ， 中 国 的 煤 电 容 量 增 加 了 42.9吉 瓦 ， 超 过 同 麦肯锡公司12 期 其 他 国 家 和 地 区 关 停 的 煤 电 厂 总 容 量 25。 此 外 ， 甲 烷 （ CH4） 贡 献 了 中 国 净 排 放 量 的 约30％ ， 这 种 强 效 温 室 气 体 主 要 来 自 化 石 燃 料 价 值 链 （ 包 括 煤 炭 开 采 ） 与 粮 农 系 统 （ 牛 肉 与 大米 ） 。 麦肯锡公司13 第 三 部 分 中 国 “ 433” 气 候 变 化 应 对 方 案中 国 为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所 采 取 的 措 施 令 人 称 赞 ， 尤 其 是 在 汽 车 等 行 业 的 减 排 措 施 可 为 其 他 国 家和 地 区 提 供 借 鉴 。 然 而 ， 考 虑 到 其 可 观 的 经 济 体 量 和 影 响 力 ， 中 国 可 以 有 更 大 作 为 。 积 极 引领 应 对 全 球 气 候 变 化 也 有 利 于 中 国 自 身 的 经 济 发 展 和 环 境 保 护 。 中 国 可 以 考 虑 实 施 侧 重 于 减缓 措 施 的 “ 433” 气 候 变 化 应 对 方 案 ， 在 提 升 自 身 适 应 能 力 的 同 时 ， 为 全 球 经 济 的 可 持 续发 展 做 出 贡 献 （ 见 图 8） 。 减 缓 帮 助 全 球 脱 碳 的 4类 措 施麦 肯 锡 将 减 缓 措 施 分 为 4类 ， 如 能 达 到 这 些 要 求 ， 将 有 望 帮 助 全 球 经 济 脱 碳 ， 进 而 稳 定 全 球气 候 。 这 些 要 求 又 可 以 进 一 步 分 解 成 一 套 可 持 续 性 衡 量 指 标 。 它 可 帮 助 中 国 国 有 企 业 和 其 他企 业 将 可 持 续 发 展 逐 步 纳 入 战 略 议 程 。通 过 增 效 、 优 化 和 循 环 来 减 少 能 源 需 求从 需 求 侧 来 看 ， 如 采 用 以 下 4种 方 法 可 显 著 减 少 排 放 1， 提 高 能 效 。 中 国 可 成 为 全 球 节 能 增 效 的 标 杆 ， 在 电 器 、 照 明 、 电 气 设 备 、 建 筑 规 范 等领 域 提 出 新 的 节 能 标 准 。 以 运 输 业 为 例 ， 中 国 可 通 过 规 范 卡 车 轮 胎 设 计 、 优 化 船 舶 推进 力 和 船 体 形 状 、 减 少 飞 机 摩 擦 阻 力 等 手 段 来 提 高 内 燃 机 热 效 率 、 改 善 空 气 动 力 学 ，从 而 降 低 每 公 里 能 耗 。 2， 优 化 工 艺 。 在 工 业 领 域 ， 中 国 可 通 过 采 用 最 先 进 技 术 来 减 少 能 源 消 耗 ， 例 如 干 法 水 泥窑 、 石 脑 油 催 化 裂 化 制 塑 料 等 。 中 国 应 当 制 定 明 确 的 政 策 路 线 图 ， 通 过 补 贴 激 励 企 业 麦肯锡公司14 采 用 低 碳 技 术 ， 追 求 规 模 经 济 的 降 本 效 应 ， 最 终 转 向 市 场 化 经 营 机 制 ， 实 现 规 模 化 推广 。 在 交 通 运 输 领 域 ， 中 国 可 通 过 数 据 分 析 改 善 空 中 交 通 管 理 、 减 少 卡 车 和 船 舶 非 满载 行 驶 等 措 施 提 升 物 流 和 运 营 效 率 。 中 国 在 以 客 户 为 导 向 的 物 流 优 化 方 面 拥 有 专 长（ 例 如 利 用 数 字 化 卡 车 承 运 平 台 匹 配 出 入 场 物 流 需 求 ） ， 这 些 技 术 可 以 平 移 应 用 于 公路 运 输 以 外 的 领 域 。 此 外 也 可 以 通 过 进 一 步 优 化 算 法 提 升 效 率 。3， 循 环 经 济 。 循 环 经 济 旨 在 消 除 浪 费 ， 最 大 程 度 地 持 续 使 用 产 品 ， 为 自 然 系 统 重 新 注 入活 力 。 据 艾 伦 麦 克 阿 瑟 基 金 会 （ 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 估 算 ， 到 2030年 ，中 国 有 望 通 过 循 环 经 济 大 幅 降 低 商 品 和 服 务 的 获 取 成 本 ， 可 节 省 约 5.1万 亿 美 元 左 右（ 折 合 人 民 币 约 360万 亿 元 ） ， 相 当 于 2030年 中 国 GDP预 测 值 的 14％ 26。 在 此 过 程中 ， 政 府 可 发 挥 关 键 的 引 导 作 用 ， 以 公 共 资 金 加 快 推 广 循 环 业 务 解 决 方 案 ， 例 如 将 相关 标 准 纳 入 政 府 采 购 招 标 ； 各 地 市 政 府 也 应 确 保 相 关 基 础 设 施 到 位 （ 例 如 废 物 收 集 系统 、 处 理 和 回 收 设 施 、 建 材 库 等 ） ， 以 实 现 材 料 的 有 效 再 循 环 27。 此 外 ， 企 业 应 当 在循 环 经 济 原 则 的 指 导 下 重 新 设 计 业 务 实 践 ， 例 如 通 过 优 化 包 装 设 计 来 减 少 对 新 塑 料 和石 油 原 料 的 需 求 ； 通 过 利 用 废 钢 材 来 减 少 碳 强 度 高 的 铁 矿 石 加 工 等 。4， 转 变 消 费 模 式 。 新 冠 疫 情 的 蔓 延 推 动 了 许 多 有 利 于 稳 定 气 候 的 措 施 。 在 隔 离 封 锁 期 间 ，远 程 通 讯 取 代 了 面 对 面 会 议 ， 被 人 们 广 泛 采 用 。 疫 情 过 后 ， 中 国 和 其 他 国 家 和 地 区 的政 府 也 可 以 根 据 自 身 情 况 鼓 励 在 一 定 范 围 内 延 用 这 些 解 决 方 案 。 远 程 办 公 、 减 少 长 途旅 行 、 以 高 铁 取 代 航 班 等 做 法 都 有 利 于 降 低 交 通 运 输 带 来 的 能 源 需 求 和 排 放 。除 了 这 些 全 局 性 措 施 以 外 ， 改 变 个 人 行 为 对 降 低 能 源 需 求 也 很 重 要 。 消 费 者 可 以 选 择 低 碳 出行 方 式 以 火 车 代 替 汽 车 ， 以 高 铁 代 替 飞 机 ； 减 少 食 物 浪 费 ； 减 少 牛 羊 肉 消 费 ； 增 加 回 收 利 用 ， 选 择 电 动 汽 车 等 环 保 产 品 。若 想 改 变 消 费 者 行 为 ， 政 府 不 仅 需 要 增 强 公 众 对 气 候 变 化 的 认 识 ， 也 需 要 开 展 青 少 年 教 育 。一 些 国 家 和 地 区 已 经 率 先 行 动 起 来 。 从 2020年 9月 起 ， 意 大 利 政 府 将 要 求 所 有 公 立 学 校 每年 对 各 年 级 开 展 33个 课 时 的 气 候 变 化 和 环 境 可 持 续 性 教 学 28。 美 国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政 府 也 在 与非 政 府 教 育 组 织 “ Ten Strands” 合 作 ， 为 所 有 K-12学 生 提 供 环 保 教 育 课 程 29 。中 国 教 育 部 可 以 考 虑 将 可 持 续 发 展 教 育 纳 入 课 程 和 高 考 。 中 国 青 年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行 动 网 络（ CYAN） 等 社 区 性 的 可 持 续 发 展 教 育 计 划 也 将 发 挥 积 极 作 用 。改 变 发 电 和 燃 料 结 构发 电 和 交 通 运 输 行 业 约 占 中 国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量 的 1/3。 如 果 不 对 这 些 行 业 进 行 大 刀 阔 斧 的 改革 ， 中 国 就 很 难 实 现 经 济 脱 碳 。 1， 增 加 可 再 生 能 源 的 利 用 。 中 国 的 太 阳 能 和 风 能 发 电 技 术 领 先 全 球 ， 获 得 了 令 人 瞩 目 的 成就 。 但 考 虑 到 自 身 庞 大 的 用 电 需 求 ， 中 国 在 减 少 发 电 行 业 排 放 方 面 仍 然 大 有 可 为 。煤 炭 仍 然 占 中 国 发 电 量 的 近 70％ 30。 中 国 应 进 一 步 淘 汰 效 率 低 下 的 燃 煤 电 厂 ， 代 之 以 可再 生 能 源 ， 否 则 全 球 气 候 目 标 难 以 实 现 。 中 国 国 家 发 改 委 能 源 研 究 所 高 级 研 究 员 姜 克 隽表 示 “ 逐 步 淘 汰 燃 煤 发 电 并 不 像 我 们 想 象 的 那 么 难 ， 实 际 上 它 是 完 全 可 行 的 31。 ” 他 麦肯锡公司15 在 研 究 中 提 出 ， 中 国 18％ 的 燃 煤 电 厂 只 贡 献 了 发 电 总 产 能 的 10％ ， 而 且 大 多 位 于 华 北或 东 北 地 区 。 从 技 术 特 征 、 盈 利 能 力 和 环 境 影 响 来 看 ， 应 于 近 期 淘 汰 32。中 国 可 以 考 虑 系 统 地 、 慎 重 地 推 动 下 游 煤 炭 产 业 改 革 ， 这 就 意 味 着 必 须 在 区 域 经 济 发 展需 求 、 国 家 能 源 供 给 保 障 ， 以 及 环 境 影 响 三 者 之 间 取 得 平 衡 。 随 着 原 油 价 格 在 未 来 很 长一 段 时 间 里 保 持 低 位 ， 煤 电 行 业 的 利 润 空 间 也 会 很 有 限 。 若 不 进 行 适 当 的 改 革 ， 行 业 与区 域 都 会 面 临 重 大 的 金 融 和 经 济 风 险 。2， 交 通 运 输 电 气 化 。 中 国 的 电 动 汽 车 保 有 量 居 世 界 之 首 ， 但 电 动 车 仅 占 道 路 车 辆 的 2％ 。目 前 中 国 大 部 分 电 动 车 销 往 大 城 市 ， 因 此 需 要 加 速 推 动 电 动 汽 车 的 普 及 销 售 33。 图 4显 示 ，为 了 达 到 理 想 的 脱 碳 水 平 、 实 现 1.5摄 氏 度 的 控 温 目 标 ， 电 动 汽 车 的 总 销 量 到 2030年 要占 到 全 球 汽 车 总 销 量 的 一 半 左 右 （ 此 处 的 “ 电 动 汽 车 ” 包 括 电 池 电 动 汽 车 、 燃 料 电 池 电动 汽 车 、 插 电 式 混 合 动 力 汽 车 和 混 合 动 力 汽 车 ） 。 此 外 ， 为 了 进 一 步 巩 固 全 球 电 动 汽 车领 导 者 的 地 位 ， 中 国 也 有 必 要 制 定 更 具 雄 心 的 目 标 ， 争 取 到 2030年 实 现 电 动 汽 车 占 新车 销 售 量 的 近 100。 这 一 点 非 常 关 键 ， 因 为 1.5摄 氏 度 意 味 着 到 2030年 全 球 大 部 分 新车 销 售 都 应 来 自 电 动 汽 车 。 不 过 ， 中 国 的 电 气 化 转 型 也 不 必 局 限 于 汽 车 行 业 。 中 国 不 妨以 电 力 （ 或 更 理 想 的 可 再 生 能 源 ， 例 如 太 阳 能 屋 顶 ） 取 代 化 石 燃 料 来 满 足 建 筑 物 的 能 源需 求 。 此 外 ， 工 业 流 程 （ 例 如 采 暖 业 ） 的 电 气 化 也 可 进 一 步 减 少 化 石 燃 料 的 直 接 消 耗 。3， 增 加 生 物 质 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