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友 国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数 量 经 济 与 技 术 经 济 研 究 所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环 境 与 发 展 研 究 中 心 ， 邮 政 编 码 100732， 电子邮箱 。 本 文 系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登 峰 战 略 重 点 学 科 建 设 项 目 “ 环 境 技 术 经 济 学 ” 以 及 国 家 自 然 科 学 基 金 “ 实 现 碳 峰 值 与 强 度 目 标 的 区 域 低 碳 发 展 路 径 协 同 优 化 研 究 ” （71873143 ） 的 阶 段 性 成 果 。 感 谢 匿 名 审 稿 专 家 的 修 改 意 见 ， 文 责 自 负 。 DOI10.19511/ki.jee.2019.02.006 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的环境效应测算 张友国 * 摘 要 长 江 经 济 带 内 各 省 市 间 极 易 形 成 产 业 转 移 并 产 生 相 应 的 环 境 影 响 ， 因 此 研 究 带 内 产 业 转 移 的 环 境 效 应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 本 文 利 用 RAS 测 算 得 到 2015 年 中 国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表 ， 基 于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和 对 数 均 值 指 数 方 法 提 出 了 产 业 转 移 的 环 境 效 应 测 算 及 其 分 解 分 析 框 架 ， 并 对 长 江 经 济 带 区 域 间 产 业 转 移 在 2002 - 2015 年 及 三 个 子 阶 段 内 的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影 响 进 行 了 实 证 研 究 。 结 果 表 明 ， 在 规 模 效 应 的 主 导 下 ， 上 海 、 湖 北 、 湖 南 、 重 庆 、 四 川 和 贵 州 六 省 市 转 出 的 污 染 排 放 超 过 转 入 的 污 染 排 放 ， 其 余 省 份 的 情 况 则 正 好 相 反 。 除 江 西 和 湖 南 外 ， 其 余 数 省 市 产 业 转 出 的 产 业 结 构 效 应 都 导 致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减 少 。 除 贵 州 外 ， 其 余 省 市 产 业 转 入 的 产 业 结 构 也 都 有 利 于 本 地 工 业 废 水 减 排 。 大 多 数 省 市 的 产 业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效 应 不 利 于 污 染 减 排 ， 但 地 区 结 构 效 应 相 对 较 小 。 产 业 转 移 在 整 个 研 究 时 期 和 各 个 子 阶 段 内 非 常 显 著 地 减 少 了 长 江 经 济 带 整 体 的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 因 此 ， 未 来 应 根 据 长 江 经 济 带 各 省 份 的 比 较 优 势 和 环 境 承 载 力 ， 通 过 有 效 的 产 业 转 移 来 优 化 产 业 格 局 ， 巩 固 产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减 排 效应 。 关键词 长江经济带 ； 产业转移 ； 环境效应 ； 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 ； 因素分解 一 、 引言 “ 坚 持 生 态 优 先 、 绿 色 发 展 ， 把 生 态 环 境 保 护 摆 上 优 先 地 位 ” 是 长 江 经 济 带 发 展 的 首 要 原 则 。 长 江 经 济 带 内 既 有 经 济 发 达 的 长 三 角 地 区 ， 又 有 经 济 相 对 欠 发 达 的 中 、 上 游 地 区 ， 其 “ 带 内 ” 各 省 之 间 存 在 明 显 的 产 业 梯 度 ， 极 易 形 成 区 域 间 产 业 转 移 ， 继 而 产 生 相 应 的 生 态 环 境 影 响 。 研 究 长 江 经 济 带 区 域 间 产 业 转 移 对 污 染 排 放 的 影 响 ， 有 助 于 判 断 产 业 转 移 对 长 江 经 济 带 张友国 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的环境效应测算 762019 年第 2 期 已 经 产 生 的 和 潜 在 的 环 境 影 响 ， 能 够 为 政 府 部 门 制 定 相 应 的 环 境 保 护 与 经 济 发 展 政 策 提 供 决 策依据 ， 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 在 环 境 经 济 学 领 域 ， 产 业 转 移 的 环 境 效 应 是 一 个 重 要 问 题 ， 但 国 际 上 这 一 问 题 通 常 被 间 接 表 述 为 污 染 产 业 的 转 移 及 其 影 响 因 素 ， 而 不 是 直 接 聚 焦 于 产 业 转 移 对 相 关 地 区 的 污 染 排 放 产 生 了 怎 样 的 影 响 。 与 之 相 关 的 最 有 影 响 的 理 论 假 说 当 属 “ 污 染 避 难 所 假 说 ” ， 即 污 染 产 业 倾 向 于 从 环 境 规 制 强 的 地 区 （ 通 常 也 是 富 裕 地 区 ） 转 移 到 规 制 弱 的 地 区 ， 继 而 对 两 类 地 区 的 环 境 产 生 不 同 的 影 响 。 围 绕 这 一 理 论 假 说 出 现 了 大 量 实 证 研 究 ， 且 大 多 在 国 际 层 面 展 开 研 究 ， 而 其 中 大 部 分 都 倾 向 于 否 定 该 假 说 （Tobey ， 1990 ； Jaffe et al. ， 1995 ； Cole Elliott ， 2003； 李 小 平 、 卢现祥 ， 2010 ） 。 不 过 ， 近 几 年 也 出 现 了 一 些 直 接 估 算 产 业 转 移 及 其 环 境 效 应 的 研 究 。 按 研 究 方 法 ， 相 关 文 献 大 致 有 如 下 四 类 。 一 是 基 于 份 额 偏 离 法 的 研 究 ， 如 贺 灿 飞 等 （2014 ） 、 徐 成 龙 和 巩 灿 娟 （2017 ） 估 算 了 工 业 产 业 转 移 对 二 氧 化 硫 排 放 影 响 的 空 间 差 异 性 和 产 业 差 异 性 。 二 是 采 用 指 数 方 法 的 研 究 ， 如 汪 中 华 和 梁 爽 （2017 ） 采 用 产 业 集 聚 指 数 方 法 和 对 数 均 值 指 数 （LMDI ） 模 型 分 析 了 三 大 地 区 间 污 染 产 业 转 移 对 二 氧 化 硫 排 放 的 影 响 。 三 是 基 于 计 量 经 济 模 型 的 研 究 ， 如 豆 建 民 和 沈 艳 兵 （2014 ） 以 重 污 染 行 业 产 值 占 全 国 的 比 重 以 及 重 污 染 行 业 竞 争 力 系 数 两 种 方 式 衡 量 污 染 产 业 转 移 ， 并 采 用 面 板 数 据 计 量 模 型 分 析 了 污 染 产 业 转 移 对 中 部 六 省 份 二 氧 化 硫 等 污 染 排 放 的 影 响 。 孔 凡 斌 和 李 华 旭 （2017 ） 基 于 面 板 数 据 计 量 经 济 模 型 的 研 究 表 明 ， 产 业 集 聚 度 对 长 江 经 济 带 环 境 相 对 指 数 具 有 显 著 影 响 ， 两 者 呈 “U ” 型 关 系 。 四 是 基 于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的 研 究 ， 如 肖 雁 飞 等 （2014 ） 采 用 两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估 算 了 中 国 八 大 区 域 间 产 业 转 移 对 各 地 区 碳 排 放 的 影 响 。 与 此 同 时 ， 目 前 关 于 长 江 经 济 带 区 域 间 产 业 转 移 的 研 究 正 成 为 学 界 热 点 ， 且 现 有 研 究 主 要 可 分 为 如 下 三 类 。 一 是 关 于 区 域 产 业 竞 争 力 与 承 接 产 业 能 力 的 研 究 ， 相 关 研 究 发 现 长 江 经 济 带 各 区 域 的 产 业 竞 争 力 差 异 明 显 （ 滕 堂 伟 等 ， 2016 ） ， 不 同 省 市 承 接 产 业 转 移 的 综 合 能 力 也 存 在 显 著 差 异 （ 孙 威 等 ， 2015 ； 曾 荣 平 、 彭 继 增 ， 2015 ） 。 二 是 关 于 产 业 转 移 现 象 的 研 究 ， 相 关 研 究 表 明 ， 长 江 经 济 带 内 存 在 长 三 角 向 其 他 八 省 市 进 行 产 业 转 移 的 基 本 趋 势 （ 靖 学 青 ， 2017 ） ， 特 别 是 污 染 产 业 存 在 着 从 长 三 角 地 区 转 移 到 中 上 游 地 区 的 特 征 （ 丁 婷 婷 等 ， 2016 ） 。 三 是 长 江 经 济 带 内 产 业 转 移 的 环 境 影 响 研 究 ， 如 前 面 提 到 的 孔 凡 斌 和 李 华 旭 （2017 ） ， 但 这 类 研 究 还很少 。 总 的 来 看 ， 以 往 研 究 还 存 在 如 下 局 限 性 有 待 突 破 。 一 是 虽 然 有 个 别 文 献 采 用 计 量 模 型 发 现 了 产 业 转 移 对 污 染 排 放 存 在 显 著 影 响 ， 但 并 没 有 确 切 测 度 产 业 转 移 对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的 规 模 。 二 是 虽 有 个 别 研 究 采 用 份 额 偏 离 法 、 指 数 方 法 、 两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测 算 了 产 业 转 移 对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的 规 模 ， 但 还 没 有 研 究 区 分 产 业 转 移 的 规 模 、 结 构 及 地 区 流 向 对 污 染 排 放 的 影 77响 。 三 是 以 往 研 究 ， 包 括 基 于 两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的 研 究 ， 都 没 有 将 区 域 间 广 泛 存 在 的 间 接 经 济 关 联 性 进 行 充 分 刻 画 。 这 些 正 是 本 文 试 图 突 破 的 方 面 ， 本 文 的 贡 献 在 于 采 用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Multi-Regional-Output ， MRIO ） 模 型 ， 将 产 业 转 移 污 染 排 放 效 应 的 测 度 方 法 从 两 区 域 拓 展 至 多 区 域 ， 同 时 建 立 了 产 业 转 移 污 染 排 放 效 应 的 分 解 方 法 ， 并 应 用 上 述 方 法 分 析 了 长 江经济带工业转移对工业废水和废气排放的影响 。 二 、 分析框架构建与数据描述 （ 一 ） 伴随产业转移的污染排放转移 目 前 测 度 产 业 转 移 的 方 法 主 要 有 两 种 。 一 种 是 份 额 偏 离 法 ， 主 要 是 根 据 各 地 区 产 业 份 额 的 变 化 衡 量 该 地 区 产 业 的 相 对 转 移 规 模 ， 并 判 断 转 移 方 向 。 另 一 种 方 法 是 采 用MRIO 模 型 方 法 测 算 地 区 间 的 产 业 转 移 规 模 。 前 一 种 方 法 易 于 计 算 ， 且 可 利 用 年 度 数 据 ， 但 不 能 直 接 测 算 产 业 转 移 绝 对 规 模 ， 特 别 是 不 能 反 映 两 个 特 定 地 区 之 间 的 产 业 转 移 情 况 。 后 一 种 方 法 则 深 刻 地 反 映 了 区 域 间 的 经 济 关 联 性 ， 能 够 直 接 刻 画 特 定 地 区 之 间 的 产 业 转 移 情 况 ， 但 在 应 用 中 受 投入产出表可获得性的限制 。 鉴 于 基 于MRIO 模 型 的 产 业 转 移 测 度 方 法 所 具 有 的 优 势 ， 本 文 拟 采 用 该 方 法 进 行 研 究 ， 同 时 通 过 应 用RAS （ 双 比 例 尺 度 法 ） 方 法 延 长 投 入 产 出 表 来 克 服 其 局 限 性 。 假 定 全 国 有 k 个 区 域 和n 个 行 业 且 每 个 行 业 提 供 一 类 产 品 ， 同 时 每 个 区 域 的 经 济 系 统 都 由 这n 个 行 业 构 成 即 每 个 区 域 都 提 供n 类 产 品 。 令 z ij rs 为 区 域r 向 区 域 s 的 部 门 j 提 供 的 中 间 投 入 品i 的 价 值 量 且i 1 n；j 1 n 。 x j s 是 区 域 s 中 部 门 j 的 总 产 出 ， a ij rs z ij rs /x j s ， 则a ij rs 构 成 的 矩 阵 A rs （ 如 A 1k ） 就 是 区 域r 向 区 域 s 提 供 的 中 间 投 入 品 系 数 矩 阵 。 进 一 步 ， 区 域 间 的 投 入 产 出 系 数矩阵可表示为 A A 11  A 1k    A k1  A kk （1 ） 令 X r X r1 T X rb T X rk T T 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总 产 出 向 量 ， 其 中 X rb 为 区 域 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区 域b 的 总 产 出 向 量 ， 且 其 元 素 x j rb 表 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区 域b 中部门 j 的总产出 。 参考刘红光等 （2011 ） 的研究方法 ，X r 可表示为 X r L[0 T   Y r T  0 T ] T （2 ） 其 中 ，L I −A -1 是 区 域 间 的 里 昂 惕 夫 逆 矩 阵 ， 其 元 素l ij rs 表 示 区 域 s 生 产 单 位 第i 类 最 终 使 用 对 区 域r 的 第 j 类 产 品 或 服 务 的 完 全 消 耗 。Y r 为n 阶 最 终 产 品 列 向 量 ， 其 元 素 y i r 表 示 区 域r 提供的第i 种最终产品的数量 。上标 “T ” 表示矩阵或向量的转置 。 张友国 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的环境效应测算 782019 年第 2 期 令 DX r 为X r 在 时 点0 和t 之 间 的 变 化 即 DX r X r t –X r 0 DX r1 T  DX rb T X rk T T ， 其 中 DX rb 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变 化 引 致 的 区 域b（b r ） 的 总 产 出 向 量 变 化 ， 且 其 元 素 Dx j rb 表 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变 化 引 致 的 区 域b 中 部 门 j 的 总 产 出 变 化 。 Dx j rb 也 就 是 在 时 点0 和t 之间区域r 向区域b 转移的产业 j 的规模 。 根 据 （2 ） 式 ， 区 域r 转 出 的 产 业 j 的 总 规 模 为 Dx j r b Dx j rb ， 区 域r 转 入 的 产 业 j 的 总 规 模 为 Dx j r b Dx j br ， 区 域r 净 转 入 的 产 业 j 的 总 规 模 为 Dx j r – Dx j r b Dx j br – b Dx j rb 。 如 果 区域r 净转入的产业 j 为负值 ， 这意味着区域r 总体上是产业 j 的转出地区 。 进 一 步 地 ， 一 个 地 区 某 一 产 业 的 转 出 实 际 意 味 着 该 地 区 对 该 产 业 产 品 的 需 求 减 少 ， 而 对 其 他 地 区 该 产 业 产 品 的 需 求 增 加 。 由 于 一 个 地 区 对 外 转 出 的 各 产 业 规 模 不 同 ， 因 而 其 产 业 转 出 会 引 起 该 地 区 对 外 地 （ 产 品 ） 需 求 结 构 的 变 化 ， 即 对 外 地 总 需 求 中 各 产 业 产 品 份 额 的 变 化 ， 可 称 之 为 “ 产 业 转 出 引 起 的 本 地 对 外 地 需 求 结 构 的 变 化 ” 。 反 之 ， 一 个 地 区 转 入 某 一 产 业 ， 意 味 着 外 地 对 本 地 该 产 业 产 品 需 求 的 增 加 ， 由 于 该 地 区 转 入 各 产 业 的 规 模 不 同 ， 因 而 该 地 区 的 产 业 转 入 会 改 变 外 地 对 其 产 品 需 求 的 结 构 ， 即 外 地 对 本 地 总 需 求 中 各 产 业 产 品 份 额 的 变 化 ， 可称之为 “ 产业转入引起的外地对本地需求结构的变化 ” 。 令 E r E r1 T E rb T E rk T T 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污 染 排 放 向 量 ， 其 中 E rb 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区 域b 的 污 染 排 放 向 量 ， 且 其 元 素e j rb 表 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引 致 的 区域b 中部门 j 的污染排放 。则有 E r diag θ T X r （3 ） 其 中 ， θ 为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向 量 ， 其 元 素 θ i r 表 示 区 域r 部 门i 单 位 产 出 的 污 染 排 放 量 ； diag 为 函 数， 表示取向量的对角阵 。 令 DE r 为 E r 在 时 点0 和t 之 间 的 变 化 即 DE r E r t –E r 0 DE r1 T  DE rb T E rk T T ， 其 中 DE rb 为 区 域r 的 最 终 生 产 变 化 引 致 的 区 域b 的 污 染 排 放 向 量 变 化 ， 且 其 元 素 De j rb 表 示 区域r 的最终生产变化引致的区域b 中部门 j 的污染排放变化 。 根据 （3 ） 式 ， 区域r 转出的产业 j 引起的污染排放合计为 De j r b De j rb b θ j b t x j rb t – b θ j b 0 x j rb 0 区域r 转入的产业 j 引起的污染排放合计为 De j r b De j br b θ j r t x j br t – b θ j r  0 x j br 0 区域r 净转入的产业 j 引起的污染排放合计为 De j r – De j r b De j br – b De j rb 令 De r 、 De r 分 别 为 区 域r 转 出 、 转 入 的 污 染 总 量 ， 则 De r j De j r ， De r j De j r ； 区 域r 净 79转入的污染总量为 De r –De r j De j r – j De j r 。 （ 二 ） 产业转移污染排放效应的分解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伴 随 产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排 放 转 移 中 ， 既 包 含 了 产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影 响 ， 又 包 含 了 技 术 变 化 的 污 染 影 响 。 为 了 分 离 出 产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影 响 ， 本 文 将 区 域r 转 出 的 污 染 排 放 总 量分解如下 De r e r t –e r  0 j De j r t – j De j r  0 j b θ j b t x j rb t – j b θ j b  0 x j rb  0 j b θ j b t x j rb t /x rb t x rb t /x r t x r t – j b θ j b  0 x j rb  0 /x rb  0 x rb  0 /x r  0 x r  0 （4 ） 其 中 ，x rb j x j rb 表 示 区 域r 向 区 域b 转 出 的 各 工 业 行 业 规 模 合 计 ，x r b x rb 表 示 区 域r 转 出的工业总规模 。 令 m j b x j rb /x rb ，m b x rb /x r ， 采 用 对 数 均 值 指 数 方 法 （Zhang Ang ， 2001 ； Ang ， 2005 ） ， 可将 （4 ） 式进一步分解如下 De r g D θ g Dm ind g Dm reg g Dx r （5 ） 其 中 ，g D θ 、g Dm ind 、g Dm reg 、g Dx r 分 别 表 示 技 术 效 应 （ 或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效 应 ） 、 转 出 产 业结构效应 、 转出地区结构效应和转出规模效应 ， 它们的具体表达式如下 g D θ j b [e j b t –e j b  0 /lne j b t –lne j b  0 ]ln θ j b t / θ j b  0 g Dm ind j b [e j b t –e j b  0 /lne j b t –lne j b  0 ]lnm j b t /m j b  0 g Dm reg j b [e j b t –e j b  0 /lne j b t –lne j b  0 ]lnm b t /m b  0 g Dx r j b [e j b t –e j b  0 /lne j b t –lne j b  0 ]lnx r t /x r  0 技 术 效 应 是 指 在 其 他 因 素 不 变 的 情 况 下 ， 各 行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在 某 一 时 期 内 因 工 艺 、 技 术 原 因 而 发 生 变 化 ， 继 而 导 致 各 行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发 生 变 化 。 转 出 产 业 结 构 效 应 是 指 一 个 地 区 向 外 转 出 的 产 业 结 构 发 生 变 化 时 ， 对 污 染 排 放 所 产 生 的 影 响 变 化 。 产 业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效 应 即 一 个 地 区 转 出 产 业 的 承 接 地 区 在 构 成 上 发 生 变 化 时 ， 其 产 业 转 出 对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的 变 化 。 这 里 ，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是 指 一 个 地 区 向 外 转 出 某 一 特 定 产 业 时 ， 该 产 业 会 转 移 到 不 同 的 地 区 ， 该 产 业 转 出 总 量 中 各 地 区 的 份 额 就 是 该 产 业 的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 由 于 各 地 区 的 技 术 水 平 存 在 差 异 ， 因 而 当 一 个 时 期 内 该 产 业 的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发 生 变 化 时 ， 其 对 污 染 排 放 的 影 响 也 将 发 生 变 化 ， 这 就 是 转 出 地 区 结 构 效 应 。 顾 名 思 义 ， 转 出 规 模 效 应 即 一 个 地 区 产 业 转 出 规 模 变 化 时 ， 其 产 业 转 出 所 引 起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变 化 。 区 域 r 转 出 产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可 表 示 为 g Dm ind g Dm reg g Dx r ， 即 区 域 r 转 出 的 污 染 排 放 总 量 剔 除 技 术 效 应 。 张友国 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的环境效应测算 802019 年第 2 期 类似地 ， 也可以得到区域r 转入产业的污染排放影响 。先将 De r 的表达式拓展如下 De r j θ j r t x j r t – j θ j r  0 x j r  0 j θ j r t x j r t /x r t x r t – j θ j r  0 x j r  0 /x r t x r  0 令m j r x j r /x r ， 采用对数均值指数方法 ， 可将 （5 ） 式进一步分解如下 De r h D θ h Dm ind h Dx r （6 ） 其中 ， h D θ j [e j r t –e j r 0 /lne j r t –lne j r 0 ]ln θ j r t / θ j r 0 h Dm ind j [e j r t –e j r 0 /lne j r t –lne j r 0 ]lnm j r t /m j r 0 h Dx r j [e j r t –e j r 0 /lne j r t –lne j r 0 ]lnx r t /x r 0 则 区 域r 转 入 产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为h Dm ind h Dx r 。 要 说 明 的 是 ， 区 域r 转 入 产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不 存 在 地 区 结 构 效 应 ， 因 为 本 文 考 虑 转 入 产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时 ， 只 涉 及 对 转 入 地区这一个地区污染排放的影响 。 （ 三 ） 数据说明 本 文 在 实 证 分 析 中 采 用 了 中 国2002 年 、 2007 年 和2012 年 以 及 利 用RAS 测 算 得 到 的2015 年 中 国30 个 省 份30 个 部 门 的MRIO 表 ① 。2002 年 的 表 是 本 文 在 李 善 同 等 （2010 ） 编 制 的 中 国 地 区 扩 展 投 入 产 出 表 的 基 础 上 ， 进 一 步 按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表 的 编 表 方 法 编 制 而 成 。2007 年 和 2012 年 的 两 张 表 （ 刘 卫 东 等 ， 2012； 刘 卫 东 等 ， 2018 ） 是 由 中 国 科 学 院 区 域 可 持 续 发 展 分 析 与 模 拟 重 点 实 验 室 和 国 家 统 计 局 核 算 司 合 作 编 制 的 ② 。 为 了 反 映 最 近 的 产 业 转 移 状 况 ， 本 文 基 于 中 国 工 业 统 计 年 鉴2016 的 数 据 并 采 用RAS 方 法 将2012 年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表 更 新 至2015 年 。 同 时 ， 为 了 使 三 个 年 份 的 区 域 间 投 入 产 出 表 具 有 可 比 性 ， 采 用 双 重 平 减 法 将 各 年 的 多 区 域 投 入 产 出 表 调 整 到 了2007 年 的 价 格 水 平 。 所 用 到 的 各 区 域 分 行 业 价 格 指 数 主 要 来 自 各 省 份统计年鉴 。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 本 文 所 用 到 的 工 业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主 要 根 据 中 国 环 境 统 计 年 鉴 刊 载 的 各 地 区 工 业 污 染 总 量 数 据 和 典 型 省 份 工 业 分 行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估 计 得 到 。 长 江 经 济 带 大 多 数 省 市 工 业 分 行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缺 失 ， 本 文 仅 能 获 取 江 苏 、 浙 江 、 江 西 和 重 庆 四 省 市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 其 中 ， 江 苏 、 江 西 和 重 庆 三 省 市 的 工 业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来 自 其 历 年 统 计 年 鉴 ， 浙 江 的 工 业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来 自 其 历 年 的 环 境 统 计 年 鉴 和 自 然 资 源 与 环 境 统 计 年 ① 由于数据缺失 ， 香港 、 澳门 、 台湾和西藏地区暂未纳入这两张表。 ② 李 善 同 等 （2010 ） 编 制 的2002 年 表 有42 个 部 门 ， 主 要 是 服 务 业 部 门 分 类 比 较 细 。 本 文 以 后 两 张 表 的 部 门 分 类 为 标 准 ， 将2002 年 表 的42 个 部 门 合 并 成30 个 部 门 。 限 于 篇 幅 ， 此 处 暂 不 详 述 具 体 合 并 方 法 。 感 兴 趣 者， 可与作者联系。 81鉴 。 为 了 估 计 数 据 缺 失 省 份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量 ， 本 文 第 一 步 是 假 定 数 据 缺 失 省 市 工 业 分 行 业 的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与 邻 近 且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接 近 的 省 份 相 同 。 具 体 地 ， 在 估 计 数 据 缺 失 省 市 的 工 业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数 据 时 ， 本 文 假 定 上 海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与 浙 江 相 同 ； 安 徽 、 湖 北 、 湖 南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与 江 西 相 同 ； 四 川 、 云 南 和 贵 州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强 度 与 重 庆 相 同 。 第 二 步 根 据 数 据 缺 失 省 市 工 业 分 行 业 产 值 估 计 出 初 始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 排 放 量 。 第 三 步 是 将 这 些 省 市 已 知 的 工 业 污 染 排 放 总 量 作 为 控 制 数 ， 对 初 始 的 工 业 分 行 业 污 染排放量进行调整 ， 得到最终估计的工业分行业污染排放量 。 另 外 ， 本 文 采 用 的MRIO 表 在 地 区 和 部 门 数 目 上 都 超 过 本 文 分 析 的 地 区 和 部 门 数 目 ， 这 主 要 是 考 虑 到 地 区 和 部 门 之 间 广 泛 存 在 的 间 接 经 济 关 联 性 。 本 文 的 研 究 对 象 虽 然 只 是 长 江 经 济 带 的11 个 省 （ 市 ） ， 但 在 实 证 分 析 中 仍 然 采 用 了 包 含30 个 省 份 的MRIO 表 ， 这 主 要 是 考 虑 长 江 经 济 带 各 省 份 间 除 了 直 接 经 济 关 联 性 外 ， 还 会 通 过 其 他 省 份 产 生 间 接 关 联 性 。 例 如 ， 长 江 经 济 带 中 的 江 苏 和 浙 江 与 长 江 经 济 带 外 的 山 东 之 间 都 存 在 直 接 的 经 济 关 联 ， 江 苏 除 了 对 浙 江 的 产 品 有 直 接 需 求 外 ， 还 会 通 过 影 响 山 东 的 经 济 活 动 ， 继 而 对 浙 江 的 产 品 产 生 间 接 需 求 。 因 此 ， 为 了 更 全 面 、 准 确 地 测 度 长 江 经 济 带 各 省 市 间 产 业 转 移 的 污 染 影 响 ， 本 文 采 用 了 包 含30 个 省 份 的MRIO 表 。 类 似 地 ， 本 文 能 较 为 准 确 获 取 的 污 染 数 据 仅 限 于22 个 工 业 行 业 ， 因 而 分 析 的 产 业 转 移 也 仅 限 于22 个 工 业 行 业 ， 但 本 文 仍 采 用 了 包 含30 个 部 门 的MRIO 表 。 这 是 因 为 一 个 地 区 对 另 一 地 区 某 一 特 定 部 门 的 影 响 ， 除 了 直 接 的 产 品 需 求 影 响 外 ， 还 会 通 过 影 响 另 一地区而对该特定部门产生间接影响 。 三、 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产业转移对工业污染排放的影响 图1 显示了2002-2015 年 长 江 经 济 带 内 各 省 市 的 工 业 行 业 转 移 规 模 ① ， 其 中 江 苏 和 浙 江 两个省份的工业转出和转入规模都相对较 大 。 那 么 上 述 产 业 转 移 对 长 江 经 济 带 的 污染排放 10000 5000 0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江西 湖北 湖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2002-2007 年转出 2002-2007 年转入 2007-2012 年转出 2007-2012 年转入 2012-2015 年转出 2012-2015 年转入 图 1 长江经济带各省市间 工业转出和转入规模 （ 亿元 ） ① 本 文 计 算 的 结 果 表 明 ， 长 江 经 济 带 的 服 务 业 也 有 一 定 转 移 规 模 ， 但 远 不 及 工 业 的 转 移 规 模 ， 农 业 和 建 筑业的转移规模则更小。 张友国 长江经济带产业转移的环境效应测算 822019 年第 2 期 产 生 了 怎 样 的 影 响 呢 本 文 仅 以 产 业 转 移 对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的 影 响 为 例 进 行 分 析 ① 。 表1 和 表 2 分 别 显 示 了 整 个 研 究 时 期 内 和2002-2007 年 、 2007-2012 年 、 2012-2015 年 三 个 阶 段 内 ， 长 江 经济带各省市间产业转出和转入的工业废水排放的影响及其分解 。 （ 一 ） 产业转移对工业废水排放的规模效应和地区结构效益 根 据 表1 ， 在 整 个 研 究 时 期 ， 长 江 经 济 带 各 省 市 间 产 业 转 出 的 工 业 污 染 排 放 影 响 主 要 由 产 业 转 出 规 模 决 定 。 如 图1 所 示 ， 除 浙 江 外 ， 其 余 各 省 市 在2007-2012 年 产 业 转 出 对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的 规 模 效 应 均 大 于 各 自 在 其 他 两 个 子 阶 段 的 规 模 效 应 。 按 产 业 转 出 对 工 业 废 水 排 放 的 年 均 规 模 效 应 比 较 ， 除 浙 江 和 贵 州 外 ， 其 余 各 省 市 在2007-2012 年 的 年 均 规 模 效 应 也 均 大 于 各 自在其他两个子阶段的年均规模效应 。 表 1 产业转出的工业废水排放 影响及其分解 （ 单位 万吨 ） 时期 2002- 2007 年 2007- 2012 年 2012- 2015 年 2002- 2015 年 规模效应 产业结构效应 地区结构效应 总效应 规模效应 产业结构效应 地区结构效应 总效应 规模效应 产业结构效应 地区结构效应 总效应 规模效应 产业结构效应 地区结构效应 总效应 上海 9335 697 1374 11406 18744 -2388 72 16428 1448 -374 -146 928 29527 -2066 1300 28761 江苏 18951 -1964 1260 18247 26127 -5523 1018 21622 3980 194 -88 4085 49059 -7294 2190 43955 浙江 31222 819 1076 33118 14912 -7933 1346 8325 3236 -766 -102 2368 49370 -7880 2321 43810 安徽 5758 -2060 -74 3624 8860 429 1206 10495 4177 22 -103 4095 18795 -1609 1029 18215 江西 1073 -513 120 680 5977 1622 109 7708 3775 -38 -89 3648 10824 1072 140 12036 湖北 2628 -6 -101 2521 14167 -1434 367 13100 3534 -201 -73 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