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第 4 期 * 石敏俊，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 邮政编码 100872 ， 电子信箱 。 本文 系国 家社 会科 学基 金重 大项 目 “ 中国 经济 绿色 发展 的概 念内 涵 、 实现 路径 与政 策创 新 ” （ 15 ZDC 006 ） 的阶 段性成果。 DOI10.19511/ki.jee.2017.04.001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理论研究的若干问题 石敏俊 * 摘要 思考 新时 代中 国经 济绿 色发 展 ， 必须 完整 理解 绿色 发展 的理 论内 涵 ， 一是 经 济 增 长 与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脱 钩 ， 建 设 人 与 自 然 和 谐 共 生 的 现 代 化 ； 二 是 资 源 环 境 可 持 续 性 成 为 生 产 力 ， 实 现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 中 国 经 济 绿 色 发 展 可 以 分 为 三 个 阶 段 推 进 第 一 阶 段 是 “ 宁 要 绿 水 青 山 ， 不 要 金 山 银 山 ” ， 重 点 解 决 好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性 发 展 之 间 的 冲 突 ， 优 先 考 虑 可 持 续 性 ； 第 二 阶 段 是 “ 既 要 绿 水 青 山 ， 也 要 金 山 银 山 ” ， 兼 顾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 第 三 阶 段 是 “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 ， 让 可 持 续 性 成 为 生 产 力 。 当 前 ， 中 国 经 济 绿 色 发 展 的 理 论 研 究 尤 其 要 重 视 以 下 三 个 方 面 的 重 大 课 题 一 是 环 境 经 济 学 与 空 间 经 济 学 的 融 合 ， 二 是 环 境 管 控 与 空 间 规 划 的 衔接 ， 三是绿色产品和生态服务的资产化 。 关键词 绿色发展 ； 两山论 ； 资源环境可持续性 十 九 大 报 告 明 确 指 出 ， “ 建 设 生 态 文 明 是 中 华 民 族 永 续 发 展 的 千 年 大 计 。 必 须 树 立 和 践 行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的 理 念 ， 形 成 绿 色 发 展 方 式 和 生 活 方 式 ， 坚 定 走 生 产 发 展 、 生 活 富 裕 、 生 态 良 好 的 文 明 发 展 道 路 ， 建 设 美 丽 中 国 。 ” 十 九 大 报 告 全 面 阐 述 了 推 进 绿 色 发 展 、 建 设 美 丽 中 国 的 战 略 部 署 ， 中 国 经 济 迎 来 了 生 态 文 明 建 设 和 绿 色 发 展 的 新 时 代 。 本 文 拟 探 讨 新 时 代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理论研究的若干问题 。 一、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的理论内涵 （ 一 ） 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负荷脱钩 ， 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 绿 色 发 展 首 先 强 调 经 济 绿 色 化 。 十 九 大 报 告 指 出 ， “ 我 们 要 建 设 的 现 代 化 是 人 与 自 然 和 谐 共 生 的 现 代 化 ， 既 要 创 造 更 多 物 质 财 富 和 精 神 财 富 以 满 足 人 民 日 益 增 长 的 美 好 生 活 需 要 ， 也 要 提 供 更 多 优 质 生 态 产 品 以 满 足 人 民 日 益 增 长 的 优 美 生 态 环 境 需 要 。 ” 仅 有 物 质 财 富 的 现 1代 化 已 经 不 能 满 足 人 民 对 美 好 生 活 的 向 往 ， 人 民 还 需 要 更 多 的 优 质 生 态 产 品 和 优 美 的 生 态 环 境 。 因 此 ， 不 能 单 纯 追 求 经 济 增 长 ， 更 不 能 以 牺 牲 生 态 环 境 为 代 价 追 求 经 济 增 长 ， 必 须 转 变 经 济 增 长 方 式 ， 推 动 经 济 增 长 与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脱 钩 ， 同 时 实 现 经 济 增 长 和 资 源 环 境 可 持 续 性 的 改 善 。 尤 其 是 当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性 存 在 冲 突 时 ， 应 当 优 先 考 虑 可 持 续 性 ， 强 调 经 济 增 长 遵 循 自 然 规 律 ，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不 得 超 越 资 源 环 境 承 载 力 （ 石 敏 俊 等 ， 2016 ） 。 即 使 放 弃 一 部 分 经 济 效 益 ， 也 要 保 证 经 济 是 绿 色 的 。 只 有 经 济 绿 色 化 ， 才 有 可 能 实 现 人 与 自 然 和 谐 共 生 的 现 代 化。 推 广 应 用 绿 色 技 术 ， 加 快 发 展 绿 色 产 业 ， 有 利 于 经 济 增 长 与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脱 钩 ， 兼 顾 绿 水 青 山 和 金 山 银 山 的 发 展 目 标 。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绿 色 发 展 并 不 排 斥 发 展 重 工 业 。 在 粗 放 型 传 统 发 展 方 式 下 ， 钢 铁 、 化 工 、 建 材 、 造 纸 等 是 高 排 放 、 高 污 染 产 业 ； 但 在 清 洁 技 术 、 循 环 利 用 和 节 能 减 排 的 生 产 方 式 下 ， 这 些 行 业 也 可 以 实 现 绿 色 发 展 ， 实 现 经 济 增 长 与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脱 钩 。 传 统产业的绿色改造 ， 与绿色产业一样 ， 也是绿色发展的重要方面 。 （ 二 ） 资源环境可持续性成为生产力 ， 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绿 色 发 展 也 要 强 调 绿 色 经 济 化 ， 通 过 制 度 和 政 策 设 计 ， 使 资 源 环 境 可 持 续 性 成 为 生 产 力 。 马 克 思 主 义 生 产 力 理 论 认 为 ， 自 然 生 产 力 也 是 生 产 力 。 当 生 态 产 品 和 环 保 活 动 能 够 盈 利 、 可 以 创 造 经 济 效 益 时 ， 就 可 以 成 为 经 济 增 长 的 来 源 。 环 境 污 染 治 理 、 环 境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 新 能 源 开 发 、 绿 色 食 品 研 发 等 ， 都 可 能 成 为 盈 利 的 经 济 活 动 。 绿 色 发 展 最 终 要 使 生 态 产 品 和 环 境 保 护 活 动 有 利 可 图 ， 实 现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 发 展 绿 色 产 业 ， 培 育 新 的 经 济 增 长 点 ， 使 绿 色 产 业 接 力 经 济 增 长 ， 对 于 构 建 绿 色 发 展 的 长 效 机 制 尤 为 重 要 ， 同 时 也 是 提 供 更 多 优 质 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的必要保障 。 思 考 新 时 代 中 国 经 济 绿 色 发 展 ， 必 须 完 整 理 解 绿 色 发 展 的 理 论 内 涵 ， 以 上 两 个 方 面 不 可 偏 废 （ 石 敏 俊 ， 2017 ） 。 过 去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性 的 冲 突 比 较 突 出 ， 绿 色 发 展 强 调 经 济 绿 色 化 比 较 多 ， 近 年 来 绿 色 经 济 化 得 到 了 越 来 越 多 的 关 注 。 经 济 绿 色 化 和 绿 色 经 济 化 就 像 一 个 硬 币 的两个侧面 ， 构成了完整的绿色发展内涵 。 二 、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的实现路径 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战略目标 ， 可以分三个阶段推进中国经济绿色发展 。 （ 一 ） 第一阶段 “宁要绿水青山 ， 不要金山银山 ” 当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性 发 生 冲 突 时 ， 优 先 考 虑 可 持 续 性 ， 强 调 经 济 增 长 要 遵 循 自 然 规 律 ， 宁可放弃一部分经济效益 ， 也要保证经济是绿色的 。 十 九 大 报 告 指 出 ， “ 构 建 政 府 为 主 导 、 企 业 为 主 体 、 社 会 组 织 和 公 众 共 同 参 与 的 环 境 治 理 体 系 。 ” 各 级 政 府 推 进 绿 色 发 展 的 当 务 之 急 ， 首 先 是 加 强 生 态 文 明 制 度 和 环 境 保 护 政 策 体 系 的 石敏俊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理论研究的若干问题 22017 年第 4 期 顶 层 设 计 ， 强 调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不 得 超 越 资 源 环 境 承 载 力 ， 使 资 源 环 境 承 载 力 成 为 硬 约 束 ， 构 建 环 境 管 控 倒 逼 产 业 转 型 的 政 策 机 制 。 其 次 ， 提 高 污 染 排 放 标 准 ， 强 化 排 污 者 责 任 ， 健 全 环 保 信 用 评 价 、 信 息 强 制 性 披 露 、 严 惩 重 罚 等 制 度 ， 强 化 环 保 督 察 ， 监 督 和 规 范 企 业 行 为 ， 引 导 企 业 增 加 污 染 治 理 投 入 ， 必 要 时 进 行 停 产 整 改 。 第 三 ， 完 善 环 境 税 制 ， 合 理 确 定 各 地 区 的 环 境 保 护 税 率 ， 引 导 企 业 转 变 生 产 方 式 ， 推 行 清 洁 生 产 。 第 四 ， 倡 导 企 业 履 行 环 境 责 任 ， 自 觉 遵 守 环 境 法 规 。 企 业 履 行 环 境 责 任 ， 是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的 体 现 。 企 业 加 强 技 术 革 新 ， 可 以 减 少 生 产 过 程 对 环 境 可 能 造 成 的 污 染 ， 也 有 助 于 降 低 生 产 成 本 ， 提 升 企 业 的 品 牌 形 象 ， 增 强 投 资 者 信 心 和 对 高 层次人才的吸引力 。 （ 二 ） 第二阶段 “既要绿水青山 ， 也要金山银山 ” ， 兼顾经济增长和可持续发展 绿 水 青 山 需 要 绿 色 发 展 ， 不 是 不 要 发 展 。 常 保 绿 水 青 山 ， 需 要 科 学 的 经 济 发 展 方 式 。 十 九 大 报 告 指 出 ， “ 构 建 市 场 导 向 的 绿 色 技 术 创 新 体 系 ， 壮 大 节 能 环 保 产 业 、 清 洁 生 产 产 业 、 清 洁 能 源 产 业 。 形 成 绿 色 发 展 方 式 和 生 活 方 式 ， 坚 定 走 生 产 发 展 、 生 活 富 裕 、 生 态 良 好 的 文 明 发 展 道路 。 ” 发 展 绿 色 产 业 ， 改 造 传 统 产 业 ， 是 实 现 既 要 绿 水 青 山 ， 也 要 金 山 银 山 ， 兼 顾 经 济 增 长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这 一 目 标 的 主 要 途 径 （ 中 国 科 学 院 可 持 续 发 展 战 略 研 究 组 ， 2011 ） 。 具 体 来 说 ， 第 一 ， 要 使 环 境 管 控 发 挥 绿 色 发 展 的 导 向 作 用 ， 有 效 引 导 企 业 转 型 升 级 ， 推 进 技 术 创 新 ， 走 向 绿 色 生 产 ， 实 现 传 统 产 业 的 绿 色 改 造 。 第 二 ， 鼓 励 发 展 绿 色 产 业 ， 壮 大 节 能 环 保 产 业 、 清 洁 生 产 产 业 、 清洁能源产业 ， 让绿色产业成为替代产业 ， 接力经济增长 。 从 政 策 手 段 上 ， 需 要 从 三 个 层 面 协 同 发 力 ， 推 进 绿 色 产 业 发 展 和 传 统 产 业 的 绿 色 改 造 （ 成 思 危 ， 2010 ） 。 一 是 鼓 励 技 术 进 步 的 政 策 ， 作 用 是 降 低 绿 色 技 术 的 成 本 ， 改 善 绿 色 产 业 的 经 济 性 。 二 是 经 济 激 励 的 政 策 ， 作 用 是 通 过 激 励 性 政 策 ， 使 绿 色 产 业 有 利 可 图 。 三 是 营 造 绿 色 产 业 的 制 度 环 境 ， 通 过 制 度 设 计 ， 一 方 面 使 生 产 活 动 符 合 环 保 要 求 ， 另 一 方 面 使 符 合 环 保 要 求 的 生产活动有利可图 。 浙 江 省 新 昌 县 曾 经 由 于 化 工 制 药 产 业 为 支 柱 产 业 ， 污 染 环 境 而 引 发 环 境 纠 纷 ， 成 为 轰 动 一 时 的 事 件 。 当 地 政 府 痛 定 思 痛 ， 一 方 面 坚 定 推 进 环 境 整 治 ， 关 停 或 搬 迁 污 染 型 企 业 。2008 年 以 来 累 计 关 停 企 业80 多 家 ， 2010 年 以 来 每 年 淘 汰 落 后 产 能 企 业20 多 家 。 化 工 制 药 企 业 搬 迁 到 曹 娥 江 下 游 的 上 虞 化 工 产 业 园 区 。 另 一 方 面 走 创 新 驱 动 之 路 ， 促 进 产 业 升 级 和 结 构 转 型 。 政 府 设 立 产 业 基 金 激 励 企 业 创 新 ， 高 新 技 术 企 业 可 获 得20 万 元 补 贴 。 新 和 成 、 万 丰 等 龙 头 企 业 纷 纷 设 立 研 发 中 心 ， 增 强 新 产 品 研 发 投 入 ， 以 新 产 品 赢 得 市 场 份 额 。 经 过 近 十 年 的 努 力 ， 化 工 医 药 产 业 占 比 从60 下 降 到20 ， 高 端 装 备 制 造 和 生 物 医 药 产 业 占 比 达80 以 上 。 浙 江 新 昌 的 案 例 表 明 ， 通 过 创 新 驱 动 ， 可 以 有 效 地 推 动 绿 色 产 业 发 展 和 传 统 产 业 的 绿 色 改 造 ， 达到既要绿水青山 、 也要金山银山的目标 。 3风 力 发 电 和 光 伏 发 电 作 为 绿 色 能 源 产 业 ， 既 可 以 推 动 能 源 转 型 ， 又 可 以 成 为 新 的 经 济 增 长 点 ， 促 进 经 济 增 长 。 然 而 ， 当 前 风 力 发 电 和 光 伏 发 电 遭 遇 弃 风 、 弃 光 等 发 电 并 网 的 制 约 ， 标 杆 电 价 政 策 也 面 临 执 行 中 的 诸 多 困 难 ， 亟 需 通 过 制 度 创 新 ， 突 破 发 展 瓶 颈 的 制 约 。 可 再 生 能 源 配 额 加 绿 色 能 源 证 书 是 可 供 选 择 的 政 策 创 新 。 目 前 正 在 试 行 的 自 愿 性 可 再 生 能 源 配 额 的 政策力度不够 ， 应尽快实施强制性的可再生能源配额加绿色能源证书交易的制度 。 （ 三 ） 第三阶段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 ， 让可持续性成为生产力 十 九 大 报 告 指 出 ， “ 必 须 树 立 和 践 行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的 理 念 ， 建 设 美 丽 中 国 。 ” 绿 水 青 山 成 为 金 山 银 山 ， 是 绿 色 发 展 的 更 高 层 次 的 目 标 。 在 解 决 好 绿 水 青 山 与 金 山 银 山 之 间 的 目 标 冲 突 ， 实 现 兼 顾 绿 水 青 山 和 金 山 银 山 ， 宁 要 绿 水 青 山 、 不 要 金 山 银 山 的 目 标 之 后 ， 使 绿 水 青 山 成 为 金 山 银 山 ， 就 成 为 绿 色 发 展 的 主 要 目 标 。 所 谓 绿 水 青 山 就 是 金 山 银 山 ， 就 是 要 让 资 源 环 境 可 持 续 性 成 为 自 然 生 产 力 ， 使 生 态 优 势 能 够 转 化 成 为 经 济 优 势 。 绿 水 青 山 不 仅 要 求 优 良 的 环 境 质 量 ， 也 需 要 生 态 健 康 的 保 障 。 这 就 要 求 推 动 绿 色 产 品 和 生 态 服 务 的 资 产 化 ， 让 绿 色 产品 、 生态服务成为生产力 。 在 现 实 中 ， 在 解 决 好 绿 水 青 山 与 金 山 银 山 之 间 的 目 标 冲 突 之 后 ， 绿 水 青 山 并 不 能 自 动 成 为 金 山 银 山 。 我 们 需 要 对 此 保 持 清 醒 的 认 识 。 要 使 绿 水 青 山 成 为 金 山 银 山 ， 必 须 全 面 深 化 绿 色发展的制度创新 。 绿 色 发 展 的 制 度 创 新 ， 当 前 的 重 点 有 以 下 几 个 方 面 一 是 完 善 绿 色 产 业 的 制 度 设 计 ， 构 建 市 场 导 向 的 绿 色 技 术 创 新 体 系 ， 使 之 成 为 新 的 经 济 增 长 点 ； 二 是 完 善 绿 色 消 费 的 制 度 设 计 ， 加 快 建 立 绿 色 消 费 的 法 律 制 度 和 政 策 导 向 ， 让 绿 色 、 生 态 成 为 生 活 消 费 的 新 导 向 ， 使 优 质 生 态 产 品 成 为 附 加 价 值 的 组 成 部 分 ， 从 而 使 得 绿 水 青 山 真 正 成 为 促 进 经 济 增 长 的 自 然 生 产 力 ； 三 是 完 善 绿 色 金 融 的 制 度 设 计 ， 使 金 融 系 统 成 为 经 济 系 统 绿 色 转 型 的 支 撑 平 台 ； 四 是 改 革 生 态 环 境监管体制 ， 完善生态环境管理制度 。 三 、 绿色发展理论创新的方向 十 九 大 后 ， 中 国 经 济 绿 色 发 展 进 入 了 新 时 代 ， 绿 色 发 展 的 理 论 创 新 也 迎 来 了 新 的 契 机 。 当前 ， 绿色发展理论研究要重视以下三个方面的重大课题 。 （ 一 ） 环境经济学与空间经济学的融合 经 济 活 动 在 空 间 上 的 分 布 是 不 均 匀 的 ， 空 间 集 聚 意 味 着 经 济 活 动 密 集 分 布 在 局 部 地 区 。 中 国 经 济 处 于 工 业 化 中 期 阶 段 ， 以 规 模 经 济 为 基 础 的 集 聚 经 济 占 据 主 导 地 位 ， 空 间 集 聚 可 以 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率 。 然 而 ， 经 济 活 动 的 空 间 集 聚 会 加 剧 局 部 地 区 的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 甚 至 资 源 环 境 负 荷 超 越 资 源 环 境 承 载 力 ， 形 成 环 境 污 染 和 环 境 质 量 恶 化 （ 石 敏 俊 等 ， 2015 ） 。 在 现 实 中 ， 空 间 集 聚 的 负 外 石敏俊 中国经济绿色发展理论研究的若干问题 42017 年第 4 期 部 性 的 案 例 比 比 皆 是 。 无 论 是 京 津 冀 的 雾 霾 污 染 ， 还 是 河 川 湖 泊 的 水 环 境 污 染 ， 均 源 于 经 济 活 动 的 空 间 集 聚 。 可 以 说 ， 环 境 问 题 的 发 生 与 空 间 经 济 过 程 是 密 不 可 分 的 。 另 一 方 面 ， 经 济 活 动 的 空 间 集 聚 规 模 也 越 来 越 多 地 受 到 环 境 承 载 力 的 制 约 。 北 京 疏 解 非 首 都 功 能 的 背 后 ， 与 北 京 城 市 规 模 过 大 、 资 源 环 境 不 堪 重 负 有 着 密 切 的 关 联 。 长 江 经 济 带 不 搞 大 开 发 、 共 抓 大 保 护， 转向绿色发展 ， 也是受到长江经济带资源环境负荷过大的制约 。 更 为 重 要 的 是 ， 集 聚 经 济 与 可 持 续 性 之 间 往 往 存 在 着 发 展 目 标 的 冲 突 。 追 求 可 持 续 性 的 环 境 政 策 可 能 会 要 求 产 业 集 聚 转 向 产 业 转 移 ， 但 由 于 集 聚 经 济 的 作 用 ， 企 业 可 能 对 鼓 励 产 业 转 移 的 环 境 政 策 形 成 抵 触 ， 从 而 影 响 环 境 政 策 的 有 效 性 。 反 之 ， 追 求 可 持 续 性 的 环 境 政 策 可 能 会 影 响 集 聚 经 济 的 效 率 ， 带 来 集 聚 租 金 的 损 失 。 因 此 ， 有 必 要 科 学 认 识 集 聚 经 济 与 可 持 续 性 之 间 相 互 作 用 的 方 向 和 强 度 ， 寻 找 集 聚 经 济 与 可 持 续 性 等 不 同 发 展 目 标 的 均 衡 点 。 这 就 要 求推动环境经济学与空间经济学的学科融合 。 （ 二 ） 环境管控与空间规划的衔接 环 境 经 济 学 理 论 的 波 特 假 说 认 为 ， 适 当 的 环 境 规 制 可 以 促 使 企 业 进 行 更 多 的 创 新 活 动 ， 技 术 创 新 将 提 高 企 业 生 产 力 ， 抵 消 由 环 境 规 制 带 来 的 成 本 上 升 ， 提 高 产 品 质 量 ， 增 强 企 业 竞 争 力 （Porter Public Participation; Regulatory Compliance; Environmental Perance JEL Classification L 51 , Q 53 , Q 58 （ 责任编辑 卢玲 ） 赵文霞 公众监督对企业环境规制遵从的影响研究 Several Problems of the Research on Green Development of Chinese Economy Shi Minjun School of Economic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green development of Chinese economy in the new era of China should include two as - pects. Firstly, it is decoupling of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environmental costs for harmonious development between human being and nature. The second is to make sustainability become invaluable assets. It means lucid waters and lush mountains should become profitable. To promote green development of Chinese economy, three stages can be considered. The first stage is to resolve the conflict between economic growth and sustainability. We should have a preference of sustainability to economic growth. The second stage is to take a balance between economic growth and sustainability. We need both economic growth and sustainability. The third stage is to make sustainability to be profit - able. In other words, lucid waters and lush mountains have become invaluable assets. Theoretical analysis of green development of Chinese economy should put attention to following issues. The first is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es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spatial economics. The second is link-up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and spatial plan - ning. The third is capitalization of green products and ecological service. Keywords Green Development; Two Mountain Theory; Sustainability of Resource and Environment JEL Classification O 13 （ 责任编辑 卢玲 ） （ 上接第6 页 ） 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