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 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波动 基于动态面板门槛模型的实证研究 张 丹 陈乐一 * 摘 要 当 前 ， 我 国 经 济 社 会 已 步 入 增 长 速 度 换 挡 和 结 构 调 整 阵 痛 的 “ 新 常 态 ” ， 如 何 通 过 环 境 规 制 促 进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并 减 缓 经 济 波 动 是 我 国 面 临 的 重 要 问 题 。 本 文 以 2003 - 2016 年 中 国 35 个 工 业 行 业 为 研 究 对 象 ， 运 用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技 术 对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的 直 接 效 应 及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效 应 进 行 实 证 检 验 。 研 究 发 现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存 在 倒 “ U ” 型 关 系 ， 且 环 境 规 制 对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及 经 济 波 动 存 在 技 术 创 新 门 槛 ， 跨 过 技 术 创 新 门 槛 值 后 ， 加 强 环 境 规 制 可 通 过 促 进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或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熨 平 经 济 波 动 。 因 此 ， 政 府 在 制 定 政 策 时 应 针 对 不 同 行 业 设 置 差 异 化 的 环 境 规 制 水 平， 通过政策优惠提高技术创新投入 ， 优化结构并提高效率 。 关键词 环 境 规 制 ；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 经 济 波 动 一 、 引言 长 期 经 济 增 长 和 短 期 经 济 波 动 是 宏 观 经 济 学 重 点 关 注 的 两 个 主 题 ， 经 济 围 绕 长 期 趋 势 增 长 ， 但 短 期 波 动 是 常 态 。20 世 纪80 年 代 以 来 ， 信 息 技 术 革 命 引 发 世 界 产 业 结 构 深 刻 变 革 ， 高 端 现 代 服 务 业 成 为 经 济 发 展 动 力 ， 产 业 结 构 不 断 升 级 ， 对 保 持 经 济 平 稳 发 展 贡 献 巨 大 。 然 而 ， 2008 年 金 融 危 机 发 生 后 ， 经 济 稳 定 遭 遇 挑 战 ， 经 济 波 动 风 险 增 大 。 因 此 ， 如 何 在 平 稳 经 济 波 动 下 实 现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并 减 缓 经 济 波 动 是 每 个 国 家 面 临 的 重 要 问 题 。 从 我 国 来 看 ， 当 前 经 济 社 会 已 步 入 增 长 速 度 换 挡 和 结 构 调 整 阵 痛 的 “ 新 常 态 ” 。 党 的 十 九 大 报 告 提 出 ， 建 设 生 态 文 明 是 中 华 民 族 永 续 发 展 的 千 年 大 计 ， 要 坚 决 打 好 污 染 防 治 重 大 攻 坚 战 ， 体 现 出 党 和 国 家 对 环 境 保 护 的 重 视 。 一 方 面 ， 环 境 规 制 政 策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增 加 企 业 成 本 和 利 润 ， 促 使 企 业 调 整 生 产 行 为 ， 引 致 产 业 结 构 调 整 ； 另 一 方 面 ，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作 为 协 调 经 济 和 环 境 的 核 心 工 具 ， 通 过 影 响 * 张 丹 ， 湖 南 大 学 经 济 与 贸 易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410079 ， 电 子 信 箱 ； 陈 乐 一 ， 湖 南 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 邮政编码 410079 ， 电子信箱 。 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 文责自负。 张 丹 陈乐一 环境规制 、 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波动 DOI10.19511/ki.jee.2019.02.007 922019 年第 2 期 高 耗 能 、 高 污 染 行 业 的 比 重 及 清 洁 设 备 投 资 、 绿 色 技 术 研 发 来 影 响 环 境 质 量 和 经 济 波 动 。 因 此 ， 将 环 境 规 制 作 为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的 内 在 激 励 ， 分 析 环 境 规 制 通 过 倒 逼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以 减 缓 经济波动的影响机制 ， 是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的研究课题 。 环 境 规 制 与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之 间 关 系 的 研 究 主 要 集 中 在 影 响 机 制 和 实 证 研 究 两 个 方 面 。 一 是 影 响 机 制 。 环 境 规 制 主 要 通 过 需 求 、 技 术 创 新 和 国 际 贸 易 传 导 机 制 等 途 径 影 响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 姚 昕 、 刘 希 颖 ， 2010； 肖 兴 志 、 李 少 林 ， 2013； 李 强 ， 2013 ； 于 立 宏 、 贺 媛 ， 2013 ； 钟 茂 初 等 ， 2015 ） 。 二 是 实 证 研 究 。 大 部 分 学 者 认 为 环 境 规 制 能 够 有 效 促 进 产 业 结 构 的 优 化 和 升 级 （ 郑 金 铃 ， 2016 ； 李 娜 等 ， 2016 ； 卫 平 、 余 奕 杉 ， 2017； 郑 加 梅 ， 2018 ； 李 晓 英 ， 2018 ） ， 但 这 些 文 献 基 本 上 假 设 环 境 规 制 与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之 间 是 一 种 线 性 关 系 。 当 然 ， 也 有 部 分 学 者 学 者 指 出 环 境 规 制 对 产 业 结 构 的 影 响 可 能 并 不 是 简 单 的 线 性 关 系 ， 而 是 呈 非 线 性 关 系 （ 李 斌 等 ， 2013 ； 梅 国 平 、 龚海林 ， 2013 ； 查建平 ， 2015 ） 。 目 前 ， 产 业 结 构 的 不 同 变 动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存 在 较 大 差 异 。 干 春 晖 等 （2011 ） 认 为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和 高 级 化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机 制 存 在 差 异 ，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有 助 于 熨 平 经 济 波 动 ， 而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会 加 剧 经 济 波 动 。 李 强 （2012 ） 研 究 发 现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和 高 级 化 都 有 助 于 抑 制 经 济 波 动 ， 但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比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更 大 。 彭 冲 等 （2013 ） 运 用 面 板 向 量 自 回 归 模 型 考 察 产 业 结 构 变 迁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 研 究 发 现 产 业 结 构 的 合 理 化 对 经 济 波 动 具 有 “ 熨 平 效 应 ” ， 高 级 化 冲 击 则 对 经 济 波 动 具 有 明 显 的 正 向 效 应 。 另 外 ， 张 娟 （2017 ） 基 于2004-2014 年 资 源 型 城 市 数 据 ， 验 证 中 国 资 源 型 城 市 环 境 规 制 对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及 其 传 导 机 制 ， 结 果 显 示 资 源 型 城 市 工 业 污 染 物 治 理 对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显 著 为 正 ， 且 环 境规制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进而促进经济增长的中介作用比创新补偿效应更显著 。 综 上 可 知 ， 目 前 还 没 有 文 献 探 讨 环 境 规 制 、 产 业 结 构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的 关 系 ， 特 别 是 在 环 境 规 制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直 接 效 应 和 产 业 结 构 变 动 效 应 方 面 缺 乏 实 证 研 究 。 同 时 ， 相 关 研 究 文 献 主 要 是 基 于 省 级 面 板 数 据 来 检 验 ， 缺 乏 对 行 业 层 面 环 境 规 制 、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与 经 济 波 动 关 系 的 考 察 和 判 断 ， 而 工 业 行 业 是 我 国 经 济 的 主 体 ， 对 经 济 波 动 具 有 重 要 影 响 ， 因 此 对 工 业 行 业 的 检 验 和 分 析 非 常 有 必 要 。 此 外 ， 最 重 要 的 是 环 境 规 制 对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及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存 在 门 槛 效 应 ， 但 目 前 相 关 文 献 对 门 槛 的 设 置 较 为 简 单 ， 仅 仅 以 环 境 规 制 作 为 门 槛 ， 相 对 而 言 不 够 全 面 ， 而 且 现 有 的 静 态 面 板 门 槛 技 术 忽 视 被 解 释 变 量 的 动 态 性 、 延 续 性 ， 也 不 能 处 理 环 境 规 制 的内生性问题 ， 因此具有较大改进的空间 。 针 对 现 有 研 究 的 不 足 ， 本 文 主 要 以2003-2016 年 中 国35 个 工 业 行 业 为 研 究 对 象 ， 运 用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技 术 对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的 直 接 效 应 及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效 应 进 行 非 线 性 检 验 ， 为 设 置 合 理 的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倒 逼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以 减 缓 经 济 波 动 提 供 理 论 依 据 ， 最 终 实 现 环 境 保 护 和 经 济 发 展 的 双 赢 。 本 文 的 贡 献 之 处 在 于 一 是 将 环 境 规 制 、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和 经 济 93波 动 纳 入 统 一 研 究 框 架 ， 并 对 环 境 规 制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直 接 效 应 和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效 应 进 行 探 讨 ； 二 是 将 检 验 扩 展 到 工 业 行 业 层 面 ， 运 用 工 业 行 业 数 据 进 行 检 验 ； 三 是 考 虑 经 济 波 动 的 动 态 性 、 延 续 性 及 门 槛 效 应 ， 构 建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模 型 进 行 估 计 ， 且 解 决 环 境 规 制 的 内 生 性 问 题 ， 估 计结论更为稳健 。 二 、 理论机制分析 （ 一 ） 环境规制对经济波动的直接影响机制 环 境 规 制 影 响 经 济 波 动 的 直 接 效 应 取 决 于 “ 遵 循 成 本 说 ” 与 “ 创 新 补 偿 说 ” 的 权 衡 。 根 据 “ 遵 循 成 本 说 ” ， 企 业 为 达 到 环 境 规 制 标 准 ， 将 不 断 加 大 环 境 污 染 治 理 投 入 ， 势 必 会 增 加 企 业 经 营 成 本 ， 降 低 企 业 经 济 绩 效 ， 造 成 宏 观 经 济 的 产 出 、 就 业 、 出 口 等 持 续 下 降 ， 加 剧 经 济 波 动 。 根 据 “ 创 新 补 偿 说 ” ， 企 业 为 降 低 环 境 成 本 可 能 会 主 动 提 升 公 司 的 创 新 能 力 ， 更 早 的 研 发 出 新 产 品占领市场 ， 形成其竞争优势 ， 减缓经济波动 。 因此， 提出以下待检验假设H1 。 H1 在 “ 遵 循 成 本 说 ” 与 “ 创 新 补 偿 说 ” 的 共 同 作 用 下 ，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对 经 济 波 动 具 有 先 上 升 后 下 降 的 倒 “U ” 型 关 系 ， 且 不 同 类 型 环 境 规 制 政 策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的 倒 “U ” 型 关 系 可 能 存 在差异 。 （ 二 ） 环境规制对经济波动的间接影响机制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是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 高 级 化 的 过 程 。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的 提 高 可 能 短 期 内 对 企 业 的 生 产 、 投 资 产 生 一 定 的 冲 击 ， 但 是 随 着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的 进 一 步 提 高 ， 将 会 使 整 个 产 业 群 体 内 部 进 行 一 种 强 制 性 的 “ 清 洗 ” ， 引 导 企 业 不 断 调 整 生 产 行 为 和 资 源 的 再 配 置 ， 引 起 产 业 转 移 、 资源的再配置及主导产业的转移 ， 将对经济波动产生影响 。 因此 ， 本文提出研究假说H2。 H2 产业结构升级对环境规制与经济波动之间的倒 “U” 型关系可能具有调节效应 。 环 境 规 制 可 以 通 过 技 术 创 新 影 响 微 观 企 业 行 为 ， 倒 逼 污 染 产 业 转 移 。 当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提 高 时 ， 生 产 性 企 业 为 达 到 环 境 标 准 ， 需 要 对 生 产 技 术 进 行 革 新 。 如 果 技 术 创 新 产 生 的 成 本 大 于 收 益 ， 则 会 导 致 创 新 投 资 减 少 ， 但 是 如 果 技 术 创 新 取 得 的 收 益 大 于 成 本 ， 则 会 形 成 “ 创 新 补 偿” 。 因此， 本文提出研究假说H2a 。 H2a 环境规制对产业结构升级及经济波动可能存在技术创新门槛 。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的 提 升 短 期 内 可 能 会 增 加 外 资 企 业 的 非 生 产 性 成 本 ， 减 少 企 业 利 润 ， 阻 碍 外 商 直 接 投 资 （FDI ） 的 流 入 。FDI 的 大 幅 减 少 甚 至 退 出 ， 可 能 导 致 国 内 资 产 价 格 下 跌 ， 企 业 融 资 规 模 减 小 ， 投 资 下 降 ， 进 一 步 引 起 产 出 下 降 ， 导 致 经 济 增 长 下 滑 ， 加 剧 经 济 波 动 。 当 环 境 规 制 强 度 越 过 某 个 拐 点 值 时 ， 政 府 会 通 过 财 政 补 贴 等 政 策 引 入 清 洁 度 较 高 的 资 本 和 技 术 密 集 型 外 资 企 业 ， 这 类 企 业 具 有 更 强 的 技 术 溢 出 ， 更 有 利 于 促 进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 减 缓 经 济 波 动 。 因 此， 本文提出研究假说H2b。 张 丹 陈乐一 环境规制 、 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波动 942019 年第 2 期 H2b 环境规制对产业结构升级及经济波动可能存在FDI 门槛 。 产 业 升 级 的 核 心 要 素 是 技 术 进 步 ， 实 现 技 术 进 步 的 主 要 途 径 包 括 技 术 创 新 和 技 术 引 进 ， 而 技 术 创 新 必 须 通 过 人 力 资 本 物 化 实 现 其 最 终 价 值 。 因 此 环 境 规 制 需 要 通 过 人 力 资 本 才 能 推 动 技 术 创 新 ， 影 响 产 业 升 级 。 同 时 ， 环 境 规 制 可 以 通 过 人 力 资 本 水 平 的 提 高 更 有 利 于 吸 引 外 资 ， 并 且FDI 的 技 术 溢 出 也 需 要 人 力 资 本 的 消 化 吸 收 才 能 更 有 效 地 推 动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 因 此， 本文提出研究假说H2c 。 H2c 环境规制对产业结构升级及经济波动可能存在人力资本门槛 。 三、 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 一 ） 计量模型设定 本 文 主 要 分 析 环 境 规 制 通 过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影 响 ， 考 虑 到 经 济 波 动 具 有 动 态 性和延续性 ， 以及环境规制具有的内生性 ， 因此设 定动态面板模型作为基础模型 VOL it β 0 φVOL it -1 β 1 ER it β 2 ER it IS it β 3 IS it β 4 X it μ i ν t ε it （1 ） 其 中 ， i 和t 分 别 表 示 行 业 和 时 间 ， μ i 是 个 体 效 应 ， ν t 是 时 间 效 应 ， ε it 是 随 机 扰 动 项 。 被 解 释 变 量VOL it 表 示 经 济 波 动 ， 加 入 滞 后 一 期VOL it -1 体 现 经 济 波 动 的 动 态 性 和 延 续 性 ，ER it 是 环 境 规 制 ， 衡 量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直 接 效 应 。 IS it 是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 包 括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ISR it 和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ISS it 。 本 文 还 加 入 其 与 环 境 规 制 的 交 叉 项 ER it IS it 来 衡 量 环 境 规 制 通 过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间 接 效 应 。 X it 是 控 制 变 量 ， 主 要 选 用 技 术 创 新TI it 、 人 力 资 本 HU it 、 外 商 直 接 投 资 FDI it 及 行 业 控 制 变 量 工 业 增 值 率 IV it 和 劳 动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LP it 来 控 制 相 关 因 素对经济波动的影响 。 同 时 ， 考 虑 到 环 境 规 制 对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具 有 门 槛 效 应 ， 进 而 与 经 济 波 动 之 间 存 在 非 线 性 关系 ， 本文在基础 模型的基础上引入门槛估计 ， 构建动态面板门槛估计模型进行检验 VOL it γ 0 δVOL it -1 γ 1 ER it Ithr  λ γ 2 ER it Ithr λ γ 3 ER it IS it Ithr  λ γ 4 ER it IS it Ithr λ γ 5 IS it γ 6 X it μ i ν t ε it （2 ） 其 中 ，I 为 门 槛 示 性 函 数 ， thr 为 设 定 的 门 槛 变 量 ， λ 为 相 应 的 门 槛 值 。 本 文 主 要 设 定 三 个 门 槛 变 量 ， 分 别 为 技 术 创 新TI it 、 人 力 资 本 HU it 及 外 商 直 接 投 资 FDI it ， 它 们 也 是 环 境 规 制 作 用 于产业结构升级的三个中间变量 ， 其他变量的设定同上 。 （ 二 ） 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 本 文 主 要 以35 个 工 业 行 业2003-2016 年 的 环 境 、 经 济 数 据 作 为 研 究 样 本 。 中 国 工 业 经 济 统 计 年 鉴 中 有39 个 两 位 数 工 业 行 业 ， 将39 个 行 业 作 如 下 处 理 合 并 为35 个 行 业 。 由 于 部 分 数 据 缺 失 ， 剔 除 “ 工 艺 品 及 其 他 制 造 业 ” “ 废 弃 资 源 和 废 旧 材 料 回 收 加 工 业 ” 行 业 。 考 虑 到 原 有 行 业 统 计 数 据 较 少 ， 合 并 “ 其 他 采 矿 业 ” 与 “ 非 金 属 矿 采 选 业 ” 为 新 的 “ 其 他 采 矿 业 ” ； 合 并 “ 橡 胶 95制 品 业 ” 和 “ 塑 料 制 品 业 ” 为 “ 橡 胶 和 塑 料 制 品 业 ” 。 主 要 数 据 来 源 于 中 国 工 业 统 计 年 鉴 中 国 科 技 统 计 年 鉴 和 中 国 环 境 统 计 年 鉴 各 期 ， 涉 及 以 货 币 为 单 位 的 名 义 变 量 均 采 用CPI 指 数 对 相 应 指 标 进 行 平 减 ， 调 整 为 以2003 年 为 基 期 的 可 比 价 格 。 相 关 变 量 选 取 如 下 ， 其 描 述 性 统计分析见表1 （1 ） 经 济 波 动 （VOL ） 。 对 于 宏 观 经 济 波 动 的 测 度 ， 主 要 有HP 滤 波 法 、 BK 滤 波 法 和CF 滤 波 法 等 。 本 文 借 鉴Christiano 等 （2003 ） ， 选 取2003-2016 年35 个 行 业 的 工 业 增 加 值 作 为 度 量 指标 ， 运用CF 滤波法进行测度 。 （2 ） 环 境 规 制 （ER ） 。 环 境 规 制 的 衡 量 指 标 主 要 有 环 境 法 规 颁 布 数 、 排 污 费 收 入 等 ， 但 行 业 层 面 缺 乏 相 关 数 据 ， 本 文 主 要 借 鉴 相 关 文 献 的 做 法 ， 以 各 行 业 废 水 和 废 气 治 理 费 用 和 治 理 运行费用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来表示 ， 比重越大表明环境规制强度越大 。 （3 ）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 根 据 相 关 文 献 ，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主 要 包 括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ISR ） 和 高 级 化 （ISS ） ， 分 别 用 结 构 偏 离 度 指 数 （ 或 泰 尔 指 数 ） 和 第 三 产 业 产 值 与 第 二 产 业 产 值 之 比 表 示 ， 但 这 些 指 标 均 难 以 应 用 到 行 业 层 面 。 本 文 主 要 参 考 张 兵 兵 和 朱 晶 （2015 ） 的 做 法 ， 用 各 工 业 行 业 产 值 占 工 业 行 业 总 产 值 的 比 重 来 作 为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的 替 代 指 标 。 同 时 ， 参 考 傅 元 海 等 （2014 ） 的方法 ， 利用高知识复杂性产业 ① 占全部工业产值的比重来衡量产业结构高级化 。 （4 ） 门 槛 变 量 。 技 术 创 新 （TI ） 用 各 行 业 科 技 活 动 经 费 内 部 支 出 占 工 业 总 产 值 的 比 重 来 表 示 ； 人 力 资 本 （HU ） 用 各 行 业 科 技 活 动 人 员 数 占 从 业 人 员 总 数 的 比 重 来 表 示 ； 外 商 直 接 投 资 （FDI ） 参 考 赵 文 军 和 于 津 平 （2012 ） 的 做 法 ， 用 外 商 投 资 和 港 澳 台 商 投 资 工 业 企 业 资 产 合 计占规模以上工业行业资产合计的比重来表示 。 （5 ） 行 业 控 制 变 量 。 工 业 增 值 率 （IV ） 用 工 业 增 加 值 与 同 期 工 业 总 产 值 的 比 值 来 表 示 ， 劳 动生产率 （LP ） 用工业增加值 与全部从业人员数的比值来表示 。 表 1 变量的描 述性统计分析 变量 VOL ER ISR ISS TI HU FDI IV LP 变量定义 经济波动 环境规制 产业结构合理化 产业结构高级化 技术创新 人力资本 外商直接投资 工业增值率 劳动生产率 单位 / 万元/ 人 年 均值 614 . 457 0 . 209 2 . 857 1 . 155 0 . 719 2 . 522 25 . 729 29 . 216 23 . 344 标准差 610 . 095 0 . 268 2 . 455 0 . 892 0 . 544 1 . 940 16 . 376 12 . 749 32 . 734 最小值 1 0 0 . 141 0 . 075 0 . 010 0 . 150 0 8 . 420 2 . 870 最大值 2704 1 . 782 11 . 241 3 . 672 2 . 820 8 . 810 72 . 610 105 . 980 28 . 170 ① 高 知 识 复 杂 性 产 业 包 括 化 学 原 料 及 化 学 制 品 制 造 业 、 化 学 纤 维 制 造 业 、 医 药 制 造 业 、 通 用 设 备 制 造 业 、 专 用 设 备 制 造 业 、 交 通 运 输 设 备 制 造 业 、 电 气 机 械 及 器 材 制 造 业 、 通 信 设 备 计 算 机 及 其 他 电 子 设 备 制 造 业 、 仪 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 张 丹 陈乐一 环境规制 、 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波动 962019 年第 2 期 计 量 估 计 的 前 提 是 变 量 平 稳 。 本 文 主 要 运 用 面 板 单 位 根 检 验 法 来 检 验 变 量 的 平 稳 性 ， 主 要 分 为 同 质 单 位 根 检 验 法 （LLC 检 验 ） 和 异 质 单 位 根 检 验 法 （IPS 检 验 、 Fisher-ADF 检 验 ） 。 考 虑到检 验的全 面性 ， 本文以 同质的LLC 检验和 异质的IPS 检验 、 Fisher-ADF 检验作 为面板 单位 根 检 验 的 主 要 方 法 。 同 时 ， 针 对 平 稳 变 量 ， 还 运 用Kao 协 整 检 验 法 来 判 断 变 量 之 间 是 否 具 有 长 期 均 衡 关 系 ， 原 假 设 为 不 存 在 协 整 关 系 。 表2 所 示 的 检 验 结 果 表 明 ， 相 关 变 量 的 原 序 列 都 是 平 稳 的 ， 可 以 进 行 协 整 检 验 ， 而Kao 检 验 在1 的 显 著 性 水 平 上 拒 绝 不 存 在 协 整 关 系 的 原 假 设， 表明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 估计结果是可靠的 。 表 2 面板单位根和协整 检验结果 变量 VOL ER ISR ISS TI HU FDI IV LP Kao 检验 LLC - 16 . 922 *** - 9 . 274 *** - 9 . 934 *** - 17 . 273 *** - 9 . 339 *** - 10 . 889 *** - 13 . 553 *** - 10 . 233 *** - 12 . 880 *** - 8 . 729 *** IPS - 5 . 562 *** - 5 . 229 *** - 2 . 625 *** - 5 . 390 *** - 2 . 519 *** - 3 . 528 *** - 2 . 112 ** - 2 . 988 ** - 7 . 825 *** Fisher-ADF 173 . 274 *** 151 . 236 *** 109 . 890 *** 148 . 232 *** 94 . 970 *** 112 . 469 *** 113 . 428 *** 102 . 007 *** 185 . 370 *** 注 *** 、 ** 分别表示在 1 、 5 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原假设。 （ 三 ） 动态面板门槛估计方法 本 文 设 定 的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模 型 中 存 在 个 体 固 定 效 应 μ i ， 因 此 估 计 之 前 需 要 消 除 个 体 效 应 ， 通 常 有 组 内 变 换 和 一 阶 差 分 两 种 方 法 进 行 处 理 。 但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模 型 中 被 解 释 变 量 滞 后 一 期 与 个 体 误 差 项 的 均 值 存 在 序 列 相 关 ， 因 此 组 内 变 换 估 计 结 果 不 再 一 致 。 而 运 用 一 阶 差 分 导 致 误 差 项 存 在 负 相 关 ， 不 能 直 接 应 用 于Hasen 提 出 的 门 槛 模 型 。 针 对 组 内 变 换 和 一 阶 差 分 消 除 动 态 面 板 模 型 中 固 定 效 应 的 不 足 ， 本 文 参 考Kremer 等 （2013 ） 的 方 法 ， 以 前 向 正 交 离 差 变 换 消 除 固 定 效 应 ， 主 要 是 用 该 观 察 值 减 去 自 该 观 察 值 之 后 所 有 观 察 值 的 平 均 值 ， 经 变 换 后 误 差 项 不 再 存 在 序 列 相 关 问 题 。 对 模 型 （2 ） 进 行 前 向 正 交 离 差 变 换 ， 其 中 误 差 项 的 前 向 正 交 离 差变换模型如下 ε it * T -t T -t 1 [ ε it - 1 T -t ε it 1  ε iT ] t 1   T -1 （3 ） 其 他 变 量 的 前 向 正 交 离 差 变 换 与 误 差 项 一 致 。 考 虑 到 模 型 （2 ） 被 解 释 变 量 滞 后 一 期 具 有 较 强 的 内 生 性 ， 本 文 根 据Caner 和Hansen （2004 ） 对 包 含 内 生 解 释 变 量 动 态 面 板 门 槛 的 处 理 方 法 ， 具体分三步进行估计 第 一 步 ， 估 计 简 化 型 方 程 。 运 用 面 板 模 型 最 小 二 乘 法 估 计 内 生 变 量VOL it -1 与 工 具 变 量 97x it 的 简 化 型 方 程 VOL it -1 gx it  Π υ it ， 获 得 简 化 型 系 数 估 计 值 Π ， 同 时 根 据 Π 来 预 测 VOL it -1 ， 得到拟合值VOL it -1 ， 将VOL it -1 作为VOL it -1 的工具变量代入模型 。 第 二 步 ， 估 计 门 槛 值 。 按 照 门 槛 变 量thr 进 行 排 序 ， 逐 一 取 门 槛 值 λ 代 入 前 向 正 交 离 差 变 换 后 的 模 型 ， 通 过 面 板 最 小 二 乘 法 估 计 模 型 ， 获 得 残 差 平 方 和S λ 。 同 时 ， 根 据 残 差 平 方 和 最 小 的thr 作 为 门 槛 值 的 估 计 值 λ argmin λ S n λ 。 假 设 显 著 性 水 平 为 θ ， 通 过 Ψ { λ LR n λ  } C θ 来 确 定 门 槛 值 的 置 信 区 间 。 其 中 ， LR n λ n[S n λ -S n λ ]/S n λ ， C θ -2log1 - 1 - θ 。 第 三 步 ， 估 计 门 槛 系 数 。 通 过 第 二 步 确 定 门 槛 值 λ ， 将 样 本 划 分 为thr  λ 和thr λ 两 个 样 本 区 间 。 同 时 ， 根 据 门 槛 值 λ 和 工 具 变 量 x it ， 运 用 面 板 数 据 广 义 矩 （GMM ） 估 计 门 槛 系 数 γ 1 和 γ 2 。 四 、 实证结果分析 （ 一 ） 非线性关系检验 根 据 设 定 的 基 础 模 型 ， 本 文 首 先 运 用 动 态 面 板 估 计 方 法 检 验 环 境 规 制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直 接 效 应 和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效 应 。 考 虑 到 环 境 规 制 具 有 较 强 的 内 生 性 ， 主 要 以 环 境 规 制 的 滞 后 一 阶 作 为 工 具 变 量 来 解 决 内 生 性 问 题 ， 并 且 运 用 系 统GMM 两 步 法 稳 健 标 准 误 估 计 ， 获 得 稳 健 的 估 计结果 。 估 计 结 果 显 示 （ 见 表3 ） ， Sargan 检 验 结 果 均 接 受 工 具 变 量 有 效 的 原 假 设 ， 表 明 工 具 变 量 设 定 合 理 ， 而 且AR （2 ） 检 验 结 果 表 明 不 存 在 二 阶 序 列 相 关 ， 经 济 波 动 的 滞 后 一 阶 系 数 在0.95 以 上 且 显 著 。 从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 波 动 的 非 线 性 效 应 估 计 来 看 ， 不 论 是 在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还 是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模 型 中 ， 环 境 规 制 的 系 数 均 显 著 为 正 ， 而 平 方 项 均 显 著 为 负 ， 表 明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波动 之间存 在倒 “U” 型关系 ， 伴随环 境规制 增强 ， 经济波 动先上 升后下 降 。 当环境 规制低 于 特 定 的 阈 值 时 ， 短 期 内 非 生 产 性 环 境 成 本 的 增 加 将 促 使 企 业 减 少 投 资 ， 但 投 资 下 降 的 主 体 是 污 染 治 理 设 备 落 后 、 污 染 严 重 的 企 业 。 当 环 境 规 制 进 一 步 提 高 至 越 过 阈 值 时 ， 污 染 企 业 逐 步 被 “ 清 洗 ” 掉 ， 行 业 的 绿 色 创 新 能 力 不 断 提 高 ， 一 旦 满 足 创 新 投 资 收 益 大 于 成 本 ， 整 个 行 业 就 会 选择增 加创新 投资 ， 提高整 体投资 水平 。 因此 ， 环境规 制与投 资之间 存在非 线性的 倒 “U ” 型关 系 。 同 时 ， 当 投 资 下 降 时 对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也 是 显 而 易 见 的 ， 加 剧 经 济 波 动 ， 当 投 资 增 加 时 特 别 是 创 新 投 资 水 平 提 高 时 ， 将 促 使 经 济 稳 步 增 长 ， 减 缓 经 济 波 动 。 因 此 ， 环 境 规 制 与 经 济 波 动 之间也表现出非线性的倒 “U” 型关系 。 从 环 境 规 制 对 经 济 波 动 的 产 业 结 构 升 级 效 应 来 看 ， 尽 管 环 境 规 制 的 系 数 在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模 型 中 显 著 为 正 或 者 在 产 业 结 构 高 级 化 模 型 中 不 显 著 ， 但 其 与 产 业 结 构 合 理 化 或 者 产 业 结 张 丹 陈乐一 环境规制 、 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波动 982019 年第 2 期 表 3 动态面板 GMM 估计结果 变量 VOL t -1 ER ER 2 ER ISR ER ISS ISR ISS TI HU FDI IV LP 形状 拐点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Sargan 检验 AR 1 AR 2 样本数 直接效应 产业结构合理化 0 . 972 *** 325 . 63 462 . 459 *** 6 . 40 - 167 . 635 *** - 5 . 59 - 76 . 850 *** - 8 . 58 - 41 . 620 *** - 4 . 31 - 43 . 713 *** - 10 . 79 - 12 . 418 *** - 21 . 20 - 22 . 129 *** - 55 . 45 - 8 . 012 *** - 29 . 92 倒 U 型 1 . 379 是 是 31 . 347 [ 1 . 000 ] - 2 . 131 [ 0 . 033 ] 0 . 596 [ 0 . 551 ] 490 产业结构高级化 0 . 968 *** 410 . 64 466 . 942 *** 6 . 21 - 178 . 294 *** - 5 . 65 - 163 . 268 *** - 17 . 47 - 10 . 684 *** - 3 . 32 - 44 . 906 *** - 16 . 31 - 13 . 042 *** - 19 . 41 - 18 . 855 *** - 38 . 79 - 8 . 195 *** - 34 . 02 倒 U 型 1 . 309 是 是 31 . 041 [ 1 . 000 ] - 2 . 104 [ 0 . 035 ] 0 . 687 [ 0 . 492 ] 490 产业结构升级效应 产业结构合理化 0 . 965 *** 317 . 30 254 . 118 ** 2 . 50 - 98 . 899 *** - 5 . 03 - 37 . 410 ** - 2 . 41 - 14 . 449 ** - 1 . 98 - 39 . 243 *** - 18 .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