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肃 昌 ， 兰 州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730020， 电 子 邮 箱 ； 芦 海 燕 （ 通 讯 作 者 ） ， 兰 州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730020 ， 电 子 信 箱 ； 曾 思 杰 ， 中 南 财 经 政 法 大 学 统 计 与 数 学 学 院 ， 邮政编码 430073， 电子信箱 。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青 年 项 目 “ 产 业 结 构 变 动 的 能 源 消 费 效 应 与 生 态 环 境 效 应 研 究 ” （15CTJ004 ） 的 阶 段性成果。 非常感谢匿名审稿人提出的修改意见。文责自负。 环境审计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研究 杨肃昌 芦海燕 曾思杰 * 摘 要 环 境 审 计 作 为 新 型 环 境 治 理 工 具 之 一 ， 能 够 有 效 提 升 环 境 治 理 效 果 。 本 文 以 世 界 204 个 国 家 （ 地 区 ）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项 目 的 空 间 关 联 特 征 为 基 础 ， 运 用 空 间 计 量 模 型 分 析 了 驱 动 环 境 审 计 发 展 的 影 响 因 素 。 结 果 显 示 世 界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情 况 总 体 呈 上 升 趋 势 ， 欧 洲 与 北 美 地 区 明 显 要 优 于 其 他 地 区 ； 世 界 204 个 国 家 （ 地 区 ） 中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情 况 的 空 间 相 关 性 呈 正 向 相 关 ， 存 在 显 著 的 空 间 溢 出 效 应 。 进 一 步 研 究 表 明 ， 国 家 （ 地 区 ） 污 染 物 排 放 水 平 和 环 保 投 入 程 度 对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的 影 响 程 度 最 大 ， 社 会 信 息 化 影 响 居 中 ， 社 会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影 响 最 低 ， 高 等 教 育 普 及 水 平 与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之 间 并 无 明 显 的 依 存 关 系 。 本 文 的 研 究 结 论 证 实 了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具 有 显 著 的 空 间 溢 出 效 应 ， 这 为 政 府 制 定 环 境 审 计 发 展 战 略 提 供 了 科 学 基 础 。 我 国 应 在 区 域 环 境 治 理 中 建 立 有 效 的 沟 通 机 制 ， 协 调 各 方 利 益 关 系 ， 最 大 程 度 发 挥 环 境 审 计 等 治 理 工 具 的 效 力 。 同 时 ， 加 强 行 政 区 域 间 的 联 合 审 计 ， 共 同 改 善 跨 区 域 的环境污染问题 。 关键词 环境治理 ； 环境审计 ； 空间溢出效应 一 、 引言 当 前 ， 各 国 在 环 境 治 理 中 越 来 越 重 视 环 境 规 制 工 具 的 创 新 与 运 用 。 与 传 统 环 境 规 制 工 具 中 普 遍 重 视 命 令 控 制 和 市 场 激 励 不 同 ， 新 兴 环 境 规 制 更 强 调 环 境 信 息 披 露 及 其 披 露 质 量 的 提 高 （Jordanetal. ， 2003 ； 黄 溶 冰 ， 2013 ； SteinebachKnill ， 2017 ） 。 因 为 信 息 化 环 境 规 制 工 具 在 提 高 信 息 利 用 效 度 、 降 低 政 策 执 行 成 本 和 提 升 政 策 执 行 效 率 等 方 面 有 着 显 著 优 势 （Tieten ⁃ DOI10.19511/ki.jee.2018.01.007 杨肃昌 芦海燕 曾思杰 环境审计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研究 942018 年第 1 期 berg ， 1998 ） 。 由 于 环 境 审 计 具 有 独 立 鉴 证 与 报 告 的 特 点 ， 有 助 于 提 高 组 织 或 企 业 公 开 发 布 环 境 信 息 的 可 信 度 ， 以 环 境 审 计 为 主 要 代 表 的 信 息 化 工 具 （ 包 括 环 境 审 计 、 绿 色 环 保 标 志 、 自 愿 协 议 、 EMS 环 境 管 理 体 系 和 技 术 条 约 等 ） 受 到 人 们 越 来 越 多 的 关 注 （ 王 惠 娜 ， 2012 ） ； 同 时 ， 政 府 根 据 环 境 审 计 报 告 可 以 对 利 益 相 关 者 实 施 有 效 的 问 责 （INTOSAI ， 2010 ） 。 不 仅 如 此 ，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实 行 的 环 境 审 计 在 监 督 各 个 国 家 实 施 的 政 策 能 否 按 照 预 期 发 挥 作 用 方 面 也 扮 演 着 重 要 角 色 （INTOSAI ， 2010 ） 。2015 年9 月 ， 国 务 院 印 发 的 生 态 文 明 体 制 改 革 总 体 方 案 ， 明 确 提 出 在 考 虑 各 地 区 自 然 客 观 因 素 的 基 础 上 ， 通 过 全 方 位 审 计 有 效 评 价 领 导 干 部 任 期 内 对 生 态 环 境和自然资源管理的履责情况 ， 使环境审计成为环境治理评价的有效工具 。 环 境 问 题 具 有 很 强 的 外 部 性 特 征 ， 使 得 各 国 和 各 地 区 在 环 境 治 理 中 的 合 作 尤 为 重 要 。 随 着 全 球 化 和 地 区 化 的 发 展 ， 各 国 政 府 已 承 诺 要 大 力 解 决 环 境 问 题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问 题 。2017 年 10 月18 日 ， 十 九 大 报 告 提 出 我 国 要 积 极 参 与 全 球 环 境 治 理 ， 落 实 减 排 承 诺 。 然 而 ， 废 水 管 理 问 题 、 污 染 物 排 放 问 题 、 国 家 公 园 管 理 问 题 等 经 常 因 涉 及 到 国 家 边 界 问 题 而 失 败 。 同 样 ， 国 际 间 、 区 域 间 在 环 境 治 理 中 的 相 互 促 进 与 相 互 影 响 也 是 环 境 审 计 发 展 的 重 要 因 素 （Sinclair-Des ⁃ gagnGabel ， 1997 ） 。 环 境 污 染 治 理 的 溢 出 效 应 （FredrikssonMillimet ， 2002 ） 使 得 生 态 系 统 区 域 内 的 利 益 相 关 方 需 要 协 同 合 作 开 展 环 境 治 理 工 作 。Stafford （2006 ） 运 用 威 布 尔 比 例 风 险 模 型 对 美 国 各 州 的 环 境 审 计 项 目 实 施 情 况 进 行 分 析 后 发 现 影 响 各 州 当 地 环 境 审 计 立 法 的 主 要 因 素 是 国 家 与 联 邦 之 间 关 系 的 紧 密 程 度 ， 而 联 邦 组 织 能 力 的 影 响 水 平 并 不 明 显 。 欧 盟 则 规 定 在 加 入 欧 盟 之 前 该 国 家 必 须 进 行 全 方 位 的 审 计 ， 这 一 制 度 规 定 使 得 欧 盟 内 部 和 东 欧 许 多 国 家都会选择实施环境审计项目 （INTOSAI ， 2007 ） 。 既 然 环 境 治 理 是 各 国 、 各 地 区 共 同 面 临 的 难 题 ， 那 么 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实 施 环 境 审 计 项 目 的 分 布 规 律 与 作 用 机 制 是 否 存 在 一 些 可 总 结 与 借 鉴 的 规 律 和 经 验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发 展 的 驱 动 因 素 有 哪 些 （ 诸 如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与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 环 境 保 护 支 出 、 温 室 气 体 排 放 、 信 息 化 水 平 普 及 程 度 和 受 教 育 水 平 等 因 素 之 间 的 相 互 关 系 ） 显 然 这 方 面 的 研 究 成 果 有 利 于 为 我 国 环 境 审 计 政 策 的 制 定 与 战 略 规 划 提 供 科 学 和 全 面 的 参 考 依 据 。 其 中 ， 世 界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的 空 间 溢 出 效 应 能 够 为 全 球 区 域 间 环 境 审 计 与 治 理 合 作 提 供 理 论 基 础 ， 对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影响因素的判断能够为各地区判断是否具备环境审计实施条件提供依据 。 目 前 学 术 界 鲜 有 这 方 面 的 研 究 成 果 。 这 与 环 境 审 计 学 本 身 的 学 科 特 点 和 研 究 现 状 有 关 。 毕 竟 这 是 一 门 实 践 性 强 且 涵 盖 环 境 科 学 、 经 济 学 、 审 计 学 、 管 理 学 等 多 学 科 在 内 的 综 合 研 究 ， 而 目 前 的 研 究 多 集 中 于 环 境 审 计 目 标 、 定 义 、 内 容 、 本 质 的 界 定 （ 吴 季 勇 等 ， 2003 ） 以 及 确 定 环 境 审 计 依 据 、 标 准 及 评 价 方 法 等 理 论 和 影 响 机 制 、 路 径 分 析 等 案 例 研 究 。 环 境 审 计 本 身 是 否 与 环 境 污 染 一 样 具 有 显 著 的 空 间 分 布 规 律 （Mengetal. ， 2017 ） 以 及 相 关 影 响 因 素 中 （ 黄 溶 冰 ， 2013 ） 是 否 包 含 空 间 溢 出 效 应 由 于 数 据 可 得 性 的 原 因 尚 缺 乏 经 验 数 据 的 科 学 验 95证。 基 于 此 ， 本 文 首 次 尝 试 以 世 界204 个 国 家 （ 地 区 ） 2003-2013 年 期 间 环 境 审 计 项 目 的 实 施 情 况 为 研 究 对 象 ， 运 用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方 法 （Exploratory Spatial Data Analysis ， 简 称ES ⁃ DA ） 研 究 环 境 审 计 的 空 间 分 布 模 式 及 相 邻 区 域 相 互 作 用 的 特 征 ， 并 以 此 为 基 础 对 环 境 审 计 的 影 响 因 素 进 行 空 间 计 量 分 析 。 在 探 索 性 数 据 分 析 的 框 架 下 ， 该 方 法 是 一 组 旨 在 通 过 检 测 空 间 异 常 值 ， 识 别 空 间 分 布 模 式 ， 揭 示 空 间 异 质 性 规 律 以 实 现 研 究 对 象 地 理 分 布 可 视 化 的 方 法 。 这 些 方 法 依 据 直 观 的 可 视 化 图 形 分 布 情 况 ， 提 供 了 全 局 和 局 部 空 间 自 相 关 的 度 量 方 法 ， 并 以 此 探 究 空 间 数 据 中 隐 含 的 空 间 分 布 规 律 和 空 间 相 互 作 用 的 特 征 ， 继 而 通 过 数 据 分 析 来 发 现 问 题 （Haining ， 1990 ； GrubesicMack ， 2008 ） 。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技 术 一 般 包 括 探 索 性 数 据 分 析 、 空 间 自 相 关 和 空 间 回 归 （XunGriffin ， 2013 ） ， 这 一 方 法 常 被 用 来 探 究 社 会 行 为 在 地 理 空 间 的 分 布 特 征 以 及 社 会 科 学 如 犯 罪 学 、 政 治 科 学 、 公 共 卫 生 和 经 济 学 中 被 隐 含 的 空 间 模 式 （Anselin ， 2010 ） ， 判 断 环 境 污 染 物 排 放 和 能 源 消 费 的 空 间 异 质 性 （ 吴 玉 鸣 ， 2012 ； 李 丹 丹 等 ， 2013 ） 。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技 术 可 以 揭 示 复 杂 不 确 定 的 空 间 现 象 ， 它 构 成 了 研 究 新 问 题 的 基 础 （Goodchild ， 2006 ） 。 研 究 中 通 常 使 用 该 方 法 完 成 描 述 性 步 骤 ， 总 结 解 释 空 间 模 型 的 动 态 因素 ， 并在此基础上完成回归模型的评估与测试 （Anselin ， 2005 ） 。 本 文 首 先 解 释 了 与 环 境 审 计 空 间 分 析 相 关 的 重 要 概 念 和 理 论 发 展 现 状 ； 其 次 ， 从 探 索 的 角 度 运 用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可 视 化 环 境 审 计 的 空 间 模 式 ， 识 别 热 点 区 域 的 分 布 规 律 ， 探 讨 环 境 审 计 的 空 间 格 局 ； 最 后 ， 从 空 间 效 应 的 角 度 分 析 环 境 审 计 影 响 因 素 的 横 截 面 空 间 回 归 结 果 ， 探 讨 其 经 济 内 涵 与 现 实 意 义 。 由 于 文 中 涉 及 的 国 家 与 区 域 较 多 ， 受 限 于 数 据 来 源 、 各 国 数 据 统 计 口 径 不 统 一 等 因 素 的 影 响 ， 本 文 只 是 从 横 截 面 数 据 的 视 角 研 究 了 影 响 因 素 的 作 用 机 制 ， 并 未 使 用 面 板 数 据 揭 示 环 境 审 计 更 多 内 在 的 发 展 规 律 ， 也 未 深 入 关 注 如 贫 富 差 距 、 基 础 交 通 设 施 等因素对世界环境审计的作用水平 。 二 、 变量选取与数据分析 （ 一 ） 变量选取 道 格 拉 斯 诺 斯 （1994 ） 认 为 制 度 变 迁 主 要 源 于 相 对 价 格 包 括 信 息 成 本 、 技 术 和 要 素 价 格 的 变 化 ， 这 些 变 化 反 映 了 政 治 、 经 济 和 技 术 发 展 的 诸 多 方 面 。 以 下 主 要 从 社 会 和 经 济 发 展 的 视角对影响环境审计实施的因素进行分析与讨论 。 （1 ）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 EA ） 。 环 境 审 计 作 为 新 型 环 境 治 理 的 信 息 化 工 具 ， 已 得 到 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的 重 视 （INTOSAI ， 2007 ） 。 鉴 于 数 据 来 源 的 统 一 性 和 可 靠 性 ， 本 文 以2003-2013 年 世 界 审 计 组 织 环 境 审 计 委 员 会 公 布 的 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环 境 审 计 项 目 实 施 案 例 的 数 据 作 为 因 变 量进行研究 ， 数据来源于世界审计组织INTOSAI 官方网站 。 杨肃昌 芦海燕 曾思杰 环境审计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研究 962018 年第 1 期 （2 ） 社 会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 PGDP 或 PI ） 。 环 境 问 题 源 于 人 类 不 恰 当 的 生 产 方 式 ， 其 治 理 效 果 很 大 程 度 上 依 赖 于 地 方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 原 毅 军 等 ， 2016 ） 。 一 定 时 期 内 ， 某 地 区 的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是 实 施 环 境 审 计 重 要 的 驱 动 因 素 （ 李 璐 、 张 龙 平 ， 2012 ） 。 本 文 以 各 国 人 均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 PGDP ） 和 人 均 工 业 产 值 （ PI ） 表 示 当 地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进 行 研 究 ， 数 据 均 来 源 于 世 界 银 行 数 据 库。 （3 ） 信 息 化 水 平 （ INT 或 PTEL ） 。 在 环 境 规 制 的 压 力 下 ， 环 境 相 关 信 息 的 披 露 及 鉴 证 能 够 有 效 减 少 信 息 不 对 称 ， 以 影 响 信 息 供 给 者 和 使 用 者 之 间 积 极 关 系 的 建 立 与 互 动 （Lindquist ， 2001 ） 。 随 着 各 国 空 间 技 术 的 飞 速 发 展 ， ArcGIS 等 信 息 处 理 技 术 通 过 共 享 、 处 理 与 传 播 等 途 径 有 效 提 升 了 环 境 污 染 物 排 放 信 息 的 质 量 和 信 度 ， 使 其 在 环 境 审 计 中 发 挥 着 越 来 越 重 要 的 作 用 。 社 会 的 信 息 化 水 平 已 成 为 环 境 审 计 能 否 有 效 实 施 的 重 要 保 障 。 本 文 以 百 人 互 联 网 用 户 数 （ INT ） 和 每 百 人 拥 有 的 固 定 电 话 数 （ PTEL ） 表 示 信 息 化 水 平 对 环 境 审 计 的 影 响 水 平 ， 数 据 均 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 （4 ） 社 会 受 教 育 水 平 （ HS ） 。 道 格 拉 斯 ∙ 诺 斯 （1994 ） 认 为 人 类 知 识 的 积 累 与 增 长 ， 会 改 变 要 素 相 对 价 格 的 变 化 。 对 环 境 审 计 而 言 ， 随 着 审 计 利 益 相 关 者 知 识 积 累 的 不 断 增 长 ， 对 环 境 审 计 作 用 的 认 识 会 不 断 增 强 （ 欧 阳 华 生 、 余 于 新 ， 2009 ） 。 本 文 以 百 人 中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人 口 数 表征某地区社会受教育程度即知识水平 ， 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 （5 ） 环 境 治 理 水 平 （ EXP 或 EN ） 。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本 身 并 不 能 解 决 环 境 污 染 问 题 ， 环 境 改 善 的 原 因 在 于 较 高 的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能 够 为 环 境 治 理 提 供 强 有 力 的 资 金 和 技 术 支 撑 ， 从 而 提 升 环 境治 理效 果 （Theodore ， 1997 ） 。 环境 污染 问题 的复 杂性 与环 境资 源的 公共 属性 使得 “ 外部 性经 济 ” 得 不 到 有 效 解 决 ， 环 境 审 计 作 为 推 进 社 会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制 度 安 排 ， 主 要 目 的 是 帮 助 政 府 治 理 环 境 污 染 ， 改 善 民 众 生 存 环 境 。 其 首 要 目 标 是 保 证 环 保 投 入 的 绩 效 性 ， 即 确 保 政 府 环 境 政 策 中 投 入 的 大 量 资 金 得 到 高 效 合 理 的 使 用 与 配 置 ， 有 效 提 升 社 会 环 境 治 理 水 平 。 在 实 施 环 境 审计的国家中 ， 以绩效审计为 首要目标的国 家占比高达88 （INTOSAI ， 2016 ） 。 这使得环保资 金 的 投 入 水 平 是 各 国 是 否 开 展 环 境 审 计 的 重 要 因 素 。 环 境 治 理 水 平 的 测 度 有 投 入 和 产 出 两 个 指 标 。 本 文 分 别 选 用 环 保 支 出 （ EXP ） 代 表 社 会 环 境 治 理 的 投 入 ， 能 源 消 耗 水 平 （ EN ） 表 示 社 会 环 境 治 理 的 产 出 效 果 。 鉴 于 各 国 环 境 经 济 核 算 中 环 境 支 出 项 目 的 核 算 口 径 和 核 算 方 法 差 异 较 大 （ 彭 武 珍 ， 2013 ） ， 本 文 以 各 国 对 世 界 环 境 基 金 的 捐 助 （ EXP ） 替 代 环 境 治 理 支 出 进 行 研 究 ， 该 指 标 能 够 以 统 一 的 口 径 间 接 反 映 各 国 对 环 境 支 出 的 意 愿 ， 数 据 来 源 于 联 合 国 环 境 规 划 署 的 年 度 报 告 。 各 国 能 源 消 耗 水 平 选 用 每 千 元 消 耗 能 源 当 量 （ EN ） ， 数 据 来 源 于 世 界 银 行 数 据库 。 （6 ） 污 染 物 排 放 水 平 （ CO 2 或 CH 4 ） 。 污 染 物 排 放 是 推 动 政 府 实 施 环 境 治 理 的 重 要 驱 动 力 。 环 境 审 计 作 为 新 型 环 境 规 制 手 段 ， 是 提 高 环 境 治 理 绩 效 的 重 要 工 具 （ 郑 石 桥 ， 2017 ） 。 本 97文 以 温 室 气 体CO2 和 甲 烷CH4 的 排 放 水 平 量 化 地 区 污 染 物 水 平 。 其 中 ， 二 氧 化 碳 数 据 来 源 于 美国橡树岭国家实验室 （CDIAC ） ， 甲烷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 （ 二 ） 数据分析 世 界 审 计 组 织INTOSAI 从2003 年 公 布 八 大 区 域 非 洲 、 亚 洲 、 阿 拉 伯 国 家 、 欧 洲 、 拉 丁 美 洲 和 加 勒 比 地 区 、 加 勒 比 海 地 区 、 南 太 平 洋 地 区 和 其 他 （ 美 国 和 加 拿 大 ） ， 共204 个 国 家 环 境 审 计 项 目 实 施 情 况 。 表1 为 主 要 变 量 的 描 述 性 统 计 。 从 表1 可 以 看 出 ，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EA ） 、 人 均 国 内 生 产 总 值 （PGDP ） 、 百 人 中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人 口 数 （HS ） 、 百 人 互 联 网 用 户 数 （INT ） 和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水 平 （CO 2 ） 变 量 的 标 准 差 与 均 值 结 果 相 差 较 大 ， 结 果 显 示 各 国 之 间 的 整 体 社 会 发 展 水 平 存 在 较 大 差 异 ， 变 量 数 据 的 特 征 更 有 利 于 判 断 不 同 区 域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的 影响 因素 。 表 1 主要变量的描述 性统计分析 变量名称 EA PGDP INT HS EXP CO2 样本量 204 204 204 204 204 204 均值 9 . 2 8 . 68 42 . 42 37 . 97 9 . 28 4 . 68 标准差 18 . 21 1 . 49 29 . 25 26 . 36 2 . 76 6 . 45 最大值 98 11 . 91 96 . 54 116 . 62 16 . 22 44 . 01 最小值 0 5 . 48 0 . 9 0 . 81 6 . 37 0 . 02 三、 世界环境 审计实施的区域空间格局 本 研 究 选 用 了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和 空 间 计 量 模 型 两 种 方 法 。 为 了 更 好 地 呈 现 研 究 对 象 的 空 间 分 布 格 局 首 先 需 使 用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测 度 空 间 数 据 的 相 关 性 ， 以 判 断 研 究 对 象 的 空 间 分 布 是 否 具 有 显 著 的 集 聚 特 征 ； 其 次 ， 根 据 测 度 指 标 绘 制 具 有 空 间 分 布 特 征 的LISA 图 ， 通 过 对LISA 图 的 分 析 判 断 出 具 有 空 间 集 聚 效 应 的 典 型 区 域 ； 最 后 ， 在 确 定 存 在 空 间 效 应 的 基 础 上 ， 分 析 研 究 对 象 影 响 因 素 的 实 证 判 断 中 空 间 效 应 起 到 怎 样 的 作 用 ， 即 影 响 因 素 在 多 大 程 度 上通过空间效应影响环境审计项目实施 。 （ 一 ） 空间相关性测度模型 探 索 性 空 间 数 据 分 析 中 探 索 空 间 数 据 的 相 关 性 测 度 一 般 使 用 两 类 （Anselin ， 1994 ） 第 一 类 是 用 全 局 空 间 相 关 性 来 分 析 空 间 数 据 在 整 个 系 统 内 表 现 出 的 分 布 特 征 ， 一 般 用MoransI 来 测 度 ； 第 二 类 是 用 局 部 空 间 相 关 性 来 分 析 局 部 子 系 统 所 表 现 出 的 分 布 特 征 ， 具 体 表 现 形 式 包 括 空 间 集 聚 区 、 非 典 型 的 局 部 区 域 、 异 常 值 或 空 间 政 区 ， 一 般 用Moran 散 点 图 和LISA （Anselin ， 1995 ） 来测度 。 杨肃昌 芦海燕 曾思杰 环境审计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研究 982018 年第 1 期 1. 全局空间相关性 全局MoransI 统计量的计算公式如下 I n i 1 n j 1 n w ij x i -x ˉ x j -x ˉ i 1 n j 1 n w ij i 1 n x i -x ˉ 2 i 1 n j 1 n w ij x i -x ˉ x j -x ˉ S 2 i 1 n j 1 n w ij 其 中 S 2 i 1 n x i -x ˉ 2 n ，x ˉ i 1 n x i n n 为 地 区 总 数 ；w ij 是 标 准 化 的 空 间 邻 接 权 重 矩 阵 ， 选 取 边 界 或 顶 点 相 邻 的 一 阶Queen 权 重 ， 当 地 区i 与 j 相 邻 时 ， w ij 1， 否 则w ij 0； x i 和x j 分 别 是 区 域i 和 区 域 j 的 属 性 ； MoransI 检 验 整 个 研 究 区 邻 近 地 区 的 空 间 关 系 。 全 局MoransI 反 映 的 是 环 境 审 计 在 全 球 总 体 的 空 间 差 异 水 平 。MoransI 的 取 值 一 般 在-1 至1 之 间 ， 大 于0 表 示 正 相 关 ， 值 接 近1 时 表 明 具 有 相 似 的 属 性 集 聚 在 一 起 （ 即 高 值 与 高 值 相 邻 、 低 值 与 低 值 相 邻 ） ； 小 于 0 表 示 负 相 关 ， 值 接 近-1 时 表 明 具 有 相 异 的 属 性 集 聚 在 一 起 （ 即 高 值 与 低 值 相 邻 、 低 值 与 高 值 相邻 ） ； 若MoransI 接近于0 ， 则表示属性是随机分布的 ， 或者不存在空间自相关性 。 2. 局部空间相关性 Anselin （1995 ） 提 出 局 部Moran 指 数 ， 用 来 检 验 局 部 地 区 是 否 存 在 相 似 或 相 异 的 观 察 值 集 聚在一起 。 对第i 区域而言 ， 区域MoransI 用来度量区域i 及其邻域之间的关联程度 。 区域MoransI 统计量的计算公式如下 I i z i S 2 j i w ij z i ，z i x i -x ˉ 其中，w 是标准化的空间邻接权 重矩阵； 若 I i 显 著 为 正 且 z i 0 ， 表 示 位 置i 与其 邻 近 地 区 的 观 测 值 比 样 本 平 均 水 平 高 ， 属 高 高 集 聚 ； 若 I i 显 著 为 正 且 z i 0 ， 表 示 邻 近 地 区 观 测 值 低 于 位 置i ， 属 高 低 集 聚 ； 若 I i 显 著 为 负 且 z i 0 ， 表 示 邻 近 地 区 观 测 值 高 于 位 置 i ， 属 低 高 集 聚 ； 运 用Arc ⁃ GIS10.2 完成MoransI 指数的计算 ， Moran 散点图 、 LISA 图由GeoDa 软件完成 。 （ 二 ） 环境审计实施的时间演化 世 界 审 计 组 织 共 有8 个 区 域 性 工 作 组 ， 分 别 是 非 洲 、 阿 拉 伯 国 家 、 亚 洲 、 加 勒 比 海 地 区 、 欧 洲 、 拉 丁 美 洲 和 加 勒 比 地 区 、 南 太 平 洋 地 区 和 其 他 国 家 （ 美 国 和 加 拿 大 ） 。 从1992 年 开 始 ， 世 界 审 计 组 织 环 境 审 计 工 作 组 （WGEA ）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共 组 织 了 八 次 关 于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的 总 体 情 况 以 及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SAI ） 在 环 境 审 计 践 行 过 程 中 面 临 的 挑 战 与 问 题 ， 通 过 总 结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开 展 环 境 审 计 ， 推 进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实 践 经 验 和 成 果 ， 给 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未 来 的 工 作 提 供 借 鉴 和 参 考 。 尽 管 可 能 存 在 实 施 了 环 境 审 计 由 于 其 他 原 因 未 参 与 问 卷 回 复 的 情 形 ， 99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SAI ） 的 回 复 率 仍 然 可 以 从 某 一 侧 面 反 映 出 环 境 审 计 在 世 界 各 区 域 总 体 的 执行情况 （ 如表2 ） 。 表 2 世界 各区域近五次环境审计调查的回复数据 地区 非洲 阿拉伯国家 亚洲 加勒比海地区 欧洲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 南太平洋 其他 （ 美国 、 加拿大 ） 总计 回复数量 2003 17 9 31 8 39 14 8 2 114 2006 22 12 32 6 39 14 6 5 119 2009 11 15 33 5 38 14 7 2 125 2011 21 9 33 6 40 17 9 2 137 2015 8 7 19 3 24 4 3 2 58 回复率 2011 43 41 73 40 80 77 60 100 62 2015 18 35 41 20 49 19 20 100 27 世 界 审 计 组 织 环 境 审 计 工 作 组 （WGEA ） 第 四 次 调 查 报 告 的 时 间 为2003 年 ， 其 后 依 次 是 2006 年 、 2009 年 、 2011 年 ； 第 八 次 调 查 报 告 的 时 间 为2015 年 ， 调 查 范 围 是2012 年1 月 至2014 年11 月 。2003 年WGEA 对 成 员 国 组 织 问 卷 调 查 时 ， 187 个 成 员 国 共 收 回114 份 答 卷 ， 回 复 率 为60 ； 2009 年 ， 239 份 问 卷 共 收 回125 份 ， 回 复 率 基 本 持 平 为57 ； 2011 年 问 卷 调 查 的 回 复 率 为62 。 从2003 年 至2011 年 ， 回 复 率 总 体 稳 定 在60 左 右 ， 全 球 如 此 高 的 回 复 率 可 以 说 明 世 界 各 国 对 环 境 问 题 保 持 着 高 度 的 关 注 。 但 是 在 第 八 次 调 查 中 ， WGEA 中 成 员 国 的 数 量 为213 个 ， 却 只 有58 个 国 家 回 复 了 调 查 ， 回 复 比 例 不 到30 。 第 八 次 调 查 的 回 复 率 为 历 次 调 查 最 低 水 平 ， 这 可 能 与 世 界 审 计 组 织 环 境 审 计 工 作 组 人 员 变 更 有 关 ， 虽 然 工 作 组 人 员 尽 了 最 大 努 力 与各国最高审计机关沟通 ， 由于各种原因回复率水平依然很低 。 根 据2003-2013 年 世 界 八 大 区 域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总 体 情 况 的 时 序 演 化 情 况 （ 图1 ） 。 2003-2008 年 世 界 总 体 呈 稳 步 增 长 态 势 ， 在2009-2012 年 间 呈 小 幅 波 动 的 下 降 趋 势 ， 2013 年 则 降 至 了2003 年 水 平 之 下 ， 为 样 本 年 度 的 最 低 水 平 。 各 区 域 的 分 布 情 况 与 全 球 总 体 情 况 基 本 一 致 。 可 见 ， 作 为 新 型 的 环 境 规 制 工 具 ， 从 单 一 关 注 环 境 问 题 上 升 到 从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角 度 开 展 环 境 审 计 ， 各 国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拟 通 过 环 境 审 计 帮 助 各 国 更 好 地 实 现 可 持 续 发 展 。 第 八 次 环 境 审 计 全 球 调 查 报 告 显 示 45 的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增 加 了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的 次 数 与 比 例 ； 在2015 年 至2017 年 ， 预 计 会 有45 的 国 家 增 加 环 境 审 计 的 数 量 ； 其 中 ， 85 的 最 高 审 计 机 关 相 信 他 们 将会实施可持续 发展审计 。 杨肃昌 芦海燕 曾思杰 环境审计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研究 1002018 年第 1 期 300 250 200 150 100 50 0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南太平洋 阿拉伯国家 欧洲 非洲 其他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 加勒比海 亚洲 世界 环境审计实施次数 年份 图 1 世界各地区环 境审计实施情况 从 全 球 区 域 来 看 ， 各 地 区 环 境 审 计 的 实 施 与 各 地 区 的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存 在 很 大 关 系 。 在 1993 年 至2015 年 的 八 次 调 查 中 ， 回 复 率 较 高 的 地 区 同 样 也 是 高 人 均 收 入 水 平 的 分 布 地 区 ； 欧 洲 地 区 审 计 机 关 的 回 复 率 始 终 排 在 第 一 位 ， 这 与 图1 中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数 据 趋 势 相 同 。2011 年 和2015 年 的 调 查 中 ， 亚 洲 地 区 和 拉 丁 美 洲 地 区 的 回 复 率 紧 随 欧 洲 地 区 。 包 括 中 国 、 巴 西 在 内 的 新 兴 经 济 体2008-2014 年 对 世 界 经 济 增 长 的 贡 献 率 都 在60 以 上 （ 陈 文 玲 、 颜 少 君 ， 2016 ） 。 经 济 的 发 展 速 度 ， 使 这 些 国 家 环 境 状 况 呈 现 迅 速 恶 化 的 趋 势 ， 在 此 背 景 下 各 地 区 的 政 府 组 织 为 应 对 越 来 越 严 重 的 环 境 问 题 ， 会 选 择 积 极 实 施 环 境 审 计 ， 以 帮 助 各 国 更 好 地 实 现 可 持续发展 。 从 分 布 特 征 来 看 ， 对 全 球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贡 献 率 较 高 的 地 区 主 要 分 布 于 欧 洲 、 亚 洲 、 拉 丁 美 洲 和 加 勒 比 地 区 以 及 北 美 地 区 ； 贡 献 率 较 低 的 地 区 主 要 分 布 于 非 洲 地 区 ； 南 太 平 洋 地 区 的 贡 献率呈不稳定状态 。 （ 三 ） 环境审计实施空间关系变化 利 用GeoDa 软 件 计 算MoransI （ 见 表3 ） 进 一 步 判 断 世 界 环 境 审 计 空 间 分 布 格 局 。 通 过 表 3 可 知 ， 2003-2013 年 全 局MoransI 指 数 显 著 为 正 ， 世 界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的 实 施 在 相 邻 国 家 有 一 定 的 空 间 相 关 性 但 这 种 分 布 规 律 呈 年 度 间 不 均 衡 分 布 状 态 ， 说 明 世 界 各 国 环 境 审 计 呈 现 的 空 间 集 聚 状 态 不 稳 定 ， 表 现 出 很 强 的 波 动 性 。 其 中 ， 2008 年 全 球 环 境 审 计 实 施 情 况 最 佳 ， 其 MoransI 值 表 现 出 明 显 的 空 间 集 聚 ；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