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３ ０ 卷 第 ３ 期 管 理 评 论 Ｖ ｏ ｌ ． ３ ０ ， Ｎ ｏ ． ３ ２ ０ １ ８ 年 ３ 月 Ｍ ａ ｎ ａ ｇ ｅ ｍ ｅ ｎｔ Ｒ ｅ ｖ ｉ ｅ ｗ Ｍ ａ ｒ ． ， ２ ０ １ ８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基 于 仿 真 市 场 模 型 李 臻 （ 电 子 科 技 大 学 中 山 学 院 ， 中 山 ５２ ８４０ ２ ） 摘 要 在 诸 多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的 手 段 中 ， Ｃ Ｄ Ｍ 已 经 成 为 一 种 比 较 成 熟 的 市 场 机 制 。 本 文 通 过 对 Ｃ Ｄ Ｍ 交 易 过 程 的 解 析 ， 并 利 用 计 算 机 仿 真 技 术 进 行 模 拟 之 后 发 现 ， 发 达 国 家 和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利 益 分 配 是 不 均 等 的 。 考 虑 到 税 收 因 素 ， 当 假 定 参 与 企 业 的 数 量 不 变 时 ， 发 达 国 家 的 企 业 成 长 速 度 会 上 升 ， 最 终 趋 于 稳 定 ， 而 发 展 中 国 家 企 业 的 增 长 速 度 会 快 于 发 达 国 家 ， 后 期 成 长 速 度 也 维 持 在 相 对 较 高 的 水 平 上 ； 当 假 定 参 与 交 易 的 企 业 数 量 有 条 件 地 增 加 时 ， 发 达 国 家 新 进 厂 商 较 少 ， 而 发 展 中 国 家 新 进 厂 商 数 量 却 在 暴 增 ， 最 终 在 企 业 总 规 模 上 超 过 发 达 国 家 。 我 们 从 经 济 学 的 角 度 分 析 了 这 种 利 益 分 配 不 均 等 的 交 易 机 制 ， 从 而 解 释 了 现 实 中 为 何 发 达 国 家 逐 渐 对 Ｃ Ｄ Ｍ 失 去 兴 趣 。 关 键 词 Ｃ Ｄ Ｍ ； 低 碳 经 济 ； 仿 真 收 稿 日 期 ２ ０ １ ５ － ０ ６ － １ ７ 基 金 项 目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 １ ６ Ｃ Ｇ Ｌ ０ ５ ７ ） 。 作 者 简 介 李 臻 ， 电 子 科 技 大 学 中 山 学 院 讲 师 ， 博 士 。 引 言 当 前 ， 无 论 国 际 还 是 国 内 ， 环 境 问 题 都 一 直 备 受 关 注 。 为 了 减 排 ， 各 国 一 直 在 不 断 尝 试 着 多 边 谈 判 与 合 作 。 例 如 ， 在 中 美 气 候 变 化 联 合 声 明 中 ， 中 国 表 明 了 强 有 力 的 减 排 信 心 ， 计 划 到 ２０３ ０ 年 非 化 石 能 源 占 一 次 能 源 消 费 比 重 提 高 到 ２０ ％ 左 右 ， 中 美 双 方 也 启 动 了 碳 捕 集 和 封 存 、 能 效 数 据 管 理 、 智 能 电 网 改 造 等 一 系 列 合 作 模 式 。 众 多 减 排 的 合 作 模 式 中 ， 有 一 种 清 洁 发 展 机 制 已 经 在 全 球 范 围 广 泛 应 用 ， 即 Ｃ Ｄ Ｍ ， 这 是 一 种 比 较 成 熟 的 减 排 手 段 ， 其 操 作 方 法 相 对 简 单 ， 核 心 内 容 是 发 达 国 家 与 发 展 中 国 家 开 展 合 作 ， 由 发 达 国 家 提 供 技 术 和 资 金 方 面 的 支 持 ， 使 发 展 中 国 家 在 实 际 生 产 中 提 高 效 率 ， 减 少 污 染 排 放 ， 与 此 同 时 ， 发 达 国 家 也 能 兑 现 其 在 京 都 议 定 书 中 的 减 排 承 诺 。 Ｃ Ｄ Ｍ 机 制 的 好 处 是 ， 发 达 国 家 可 以 以 较 低 的 成 本 实 现 它 的 减 排 目 标 ， 而 发 展 中 国 家 则 可 以 在 项 目 合 作 中 获 得 发 达 国 家 的 资 金 和 技 术 。 本 质 上 ， 该 机 制 是 利 用 金 融 手 段 创 新 了 一 种 市 场 ， 市 场 上 的 交 易 商 品 是 碳 排 放 权 。 自 从 京 都 议 定 书 生 效 以 来 ， Ｃ Ｄ Ｍ 的 项 目 合 作 日 渐 频 繁 ， 在 中 国 全 面 开 展 Ｃ Ｄ Ｍ 项 目 合 作 也 已 经 有 十 余 年 的 历 史 ， 然 而 ， 近 两 年 发 达 国 家 在 Ｃ Ｄ Ｍ 上 却 开 始 变 得 消 极 ， 在 向 发 展 中 国 家 提 供 支 持 方 面 兴 趣 索 然 。 七 年 前 的 坎 昆 协 议 中 ， 发 达 国 家 承 诺 在 ２０２ ０ 年 以 前 每 年 至 少 提 供 一 千 亿 美 元 的 清 洁 发 展 基 金 ， 但 据 统 计 ， 目 前 包 括 绿 色 气 候 基 金 在 内 的 各 类 清 洁 发 展 基 金 筹 资 仅 一 百 多 亿 美 元 。 很 多 学 者 认 为 ， Ｃ Ｄ Ｍ 是 一 个 合 理 、 高 效 的 碳 交 易 市 场 机 制 ， 但 发 达 国 家 丧 失 兴 趣 这 一 问 题 值 得 研 究 。 为 了 深 入 探 究 Ｃ Ｄ Ｍ 的 市 场 效 果 ， 本 文 利 用 基 于 主 体 的 仿 真 技 术 对 市 场 主 体 进 行 刻 画 并 模 拟 市 场 交 易 过 程 ， 从 微 观 上 控 制 交 易 行 为 而 从 宏 观 上 观 察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 本 文 后 续 部 分 安 排 如 下 第 二 部 分 是 对 现 有 文 献 进 行 评 述 ， 奠 定 本 文 的 研 究 基 础 ； 第 三 部 分 是 仿 真 模 型 的 建 立 ； 第 四 部 分 是 对 Ｃ Ｄ Ｍ 交 易 进 行 模 拟 ， 并 对 模 拟 结 果 进 行 解 读 ； 第 五 部 分 则 是 简 短 的 结 论 。 文 献 回 顾 在 低 碳 发 展 这 一 广 义 主 题 下 ， 景 跃 军 和 刁 巍 杨 ［ １ ］ 做 过 碳 强 度 的 预 测 工 作 ， 曾 胜 ［ ２ ］ 和 许 广 月 ［ ３ ］ 做 过 能 源 需第 ３ 期 李 臻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４ １ 求 和 低 碳 发 展 路 径 等 方 面 的 研 究 。 具 体 到 清 洁 发 展 机 制 领 域 ， 早 期 并 没 有 学 者 做 精 确 的 定 量 分 析 ， 直 到 最 近 气 候 问 题 变 得 日 益 突 出 才 吸 引 了 学 者 跟 进 定 量 研 究 。 Ｓｏ ｈｅ ｌ 等 ［ ４ ］ 认 为 Ｃ Ｄ Ｍ 的 实 际 效 果 表 现 在 支 持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植 树 造 林 活 动 上 。 Ｔ ａ ｎｇ 和 Ｐ ｏ ｐ ｐ ［ ５ ］ 研 究 表 明 Ｃ Ｄ Ｍ 提 供 的 风 电 项 目 支 持 带 来 的 技 术 外 溢 效 果 较 好 。 Ｓ ｕｇ ｉ ｎ ｏ 等 ［ ６ ］ 认 为 Ｃ Ｄ Ｍ 的 乘 数 效 应 和 联 合 贷 款 机 制 阻 碍 了 该 机 制 的 正 常 运 转 ， 影 响 了 其 发 挥 正 常 的 作 用 。 Ｓ ｃ ｈ ｅ ｐｐｅ ｒ 等 ［ ７ ］ 补 充 了 一 个 多 目 标 优 化 方 法 的 分 析 ， 从 而 在 Ｃ Ｄ Ｍ 交 易 过 程 中 权 衡 量 化 最 佳 技 术 经 济 和 环 境 性 能 。 Ｂ ｒ ｙ ａ ｎ ｔ 等 ［ ８ ］ 分 析 了 Ｃ Ｄ Ｍ 的 资 本 积 累 的 原 因 ， 并 指 出 当 地 的 项 目 水 平 与 生 态 匹 配 的 错 位 导 致 Ｃ Ｄ Ｍ 项 目 发 生 了 偏 移 。 郑 文 和 张 建 华 ［ ９ ］ 从 技 术 视 角 研 究 了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 有 哪 些 因 素 会 对 减 排 技 术 的 转 移 有 显 著 影 响 。 李 媛 媛 ［ １ ０ ］ 则 从 法 律 的 视 角 探 讨 了 如 何 构 建 中 国 的 碳 保 险 法 律 体 系 等 。 吴 常 艳 等 ［ １ １ ］ 和 张 翼 等 ［ １ ２ ］ 从 产 业 结 构 视 角 入 手 ， 对 产 业 的 碳 排 放 进 行 了 分 类 ， 并 测 算 了 直 接 和 间 接 两 类 碳 排 放 强 度 。 张 翼 和 卢 现 祥 ［ １ ３ ］ 、 朱 智 洺 等 ［ １ ４ ］ 都 曾 利 用 省 级 面 板 数 据 实 证 研 究 了 Ｃ Ｄ Ｍ 的 区 域 分 布 结 构 、 项 目 合 作 基 础 、 合 作 交 流 收 益 、 经 济 指 标 对 Ｃ Ｄ Ｍ 项 目 的 影 响 等 。 贺 胜 兵 等 ［ １ ５ ］ 以 Ｃ Ｄ Ｍ 为 例 匹 配 计 量 了 碳 交 易 对 企 业 绩 效 的 影 响 。 回 顾 上 述 文 献 发 现 ， 学 者 们 并 没 有 考 虑 到 企 业 的 异 质 性 特 点 ， 无 法 考 察 不 同 类 型 的 企 业 的 减 排 成 本 和 节 能 绩 效 ， 也 没 有 将 研 究 视 角 聚 焦 到 交 易 的 微 观 层 面 ， 而 当 微 观 交 易 变 化 引 起 的 蝴 蝶 效 应 没 有 被 充 分 捕 捉 时 ， 宏 观 层 面 的 研 究 结 论 往 往 就 会 出 现 偏 差 ， 其 结 论 则 有 待 商 榷 。 计 算 机 技 术 的 不 断 成 熟 使 得 基 于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理 论 的 建 模 变 得 可 行 。 Ｐ ａ ｕ ｌ ［ １ ６ ］ 综 述 了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理 论 ， 指 出 它 是 “ 由 规 则 描 述 的 且 能 互 相 作 用 的 主 体 （ Ａ ｇ ｅ ｎｔ ） 组 成 的 系 统 ” ， Ａ ｇ ｅ ｎｔ 具 有 较 高 的 抽 象 层 次 ， 强 调 系 统 的 自 主 性 和 系 统 交 互 的 规 范 性 。 随 后 ， 学 者 们 做 了 进 一 步 探 索 ， Ｋ ｉ ｅ ｓ ｌ ｉ ｎｇ 等 ［ １ ７ ］ 总 结 了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具 有 多 主 体 、 多 层 次 、 自 适 应 和 非 线 性 等 四 个 基 本 特 征 。 在 计 算 机 的 逻 辑 体 系 中 ，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理 论 中 的 主 体 已 经 可 以 被 模 型 化 ， 工 程 师 通 过 编 程 可 以 使 对 象 具 有 知 识 和 信 念 ， 基 于 主 体 的 仿 真 技 术 就 是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理 论 的 一 种 实 践 化 产 物 ， 这 种 建 模 方 式 可 以 准 确 刻 画 每 个 Ａ ｇ ｅ ｎ ｔ 的 特 性 ， 可 以 自 定 义 不 同 Ａ ｇ ｅ ｎｔ 之 间 的 交 互 作 用 ， 利 用 模 拟 可 视 化 技 术 从 宏 观 层 面 观 察 Ａ ｇ ｅ ｎ ｔ 之 间 的 交 互 动 作 。 检 索 Ｃ Ｄ Ｍ 交 易 市 场 方 面 的 国 内 外 文 献 ， 我 们 发 现 利 用 仿 真 方 法 进 行 的 研 究 鲜 有 耳 闻 ， 为 此 ， 本 文 尝 试 利 用 仿 真 技 术 模 拟 Ｃ Ｄ Ｍ 交 易 ， 进 而 推 测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 Ｃ Ｄ Ｍ 模 型 现 实 中 的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活 跃 着 大 量 的 交 易 对 手 ， 它 们 以 碳 排 放 权 为 商 品 ， 买 方 是 发 达 国 家 企 业 ， 卖 方 是 发 展 中 国 家 企 业 。 由 于 企 业 的 异 质 性 ， Ｃ Ｄ Ｍ 交 易 机 制 实 际 上 可 以 认 为 是 一 个 复 杂 社 会 经 济 系 统 ， 同 一 时 点 上 存 在 着 大 量 交 易 ， 每 笔 交 易 都 遵 循 自 己 的 运 作 机 制 ， 因 此 整 体 上 的 运 行 轨 迹 是 非 线 性 的 。 交 易 双 方 都 有 自 己 独 特 的 资 产 规 模 、 盈 利 能 力 、 减 排 成 本 压 力 和 社 会 责 任 感 等 刚 性 和 柔 性 约 束 。 每 次 在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交 易 完 成 后 ， 交 易 双 方 的 这 些 属 性 都 会 改 变 ， 而 每 个 企 业 的 改 变 幅 度 并 不 相 同 。 随 着 Ｃ Ｄ Ｍ 市 场 的 逐 步 繁 荣 ， 参 与 交 易 的 企 业 所 面 临 的 市 场 环 境 也 会 发 生 变 化 ， 碳 排 放 权 作 为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的 商 品 ， 其 配 额 也 在 不 断 变 化 ， 财 税 政 策 等 也 会 发 生 变 化 ， 当 有 大 量 企 业 参 与 其 中 时 ， 如 果 对 这 些 企 业 进 行 监 控 ， 则 可 以 从 宏 观 上 观 察 交 易 行 为 所 涌 现 出 的 规 律 。 仿 真 建 模 的 基 本 思 想 是 ， 利 用 计 算 机 程 序 模 仿 建 立 企 业 类 和 对 象 ， 这 些 类 和 对 象 与 现 实 大 致 上 吻 合 ， 利 用 计 算 机 的 高 速 计 算 性 能 快 速 推 进 它 们 的 交 易 行 为 ， 通 过 观 察 计 算 机 模 型 的 运 行 结 果 ， 推 测 现 实 世 界 中 可 能 发 生 的 情 况 ， 以 达 到 预 测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的 目 的 。 Ｃ Ｄ Ｍ 仿 真 建 模 的 思 路 如 下 第 一 步 ， 根 据 Ｃ Ｄ Ｍ 自 身 的 制 度 设 计 ， 将 参 与 企 业 分 为 发 达 国 家 企 业 和 发 展 中 国 家 企 业 两 类 ， 刻 画 其 特 征 ， 并 将 其 抽 象 成 计 算 机 可 识 别 的 交 易 对 象 ； 第 二 步 ， 分 析 它 们 在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进 行 交 易 后 ， 除 去 纳 税 、 搜 寻 成 本 等 交 易 费 用 之 后 的 净 利 润 ， 第 三 步 ， 对 每 次 交 易 后 得 到 的 净 利 润 进 行 加 总 ， 同 时 记 录 交 易 时 间 ， 第 四 步 ， 研 究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进 ， 双 方 净 利 润 的 变 化 趋 势 ， 推 断 企 业 未 来 的 成 长 路 径 。 概 括 起 来 就 是 以 Ｃ Ｄ Ｍ 微 观 交 易 主 体 为 研 究 起 点 ， 分 析 每 个 主 体 的 获 利 情 况 ， 最 终 描 述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 １ 、 交 易 双 方 的 收 益 现 实 中 的 企 业 是 异 质 的 ， 但 两 类 企 业 大 体 上 可 以 根 据 减 排 成 本 的 高 低 来 区 分 ， 按 照 Ｃ Ｄ Ｍ 设 计 者 的 逻 辑 ， 减 排 成 本 越 大 的 企 业 ， 越 倾 向 于 不 减 排 ， 而 碳 排 放 市 场 却 可 以 激 励 这 些 企 业 参 与 碳 交 易 ， 从 而 从 整 体 上 达 到 减４ ２ 管 理 评 论 第 ３ ０ 卷 排 的 目 的 。 现 假 定 企 业 的 减 排 收 益 是 碳 减 排 量 的 函 数 ， 减 排 量 越 大 ， 成 本 压 力 越 大 ， 收 益 也 就 越 小 ， 即 Ｍ Ｒ ＝ Ｓ － ｆ （ ｋ ） Ｑ ， 其 中 ， Ｓ 为 常 数 ， 由 企 业 自 身 决 定 ， ｆ （ ｋ ） 被 设 定 为 减 排 收 益 系 数 ， 这 个 收 益 系 数 可 以 是 常 数 ， 也 可 能 是 某 个 因 素 的 函 数 ， 但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 两 类 企 业 的 减 排 收 益 系 数 差 别 很 大 ， Ｑ 为 碳 减 排 量 。 如 图 １ 所 示 ， 我 们 用 Ｍ Ｒ １ 和 Ｍ Ｒ ２ 分 别 表 示 发 达 国 家 和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减 排 收 益 ， 由 于 发 达 国 家 的 减 排 压 力 大 ， 其 参 与 Ｃ Ｄ Ｍ 交 易 的 激 励 较 大 ， 因 此 Ｍ Ｒ １ 位 于 Ｍ Ｒ ２ 的 上 方 。 在 双 方 交 易 之 后 ， 假 定 企 业 以 减 排 交 易 量 为 单 位 缴 纳 从 量 税 ， 税 率 以 ｔ 表 示 。 图 １ Ｃ Ｄ Ｍ 交 易 双 方 获 利 情 况 分 析 图 在 Ｃ Ｄ Ｍ 交 易 中 ， 发 达 国 家 通 过 买 入 碳 排 放 权 而 降 低 减 排 成 本 ， 从 而 获 利 ， 假 设 总 交 易 量 为 Ｔ Ｑ ， 在 市 场 出 清 的 条 件 下 达 成 的 均 衡 交 易 价 格 为 Ｐ ∗ ， ｆ １ （ ｋ ） 为 发 达 国 家 的 减 排 收 益 系 数 ， ｆ ２ （ ｋ ） 为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减 排 收 益 系 数 ， 则 双 方 的 边 际 减 排 收 益 为 Ｍ Ｒ １ ＝ Ｓ １ － ｆ １ （ ｋ ） Ｑ （ １ ） Ｍ Ｒ ２ ＝ Ｓ ２ － ｆ ２ （ ｋ ） Ｑ （ ２ ）根 据 （ １ ） 、 （ ２ ） 两 式 ， 除 掉 税 收 ， 双 方 从 Ｃ Ｄ Ｍ 交 易 市 场 上 所 获 得 的 净 收 益 为 Ｔ Ｒ １ ＝ ∫ Ｑ ０ Ｍ Ｒ １ ｄ ｑ － ｔ Ｑ ＝ ∫ Ｑ ０ （ Ｓ １ － ｆ １ （ ｋ ） Ｑ ） ｄ ｑ － ｔ Ｑ （ ３ ） Ｔ Ｒ ２ ＝ ∫ Ｑ ０ Ｍ Ｒ ２ ｄ ｑ － ｔ Ｑ ＝ ∫ Ｑ ０ （ Ｓ ２ － ｆ ２ （ ｋ ） Ｑ ） ｄ ｑ － ｔ Ｑ （ ４ ）碳 减 排 量 与 交 易 量 为 Ｑ ＋ Ｔ Ｑ ＝ Ｓ １ － Ｐ ∗ ｆ １ （ ｋ ） （ ５ ） Ｑ － Ｔ Ｑ ＝ Ｓ ２ － Ｐ ∗ ｆ ２ （ ｋ ） （ ６ ）市 场 出 清 时 ， 双 方 的 边 际 减 收 益 等 于 市 场 均 衡 价 格 Ｐ ∗ ， 即 Ｍ Ｒ １ ＝ Ｍ Ｒ ２ ＝ Ｐ ∗ （ ７ ）Ｃ Ｄ Ｍ 交 易 后 ， 假 设 减 排 收 益 系 数 为 线 性 ， 则 发 达 国 家 所 获 得 的 净 收 益 Ｒ １ 为 Ｒ １ ＝ ∫ Ｑ ０ Ｍ Ｒ １ ｄ ｑ － （ ∫ Ｑ － Ｔ Ｑ ０ Ｍ Ｒ ２ ｄ ｑ ＋ Ｐ ∗ Ｔ Ｑ ） － ｔ Ｑ ＝ １ ２ ｆ １ （ ｋ ） （ ２ Ｑ － Ｔ Ｑ ） Ｔ Ｑ ＋ Ｓ １ Ｔ Ｑ － ｔ Ｑ （ ８ ）此 时 ， 发 展 中 国 家 获 得 净 收 益 Ｒ ２ 为 Ｐ ∗ Ｔ Ｑ － ｔ Ｑ ， 而 边 际 收 益 曲 线 由 ｆ （ ｋ ） 和 Ｓ 决 定 ， 碳 交 易 量 Ｔ Ｑ 和 税 率 ｔ 由 政 策 制 定 者 决 定 。 当 边 际 收 益 曲 线 确 定 时 ， 根 据 上 述 等 式 关 系 ， 交 易 后 的 碳 排 放 量 Ｑ 、 市 场 出 清 价 格 Ｐ ∗ 以 及 交 易 后 各 自 的 获 利 均 可 解 。 ２ 、 设 定 仿 真 参 数 每 一 次 Ｃ Ｄ Ｍ 交 易 过 后 ， 企 业 类 的 特 征 都 会 发 生 一 次 变 化 ， 为 模 拟 一 个 真 实 Ｃ Ｄ Ｍ 市 场 ， 假 定 计 算 机 世 界 里 的 企 业 主 体 分 布 在 一 个 正 方 形 区 域 内 ， 模 拟 运 行 过 程 中 ， 这 些 企 业 类 在 计 算 机 世 界 里 随 机 游 走 ， 用 以 寻 求 交 易 伙 伴 ， 搜 寻 成 本 设 定 为 路 程 的 线 性 函 数 ， 每 走 一 步 需 花 费 一 单 位 的 搜 寻 成 本 ， 在 找 到 交 易 对 手 后 ， 按 照 市 场 出 清 的 原 则 进 行 交 易 ， 按 交 易 量 从 量 纳 税 ， 不 存 在 谈 判 成 本 ， 也 不 存 在 赊 销 等 时 间 滞 后 因 素 ， 交 易 达 成 并 纳 税 后 独 享 各 自 的 获 利 ， 不 存 在 第 三 方 参 与 分 红 和 让 利 等 情 况 。 在 模 拟 交 易 的 程 序 设 计 中 ， 对 企 业 主 体 和 交 易 规 则 设 定 如 下 。第 ３ 期 李 臻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４ ３ 企 业 的 基 本 属 性 共 计 八 组 ， 交 易 过 程 中 涉 税 事 宜 参 考 目 前 的 税 收 政 策 以 从 量 税 计 入 ， 关 税 方 面 暂 无 明 文 规 定 ， 故 不 考 虑 关 税 因 素 。 企 业 属 性 分 别 为 （ １ ） 企 业 不 减 排 时 的 利 润 Ｓ ； （ ２ ） 边 际 减 排 成 本 Ｍ Ｃ ， 即 企 业 每 减 少 一 单 位 的 碳 排 放 所 付 出 的 成 本 ； （ ３ ） 总 减 排 成 本 Ｔ Ｃ ， 即 企 业 减 少 Ｑ 单 位 的 碳 排 放 所 付 出 的 总 成 本 ； （ ４ ） 边 际 减 排 收 益 Ｍ Ｒ ， 即 企 业 从 Ｃ Ｄ Ｍ 交 易 市 场 上 所 获 得 的 边 际 收 益 ； （ ５ ） 总 减 排 收 益 Ｔ Ｒ ， 即 企 业 在 Ｃ Ｄ Ｍ 交 易 市 场 上 的 总 收 益 ； （ ６ ） 总 排 放 量 Ｗ ， 即 企 业 的 自 然 排 放 量 ； （ ７ ） 交 易 排 放 量 Ｑ ， 即 Ｃ Ｄ Ｍ 交 易 后 的 企 业 碳 排 放 量 ； （ ８ ） 总 交 易 量 Ｔ Ｑ ， 即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的 碳 成 交 量 。 上 述 所 有 表 征 企 业 的 符 号 均 与 前 文 出 现 的 符 号 定 义 一 致 。 另 外 ， 税 率 以 ｔ 表 示 ， 根 据 从 量 税 计 算 公 式 ， 总 税 额 Ｔ 为 交 易 排 放 量 Ｑ 与 税 率 ｔ 的 乘 积 。 在 模 拟 时 ， 假 定 两 类 企 业 的 最 初 位 置 均 匀 分 布 ， Ｃ Ｄ Ｍ 市 场 的 交 易 启 动 后 ， 企 业 以 随 机 游 走 的 方 式 搜 寻 合 作 伙 伴 ， 当 同 一 位 置 上 同 时 出 现 两 个 不 同 类 型 的 企 业 时 ， 该 位 置 立 即 被 锁 定 ， 不 再 允 许 其 他 企 业 进 入 ， 碳 排 放 交 易 开 始 ， 双 方 以 市 场 出 清 为 原 则 进 行 交 易 ， 不 存 在 价 格 管 制 或 市 场 指 导 价 等 干 扰 市 场 出 清 的 人 为 因 素 ， 交 易 结 束 后 两 类 企 业 纳 税 ， 得 到 净 利 润 ， 净 利 润 会 随 着 出 清 价 格 的 变 化 而 变 化 ， 两 类 企 业 利 用 交 易 所 获 得 的 收 益 弥 补 搜 寻 成 本 ， 并 在 新 状 态 下 开 始 新 一 轮 的 搜 寻 工 作 ， 一 直 持 续 下 去 。 假 设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开 始 时 共 有 Ｎ １ 个 企 业 ， 第 ｉ 个 企 业 的 规 模 为 ａ ｉ ， 每 轮 Ｃ Ｄ Ｍ 交 易 结 束 后 ， 企 业 改 变 自 身 规 模 ， 由 ａ ｉ 变 为 ａ ｉ ＇ 。 当 考 虑 企 业 投 建 新 厂 时 ， 在 某 一 时 间 点 上 企 业 总 个 数 会 从 Ｎ ｉ 增 加 到 Ｎ ｊ ， 其 中 ， Ｎ ｊ ＞ Ｎ ｉ ， 当 然 ， 各 家 企 业 选 择 投 建 新 厂 的 时 间 并 不 统 一 ， 因 此 企 业 的 总 数 量 并 非 简 单 地 扩 大 两 倍 。 ３ 、 模 拟 交 易 的 模 型 建 立 实 际 上 ， 企 业 所 处 的 Ｃ Ｄ Ｍ 市 场 环 境 是 易 变 的 ， 因 此 在 设 计 企 业 类 时 ， 假 设 企 业 具 有 动 态 适 应 性 ， 每 个 企 业 类 都 具 有 主 动 性 和 对 环 境 的 判 断 能 力 ， 企 业 类 中 的 方 法 设 计 为 不 指 派 任 务 的 自 我 调 整 ， 类 内 的 静 态 属 性 为 企 业 规 模 、 利 润 、 应 交 税 金 ， 类 外 的 静 态 属 性 为 企 业 总 数 量 ， 设 定 企 业 类 的 行 为 函 数 为 柔 性 ， 即 根 据 自 身 所 处 的 环 境 判 断 是 否 参 与 交 易 ， 而 交 易 后 的 应 交 税 金 则 根 据 实 际 交 易 量 及 时 缴 纳 ， 不 存 在 欠 缴 或 退 税 环 节 ， 所 获 净 利 润 自 动 更 新 到 各 自 的 类 内 静 态 属 性 中 。 我 们 的 主 要 任 务 是 将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理 论 引 入 到 Ｃ Ｄ Ｍ 市 场 中 ， 通 过 利 用 基 于 主 体 的 仿 真 技 术 构 造 多 企 业 类 模 型 并 模 拟 交 易 ， 分 析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企 业 的 成 长 路 径 。 美 国 西 北 大 学 开 发 的 Ｎ ｅ ｔ ｌ ｏ ｇ ｏ 可 以 直 接 进 行 复 杂 适 应 系 统 建 模 仿 真 ， 有 直 观 的 图 形 输 出 功 能 ， 但 Ｎ ｅ ｔ ｌ ｏ ｇ ｏ 的 内 部 实 现 机 制 对 用 户 不 透 明 ， 而 Ｐ ｙ ｔ ｈ ｏ ｎ 可 以 将 其 面 向 对 象 的 方 法 构 建 成 不 同 的 企 业 类 ， 类 中 的 静 态 属 性 可 以 设 定 为 企 业 规 模 等 ， 构 造 方 法 可 以 设 定 企 业 生 产 、 投 融 资 、 交 易 、 交 税 等 行 为 ， 因 此 在 建 模 阶 段 采 用 Ｎ ｅ ｔ ｌ ｏ ｇ ｏ 实 现 ， 而 在 模 型 运 行 阶 段 则 采 用 Ｐ ｙ ｔ ｈｏ ｎ 编 程 语 言 实 现 。 数 据 收 集 与 交 易 模 拟 在 Ｃ Ｄ Ｍ 交 易 之 前 ， 需 要 给 出 模 型 中 各 企 业 类 的 初 始 参 数 ， 本 文 以 中 国 和 美 国 参 与 Ｃ Ｄ Ｍ 市 场 为 例 设 定 仿 真 模 型 的 初 始 参 数 。 经 检 索 ， 联 合 国 清 洁 发 展 机 制 执 行 理 事 会 （ Ｅ Ｂ ） 网 站 、 世 界 银 行 、 中 国 清 洁 发 展 机 制 网 和 京 都 议 定 书 均 有 针 对 中 美 两 国 企 业 的 宏 观 交 易 数 据 ，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 文 中 用 到 的 专 业 术 语 为 核 证 减 排 量 （ ｃ ｅ ｒ ｔ ｉ ｆ ｉ ｅ ｄ ｅ ｍ ｉ ｓ ｓ ｉ ｏ ｎ ｒ ｅ ｄｕｃ ｔ ｉ ｏ ｎ ， Ｃ Ｅ Ｒ ） ， 它 代 表 Ｃ Ｄ Ｍ 中 符 合 特 定 原 则 的 减 排 量 ， 由 Ｅ Ｂ 签 发 。 截 至 目 前 ， Ｅ Ｂ 已 签 发 的 Ｃ Ｅ Ｒ 总 量 为 １ ８ 􀆰 ７ ３ 亿 单 位 ， 其 中 ， 美 国 获 得 ５ 􀆰 ５ ２ 亿 单 位 ， 中 国 获 得 １ ０􀆰 ２７ 亿 单 位 ， 而 美 国 在 Ｅ Ｂ 注 册 的 Ｃ Ｄ Ｍ 项 目 有 ８ ８１ 项 ， 中 国 注 册 的 有 ３ ７９３ 项 ， 其 中 ， 已 获 签 发 １３ ８９ 项 ［ １ ８ ］ 。 企 业 要 想 完 成 规 定 的 减 排 任 务 ， 就 必 须 制 定 减 排 计 划 ， 而 减 排 总 量 和 减 排 比 例 则 由 政 策 制 定 者 按 一 定 法 则 分 配 减 排 任 务 ， 在 参 数 设 定 上 ， 调 取 Ｅ Ｂ 公 布 的 Ｃ Ｅ Ｒ 数 据 ， 并 参 照 京 都 议 定 书 中 的 规 定 将 减 排 比 例 设 定 为 ８ ％ ， 另 据 Ａ ｌ ｅ ｘ ａ ｎｄ ｒ ｅ ［ １ ９ ］ 测 算 ， 发 达 国 家 的 减 排 成 本 大 约 是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２ 􀆰 ３ 倍 ， 表 １ 列 示 了 模 拟 交 易 模 型 的 初 始 参 数 数 据 。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 总 排 放 量 是 指 企 业 没 有 进 行 Ｃ Ｄ Ｍ 交 易 ， 照 常 生 产 时 所 排 放 的 温 室 气 体 量 ， 按 照 经 济 学 理 论 ， 假 定 其 遵 循 边 际 成 本 收 益 相 等 的 原 则 ， 而 实 际 上 由 于 此 类 数 据 是 企 业 的 私 有 信 息 ， 无 法 观 测 ， 故 以 Ｅ Ｂ 签 发 的 总 减 排 量 来 代 替 。 利 用 上 述 数 据 设 定 模 型 的 初 始 参 数 ， 再 根 据 前 一 部 分 设 定 的 交 易 规 则 对 Ｃ Ｄ Ｍ 交 易 进 行 模 拟 。 Ｎ ｅ ｔ ｌ ｏ ｇ ｏ 的 输 出 功 能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便 利 的 观 察 条 件 ， 大 量 企 业 参 与 Ｃ Ｄ Ｍ 交 易 所 涌 现 出 的 一 般 性 规 律 在 模 型 中 得 以 体 现 ， 根 据 企 业 总 数 量 和 总 规 模 的 变 化 趋 势 ， 可 以 绘 制 企 业 的 成 长 曲 线 。 通 过 模 拟 Ｃ Ｄ Ｍ 市 场 ， 观 察 企 业 特 征 的 变４ ４ 管 理 评 论 第 ３ ０ 卷表 １ 模 型 初 始 参 数 数 据 类 目 取 值 说 明 企 业 规 模 ［ ０ ， １ ０ ０ ］ 初 始 规 模 不 影 响 模 拟 ， 假 设 服 从 均 匀 分 布 中 美 企 业 减 排 成 本 比 例 １ ∶ ２ 􀆰 ３ 根 据 Ａ ｌ ｅ ｘ ａ ｎ ｄ ｒ ｅ ［ １ ９ ］ 的 测 算 结 果 ， 假 定 中 美 企 业 减 排 成 本 比 为 １ ∶ ２ 􀆰 ３ 中 美 企 业 个 数 比 １ ３ ８ ９ ∶ ８ ８ １ 中 国 企 业 为 获 得 签 发 的 项 目 数 ， 美 国 为 被 Ｅ Ｂ 注 册 项 目 数 中 美 企 业 规 模 比 １ ∶ ９ 由 于 交 易 不 存 在 路 径 依 赖 ， 初 始 规 模 可 以 按 惯 例 假 定 为 １ ∶ ９ 减 排 总 量 １ ８ 􀆰 ７ ３ Ｃ Ｅ Ｒ 的 总 量 为 １ ８ 􀆰 ７ ３ 亿 单 位 ， 故 设 定 仿 真 减 排 总 量 为 １ ８ 􀆰 ７ ３ 减 排 比 例 ８ ％ 参 照 京 都 议 定 书 中 的 相 关 规 定 税 率 １ ％ 按 照 从 量 税 征 收 ， 即 应 交 税 金 为 交 易 总 量 的 线 性 函 数 化 ， 两 类 企 业 的 成 长 曲 线 也 随 着 时 间 的 变 化 而 呈 现 出 不 同 的 特 征 。 本 文 将 设 定 两 种 模 拟 交 易 条 件 ， 分 别 研 究 其 交 易 效 果 。 在 Ｃ Ｄ Ｍ 市 场 环 境 下 ， 一 个 不 可 忽 略 的 因 素 是 参 与 交 易 的 企 业 数 量 是 否 固 定 ， 这 是 因 为 参 与 交 易 的 企 业 越 多 ， 代 表 这 个 市 场 越 繁 荣 ， 而 繁 荣 的 市 场 显 然 比 萧 条 时 更 能 影 响 企 业 后 续 的 交 易 选 择 ， 因 此 本 文 以 企 业 数 量 变 化 为 条 件 分 别 模 拟 。 抽 取 六 个 时 间 节 点 的 交 易 数 据 ， 研 究 固 定 和 非 固 定 数 量 企 业 交 易 两 种 情 形 ， 中 美 两 国 企 业 的 获 利 和 规 模 变 化 情 况 数 据 如 表 ２ 所 示 。 表 ２ 两 种 条 件 下 交 易 数 据 汇 总 时 间 节 点 固 定 数 量 企 业 交 易 情 形 非 固 定 数 量 企 业 交 易 情 形 中 国 企 业 利 润 美 国 企 业 利 润 美 国 企 业 规 模 中 国 企 业 规 模 ２ ０ ３ ５ １ ４ １ １ ５ ８ ０ ８ １ ２ ４ ０ ５ ０ ２ ８ ２ ４ ６ ０ １ ２ ０ １ １ １ ３ ５ ８ ７ １ ０ ０ １ １ ３ １ １ ４ ２ １ ４ ７ ９ ４ ２ ５ １ １ ３ ６ ２ ０ ０ ６ １ ０ ２ ７ ９ ６ １ １ ８ ６ ４ ７ ８ １ １ ６ ４ ０ ０ １ ０ ４ ３ ３ ６ ７ １ ８ ９ ５ ９ ７ ９ ５ ９ ８ ０ ８ ０ ０ １ ２ ４ ７ ２ ３ ０ １ ０ ５ １ ０ １ ０ １ ２ ６ ４ ５ 我 们 绘 制 了 企 业 的 成 长 曲 线 ， 在 固 定 数 量 企 业 交 易 的 情 形 结 果 如 图 ２ 所 示 。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 此 图 是 根 据 Ｎ ｅ ｔ ｌ ｏ ｇ ｏ 模 拟 交 易 生 成 的 仿 真 数 据 绘 制 ， 与 现 实 中 的 交 易 可 能 存 在 差 异 ， 但 不 影 响 我 们 观 察 企 业 的 成 长 趋 势 。 图 ２ 固 定 数 量 条 件 下 两 类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图 图 中 横 纵 坐 标 分 别 表 示 交 易 时 间 和 模 拟 收 益 。 接 近 １ ０ ０ ０ 秒 的 模 拟 交 易 中 ， 中 国 企 业 成 长 曲 线 上 升 较 快 ， 最 终 维 持 在 一 个 较 高 的 水 平 上 ， 而 美 国 企 业 虽 然 在 前 期 也 有 成 长 ， 但 成 长 速 度 却 不 如 中 国 企 业 ， 模 拟 交 易 ３ ００ 秒 后 维 持 在 一 个 较 低 的 水 平 上 。 这 说 明 当 前 的 Ｃ Ｄ Ｍ 市 场 交 易 机 制 对 中 美 两 国 都 是 有 利 的 ， 两 国 企 业 都 会 有 动 力 参 与 交 易 ， 从 而 保 证 了 Ｃ Ｄ Ｍ 市 场 的 可 持 续 性 ， 但 长 此 以 往 ， 市 场 的 发 展 态 势 却 不 容 乐 观 ， 因 为 美 国 企 业 在 市 场 上 获 利 水 平 较 低 ， 其 参 与 兴 趣 必 然 会 慢 慢 消 退 。 事 实 上 ， 当 企 业 扩 大 到 一 定 的 规 模 之 后 ， 无 论 是 外 部 环 境 的 生 存 压 力 ， 还 是 企 业 内 部 发 展 的 动 力 ， 都 要 求 企 业 考 虑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路 径 ， 而 此 时 决 策 者 一 般 会 选 择 投 建 新 厂 ， 映 射 到 计 算 机 世 界 ， 就 是 参 与 交 易 的 企 业 数 量 会 增 多 ， 当 把 投 建 新 厂 的 因 素 考 虑 到 模 型 中 时 ， 需 要 定 义 投 建 规 则 ， 基 于 本 文 研 究 的 焦 点 ， 不 失 一 般 性 ， 我 们 假 设 企 业 扩 大 到 原 有 规 模 的 两 倍 时 便 迅 速 地 一 分 为 二 ， 不 存 在 时 间 滞 后 ， 分 裂 后 的 企 业 成 为 两 个 独 立 的 市 场 参 与 主 体 ， 不 存 在 控 股 情 形 ， 此 时 再 观 察 Ｃ Ｄ Ｍ 市 场 上 交 易 的 情 况 ， 如 图 ３ 所 示 ， 在 模 拟 交 易 大 约 ７ ７０ 秒 之 后 ，第 ３ 期 李 臻 Ｃ Ｄ Ｍ 机 制 下 的 企 业 成 长 路 径 ４ ５ 中 国 企 业 的 总 规 模 超 过 了 美 国 ， 而 此 时 美 国 的 企 业 规 模 则 处 在 一 个 稳 定 的 状 态 ， 在 经 过 １０ ０ ０ 余 秒 的 模 拟 交 易 后 ， 中 国 企 业 的 成 长 曲 线 仍 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