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 伦敦经济月刊（ 2013 年 1月） 2013 年 1 月 18 日 中银 研究产品系列 ● 经济金融 展望 季报 ● 中银调研 ● 宏观观察 ● 银行业观察 ● 人民币国际化观察 作 者 刘津含 中 国银行 研究院 电 话 010 - 6659 4083 签发人陈卫东 审 稿 钟 红 廖淑萍 联系人 梁 婧 叶银丹 电 话 010 - 6659 6874 ＊ 对外 公开 ＊＊ 全辖传阅 ＊＊＊ 内参 材料 2019 年 11 月 04 日 2019 年 第 21 期 （总 第 261 期 ） 2020 年美国总统大选分析及对中美关系的影响 美国即将迎来 2020年总统大选，各党派竞争日趋激烈，其中共和党的特朗普能否连任，民主党的拜登和沃伦能否挑 战成功等受到各界广泛关注。本文就美国各党派主要候选人的选情进行 详细分析，尝试对2020 年美国大选结果进行预判。我们从竞选人和选民两个角度分析了美国各阶层对华态度的变化，发现“中国话题”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美国大选的讨论热点，而期间对涉华问题 越来越严重的强硬态度和抹 黑言行已逐渐对中美大国关系产生了多方面 不利影响。 研究院 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1 2020 年美国总统大选分析及对中美关系的影响 美国即将迎来 2020年总统大选，各党派竞争日趋激烈，其中共和党的特朗普能否连任，民主党的拜登和沃伦能否挑 战成功等受到各界广泛关注。本文就美国各党派主要候选人的选情进行 详细分析，尝试对 2020年美国大选结果进行预判。我们从竞选人和选民两个角度分析了美国各阶层对华态度的变化，发现“中国话题”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美国大选的讨论热点，而期间对涉华问题 越来越严重的强硬态度和抹黑言行已逐渐对中美大国关系产生了多方面 不利影响。 一 、 美国总统选举流程 美国总统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下次大选年为 2020 年，选举制度复杂且过程 漫长，主要程序包括 第一个阶段是预选阶段。 从 2020年初开始到年中结束，预选有两种形式，分别是政党基层会议和直接预选。前者指两党在各州自下而上，从选举点、县、选区到州逐级召开代表会议，最终选出本党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后者指一个州的两党选民在同一天到投票站投票选出本党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 第二阶段是总统候选人提名大会阶段。 两党分别在 7、 8月份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会议主要任务是最终确定本党总统、副总统候选人，并讨论通过总统竞选纲领。 第三阶段是总统候选人竞选阶段。 全国代表大会后，总统竞选活动正式开始，持续 8 至 9 周，两党总统候选人将耗费巨资，穿梭于全国各地，进行广告大战、发表竞选演说、会见选民、召开记者招待会以及进行公开辩论，候选人将通过多种形式阐述对国内外事务的政策主张，赢得选民信任，争取选票。 第四阶段是全国选民投票选出总统“选举人”阶段。 全国选民投票在 11 月的第 2个星期二举行，通常这一天被称为总统大选日。所有美国选民到指定地点进行投票，在两个总统候选人之间作出选择，一个总统候选人在一个州的选举中获得多数取胜，他就拥有这个州的全部总统选举人票，这就是全州统选制。同 时各州选民需要选出各2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州总统选举人，当选的选举人必须宣誓在选举人团投票时把票投给在该州获胜的候选人。 第五阶段是选举团投票表决正式选总统阶段。 选举人票的数量体现州权平等原则，每个州都在国会有 2 名参议员和至少 1 名众议员，所以任何州都至少有 3 票，人口多的州众议员人数多，选举人票数也就多（如人口最多的加利福尼亚州的选举人票多达55 张，而人口较少的阿拉斯加等州只有 3 张选举人票）。美国国会有 100 名参议员、435 名众议员，加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 3 票，总统选举人票总共为 538 票。 12 月的第 3 个星期一，总统选举人会前往各 州首府按该州选民意愿投票，一位候选人赢得的选举人票超过总数的一半（ 270 张），即当选总统。 第六阶段是当选总统就职典礼阶段。 2021 年 1 月 20 日新总统宣誓就职，就职典礼是美国总统选举的最后一道程序。 图 1 2020 年美国总统大选时间表 资料来源中国银行研究院 二、主要候选人选情分析 （一）民主党候选人 当地时间 10 月 15 日晚，美国民主党总统初选第四轮辩论在俄亥俄州奥特本大学举行，主要内容是对自动化、减税、非法移民以及修正最高法等议题进行辩论。共有12 名符合条件的竞选人参加了这场由纽约时报和美国有线电 视新闻网（ CNN）联合主办的辩论，他们是前副总统乔拜登、佛蒙特州参议员伯尼桑德斯、麻省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加州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前南本德市市长皮特布第杰、预选2020年2-6月全国代表大会7-8月竞选运动9-10月总统大选日11月 3日选举团投票12月 14日就职典礼2021年1月 20日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3 前德州众议员贝托奥洛克、新泽西州参议员科里布克、明尼苏达州参议员艾米克罗布查、华裔企业家杨安泽、前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部长胡立安卡特特罗、亿万富翁托马斯斯泰尔、夏威夷众议院议员图尔西加巴德。登上本次初选辩论赛的参选人需要符合以下要求参选人在符合要求的 4 个州或是全国民调中至少达到 3的支持率，或在符合要求的任 2 个州中达到 5的支持 率；参选人至少拿到 16.5 万名特殊选民的赞助，其中在 20 个州内拥有至少 600 名个人捐赠者。 根据 9月 21日 RealClearPolitics统计的全美平均民调数字，民主党党内支持率最高的 4 位候选人分别是拜登、沃伦、桑德斯和哈里斯，拜登的平均支持率为 30.2，沃伦的平均支持率为 19.8，桑德斯的平均支持率为 16.6，除此之外，其他候选人的支持率都在 7以下。与该机构一个月前的民调结果相比，沃伦的支持率增长 3.3，支持率超过桑德斯跃居第二，拜登、桑德斯、哈里斯的支持率都有所下降。而在昆尼皮亚克大学 10 月 14 日最新公布的全美民调结果中，沃伦的支持率已达到 30，超过拜登 27的支持率，成为民主党内支持率最高的候选人。 近期受“通乌门”事件的影响，拜登的支持率有所下降，甚至部分机构的民调结果显示已被沃伦超越，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民主党内还没有出现具有绝对优势的竞选人。此次民主党内候选人数达到历史最多，实际上分散了党内的选票，这可能会影响民主党最终的竞争力。 图 2 RealClearPolitics 民主党主要候选人支持率民调 资料来源 RealClearPolitics，中国银行研究院 3217.1 16.5730.216.619.85.205101520253035Joe Biden Bernie Sanders Elizabeth Warren Kamala Harris8月 21日民调结果 9月 21日民调结果支持率（ ）4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图 3昆尼皮亚克大学 民主党主要候选人支持率民调 资料来源昆尼皮亚克大学，中国银行研究院 （二）共和党候选人 早在 2018 年 2 月 27 日，特朗普就在其竞选网站上宣布任命布拉德帕斯卡尔为其 2020 年竞选连任团队经理，从而开启了 2020 年竞选之旅。 2019 年 6 月 18 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举行的大型集会上正式宣布竞选连任， 8 月 18 日，特朗普公布 2020年大选将会继续与彭斯搭挡。此次特朗普的主要竞选思路一是凸显个人执政业绩。 特朗普在任期间有一定的政绩，在税改、贸易、移民等领域推出了一系列新政策，大规模税改刺激了短期市场，贸易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美国失业率，但特朗普对这些政绩有夸大和居功之嫌。此外特朗普回避国家债务问题，他没有达成降低国家债务的竞选承诺，执政期间国债不减反增，增加了 2万亿美元，达到了 22万亿美元的历史新高，同时也造成了美国政府历史最长停摆， 80 万联邦政府工作人员无法按期拿到薪水。二是突出党派差异。表面上特朗普呼吁两党打破政治僵局、结成同盟、共寻新出路，但实际上他经常攻击民主党，例如通过攻击委内瑞拉实行社会主义制 度造成国内混乱，来影射美国国内民主党内部风头正劲的民主社会主义者，通过给民主党贴上社会主义的标签和利用部分选民对“冷战”的恐惧，让选民排斥民主党选择共和党。三是努力扩大选民基础。特朗普通过移民问题来刻意扩大美国国内政治矛盾，将美国分为工人阶级和政治阶级，认为富有的政客们主张边界洞开，而让工人阶3217 196 42715307305101520253035Joe Biden Bernie Sanders Elizabeth Warren Pete Buttigieg Kamala Harris8月 14日民调结果 10月 14日民调结果支持率（ ） 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5 级因此在就业、教育、医疗等方面承受严重损失，由此获得工人阶级的支持。此外，为了扩大选民基础，特朗普还积极争取女性选民、少数族裔等支持，对民众普遍关心的医疗制度改革、家庭带薪育儿制度表示更多关切，赞扬女性在就业和选举方面 取得的成绩，宣扬增加就业和改革刑法的措施使得少数族裔团体获益。 从近期的各大民调来看，特朗普的支持率在 42-46之间，不支持率在 52-56之间。国会山报和哈里斯测验的联合民调显示，分党派来看，在民主党的选民中，有高达 87的民众不支持特朗普连任；而在共和党的选民中，仅有 11的民众不支持特朗普连任；在独立选民中，有 57的民众不支持特朗普连任。分性别来看，在男性选民中，支持特朗普连任的比例为 48，不支持的比例为 45；而在女性选民中，支持特朗普连任的比例为 31，不支持的比例为 61。所以，特 朗普若想在 2020 年的大选中成功连任，就必须争取女性选民的支持，改变外界对于他侮辱女性的刻板印象。分种族来看，特朗普在白人选民中的支持率为 51，不支持率为 41。但是，特朗普在黑人、西裔、亚洲裔选 民 中的支持率分别为 12、 17、 12，不支持率分别为 88、 76、72。自从特朗普 2016 年开始竞选总统以来，就被外界贴上了种族主义标签，特别是他入主白宫以后，出台的一些有关移民和边界管控的政策，对有色人种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所以，他要想在 2020年 大选中获得更多的少数族裔选票，是比较困难的。 图 4 特朗普不支持率民调分布情况 资料来源国会山报和哈里斯测验，中国银行研究院 020406080100民主党共和党男性选民女性选民白人选民黑人选民西裔选民亚裔选民不支持率（ ）6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目前共和党内试图在 2020年总统选举中挑战特朗普的仅有三人，分别是前南卡罗来纳州州长马克桑福德、前伊利诺伊州众议员乔沃尔什、前马萨诸塞州州长比尔威尔德。在任总统在寻求连任时遭到本党内部挑战并不罕见，如果党内挑战形势严峻，结果通常是在任总统竞争力下降，最终在大选中输给另一个党的候选人。然而，从目前情况来看，特朗普拥有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财力支持，同时多家民调显示特朗普在党内支持率为 90左右，共和党的内部竞争对特朗普的威胁不大。 10 月 8 日政治报报道特朗普竞选团队仅在 2019年就已筹集到 3.08亿美元，此外还有 1.56亿美元存款，他们的目标是为竞选连任筹得 10亿美元。特朗普拥有庞大而又严密的组织，强大的组织有助于发掘支持者和最后的催票，该竞选组织及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正展开全国训练活动，为进行逐户挖票的“地面作战”做准备，这项计划已训练了 31000 名催票人员，相形之下 2016 年只训练了 6000 人，“竞选机器”磨练得非常顺畅。 （三）独立候选人 除共和党和民主党 以 外，美国还存在很多独立竞选人，例如，星巴克创始人霍华德舒尔茨被美 国媒体认为是潜在的独立竞选人之一。但在最近几届的总统选战中，除两党之外的第三方参选人或者独立参选人通常战绩不佳，自从德州商人佩罗（ RossPerot） 1992年独立竞选获得近 20的民众投票以来，至今没有任何一位独立候选人的得票率能达到两位数。 最终当选总统均在民主党或共和党中产生。在过去 10次美国总统竞选中，连任成功的有 7 次，失败的有 3 次，分别是 1976 年的福特总统、 1980 年的卡特总统和 1992年的老布什总统，总体来看，美国在位总统获得连任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但最近发生的“通乌门”事件对特朗普和拜登的支 持率均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也不排除未来会被沃伦或其他黑马迎头赶上的可能，在这种极端对立和分化的社会环境中，任何结果都可能酝酿而生。 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7 图 5历届当选总统及得票率 资料来源中国银行研究院 三、美国各阶层对华态度 从 1949年新中国刚成立，中国议题就出现在美国大选中，“谁丢掉了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美国大选辩论中的话题。新世纪的头十个年头，美国大选的主要议题聚焦讨论反恐问题，同时与中国关系不断升温，中国议题在美国大选中没有成为热点。然而，在 2012年美国大选中，代表民主党的奥巴马和代表共和党的罗姆尼两 人都相继抛出了所谓的“中国议题”，在涉华议题上相互抹黑，再度陷入一场“谁对中国更强硬”的竞赛。较之往届， 2016 年美国大选对中国议题的讨论更加激烈。在初选阶段，参选的 20多位竞选人大多谈及中国，在作为大选高潮的三场电视辩论中，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均反复提到中国。在整个大选过程中，特朗普更是对中国口气强硬，在中美经贸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上向中国发难。美国大选中的中国议题近年虽然偏向经贸领域，但也涉及南海问题、朝鲜问题、人权问题、网535044 426143385041 41464349 484853 514246 4555 575038614851595337415146 475630405060701944 富兰克林罗斯福1948 哈里杜鲁门1952 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1956 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1960 约翰肯尼迪1964 林登约翰逊1968 理查德尼克松1972 理查德尼克松1976 吉米卡特1980 罗纳德里根1984 罗纳德里根1988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1992 比尔克林顿1996 比尔克林顿2000 乔治沃克布什2004 乔治沃克布什2008 贝拉克奥巴马2012 贝拉克奥巴马2016 唐纳德特朗普单位 民主党共和党8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络安全以及中国实力增强对美国构成的挑战等。但不管什么议题， 无论是民主党、共和党还是独立竞选人，对中国态度都日趋强硬。因此，在 2020 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中“中国议题”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重视。 （一）从竞选人方面看两党及其主要竞选人对华态度 乔拜登这位前美国副总统目前领跑民主党民调，他还未公开提出自己对华政策的完整论述，但可以从他在竞选活动上的讲话看出一些端倪。拜登长期坚持以“公平贸易主义者”自居，并曾公开表示“我们应该以他国对待我们的方式对他们。至于中国，他们如果想跟我们做生意，那就得遵照同一套规则。”特朗普多次于社交媒体上发文抨击拜登，指责其在对华问题上“软弱”。拜 登的竞选团队对此回应道，“目前唯一被强硬对待的群体就是美国农民、小企业主和消费者，只有他们感受到了特朗普贸易战的冲击力。”拜登的发言人还在回应中特别提出，拜登如果当选总统，将会“投资美国的核心实力”，并确保“美国与盟友共同制定应对中国的策略。”可以看出，作为前美国副总统，拜登并未偏离奥巴马政府的对华政策方向 在国际机制和多边框架内与中国展开斗争。 伯尼桑德斯与拜登在贸易议题上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拜登投票支持 NAFTA（北美自贸协定），桑德斯积极反对 NAFTA；拜登投票支持与中国贸易关系正常化，桑德斯反对 ；拜登投票支持了 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桑德斯反对。但是，桑德斯在处理对华竞争与争端的方式方法上与拜登接近。他主张美国应该加强世贸组织（ WTO）和联合国等国际多边机制的力量，而不是单打独斗。桑德斯同样支持与盟友一道对中国施压的观点，他认为这么做不仅符合美国的利益，也可以帮助中国改革的进程。另外，桑德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不避讳对中国经济发展的肯定。在 CNBC对民主党参选人的一份问卷调查中，桑德斯指出，中美经贸关系在过去 25年中一直是全球经济增长的引擎，而且应该认识到，中国使成千上万的人脱离了贫困。桑德 斯认为，中美经贸关系的发展，除了特朗普关注的国与国之间的不平衡（贸易逆差），还需要特别关注贸易红利分配的不平衡，美国最富有的人获得了最多的利益，底层人民的利益得不到重视。他认为，美国应该认识到自身内部存在的不平等问题，在向中国施压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9 的同时，美国自己也必须改革。 伊丽莎白沃伦曾经与马可鲁比奥（佛罗里达州共和党议员）、约翰科宁（德克萨斯州共和党议员）、查尔斯舒默（纽约州民主党议员）以及帕特里克莱 希（佛蒙特州民主党议员）组成著名的参议院内部跨党派反华政治联盟。 2019 财年国防授权法案、 2018 年亚洲再保证倡议法案的通过都受到沃伦推动，其在推动反华政策方面无疑具有十足的经验。同时，从她过去所接受的访谈、演讲中可以看出，其对华政策未来可能的趋势包括其一，维持当前特朗普政府的对华政策大致方针。在路透社的访谈中，沃伦将中国视为对手，并表示过去美国政府数十年来对华接触政策是一厢情愿。在其演讲中，她认为中国将经济“武器化”，并成为权力的工具。这与当前特朗普政府的对华政策理念不谋而合。其二，沃伦担任近二 十年哈佛大学法学教授的履历对其对外政策走向具有重要影响，沃伦在谈及中国台湾、乌克兰问题时，维持现状是其对外政策思想的核心，而这背后则是维护美国主导的秩序。不仅如此，人权这个自由派长谈的问题也成为沃伦多次批评中国的重要论点之一。延续克林顿、奥巴马时期的方针，维护人权、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将成为沃伦对华政策的依托所在，而其带来的影响，正如沃伦在美国大学所做的演讲中所提及的，削减军备建设将不会是她的选择，美国在印太地区军备的加强，或将成为未来。其三，部分领域的合作将得到恢复。沃伦在对华方面是鹰派，但其自由派的身份并 没有被改变，在气候、能源等领域仍持较为合作的态度，未来沃伦若上台，中美环保领域的合作可能恢复。 除了拜登、桑德斯、沃伦以外，民主党其他参选人的支持率不高，这些参选人在特朗普对华贸易政策议题上几乎失声，只是零星地批评了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主要因为他们在贸易问题上缺乏一致连贯的立场，所以不敢过多地触碰贸易议题。例如，卡马拉哈里斯虽表示美国应该与盟友共同应对中国，却与特朗普一样反对北美自贸协定。其他很多民主党议员和她一样，对于特朗普退出 TPP 的决定都投了赞成票，他们中还有一部分人甚至支持特朗普 升级对华贸易战的举措。 从民主党来看，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民调结果， 70左右的民主党选民认为自由贸易对美国总体来 说是有好处的。贸易战持续了一年多，支持自由贸易的民主党选民10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对于特朗普政府的保护主义政策会更加反感，加之民主党人希望在 2020年夺回“铁锈带”（美国中西部地区，大豆和玉米的主要产区），帮助深受贸易战伤害的美国大豆和玉米农场理应成为他们竞选的重要主张之一。而目前存在的问题是，民主党内部在对华问题的重视程度上无法取得共识。一部分人接受特朗普政府关于国家安全的报告，认为美国正处于强权竞争的新时代，他们的批评集中在特朗普的应对方法上；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对华竞争被过分夸大，可能会进入失控的恶性循环中，主张低调处理对华竞争 问题，把主要精力放在美国国内的议题上，由内向外彰显美国的实力。 特朗普方面，通过特朗普政府上台后的涉华推特可以看出，经济贸易问题是推文中最主要和重要的内容。截至 2019年 9月，涉经贸问题的推特占特朗普所有涉华推特的 50左右，可见对华经济问题的关注是其对华政策的主要切入点，也构成其整体对华战略的一个基础。如同特朗普在推文上所表明的，“关税”“债务”“知识产权”等问题是他认为威胁到“美国利益”的关键，在具体的外交实践中，也的确是从这些方面入手的。 2017 年 8 月特朗普签署行政备忘录授权审查“中国贸易行为”，不久 美方贸易代表莱特希泽正式宣布对华发起“ 301 调查”； 2018年 7月 16 日，美正式开始对中国进口商品加征多轮关税。特朗普一系列的“经贸”大动作旨在维护美国的利益和美国的世界霸权地位，透露出赤裸裸的霸凌主义。 他在推特中说“中国是一个伟大的经济强国，他被世界贸易组织认定为是发展中国家，因此，他们获得了巨大的福利和优势，尤其是与美国相比，但这对于美国来说公平吗我们的表现很差，世贸组织对美国不公平”特朗普作为商人出身，对于利益的追求是显而易见和简单直白的，而他也惯于用商人思维来思考问题和治理国家。在他的外交实 践中可以看到一种简单而实用的思维方式，即美国就是要以最少的成本来获得最多的收益。对华贸易打击，特朗普的方式简单粗暴，甚至一边和中国代表团进行谈判，一边就宣布了对华制裁，没有使用外交沟通方式而直接“下手”。在一系列的讲话中，特朗普也较少使用华丽的辞藻，而是简单直接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且一一将其变成现实。他非常看重利益，敢于采取冒险行动，行事态度强硬，这在他对华政策中充分展现。 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11 尽管经济利益的驱动是中美之间整体关系调整的切入点，但是从美国其他的政策来看，中美之间在经贸领域的问题有外溢的迹象，已经影响到了人文交流 等其他方面，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特朗普对中国的定位决定了他对华态度的严厉性。他在任内首份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将中国定义为“战略上的竞争对手”，认为中国在政治形势、军事安全、经济贸易和地区安全方面都对美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共和党其他人方面，根据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民意调查来看， 57的共和党人对中国态度冷漠，这一数据要远超民主党 38对中国态度冷漠的调查结果，体现出共和党对华好感度低于民主党。同时，两党间对中国的批评形成态度上的共识，但与达成战略共识仍有较大距离。随着两党分裂化、极端化趋势增强，两党对 华政策的分歧也在扩大。与民主党强调回归美国擅长的制度主义和联盟体系，以组合性、精细化手段对华施压不同，共和党以特朗普为核心强调对华直接采取极限施压政策。正因为两党的战略设想存在较大差别，导致美国对华政策缺乏完整思路和政策框架。 （二）从选民方面看美国各阶层对华态度 美国精英阶层对华态度已由接触转为遏制进而“规锁” 1。 美国前财长亨利保尔森 曾在 2018年 的 演讲 中 表示，美国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一事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在中国入世贸组织 17年之后，在很多领域，中国还是没有对外资开放。合资和股权比例的限制依然存在。除此以外，在贸易和 外商投资领域还有技术标准、政府补贴、办理许可证和管制等非关税壁垒。保尔森的观点基本代表了目前美国精英阶层对于中国的态度在 17 年前，美国支持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但是 17 年后，回过头来看，中国没有履行加入世贸组织时的承诺。因此，他们感到美国被“坑”了，所以要求重写规则。两党众多精英似乎对于合作接触和对冲并未持有务实且谨慎乐观的信念，而是接受了一种更具意识形态、更深怀疑且基本上悲观的信念，即中国一直以欺骗和霸道方式夺得在亚洲及其他地区的主导地位，而美国却在错失良机。从奥巴马政府第二个任期开始，美国精英阶层对华总体 态度已经由接触转为遏制，特朗普上任之后，对1 “规锁”的核心是要规范中国行为，锁定中国经济增长空间和水平，从而把中国的发展方向和增长极限控制在无力威胁或挑战美国世界主导权的范围以内。 12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华策略再度由遏制转为“规锁”。中美双边关系摩擦上升已成定局，而且注定会长期化与复杂化。即使贸易摩擦最终达成协议，双边摩擦也会从其他层面体现出来。 美国中产阶级认为自己是全球贸易的受害者。 有经济学家统计了 1988-2011 年不同收入阶层的民众收入变化情况，发现处于全球收入最低端的 70民众收入增长非常快，其财富在过去二十多年增长了接近一倍。这些人群主要集中在像中国、印度、巴西、印尼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但发达国家的中产阶级，也就是在全球收入阶层中处于75-99区间的人 群，其收入增长非常慢，二十多年来基本处于原地踏步状态。再往上，全球收入处于最顶层的 1人群，也就是各国的超级富豪、跨国企业的高管们，他们的收入增长又变得非常快，和发展中国家大部分的民众类似。曲线图的形状像大象一样，得名“大象曲线”。 图 6大象曲线全球人口财富增长幅度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中国银行研究院 基于这张图，我们可以解释很多现象。比如，美国有不少民众反对贸易全球化，支持美国提高关税，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这些民众并没有从全球贸易中获得多少好处。2016 年，美国一个普通家庭的年收入为 59,000 美元左右 （折合人民币 40 万元左右）。而早在 1999 年，当时美国普通家庭的年收入就已经到了这个水平。也就是说，在010203040506070805 10 15 20 25 30 35 40 45 50 55 60 65 70 75 80 85 90 95 100发达经济体中产阶层收入基本无增长低收入阶层收入增长缓慢新兴经济体中产阶层收入增长显著高收入阶层收入增长迅速收入增长收入阶级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13 1999-2016 年长达 18 年的时间里，美国普通家庭的收入没有发生增长。在过去二十多年，全球绝大部分国家的平均关税都在稳步下降，产品和服务的跨国贸易量不断上升。但全球贸易带来的好处主要被发展中国家（制造商和出口国）和发达国家中的资本所有者（跨国企业高管，拥有大量股票的超级富豪）获得。美国的不少中产阶级反而成了全球贸易的受害者，因此他们对于自由贸易的敌对态度就合情合理了。 美国工薪大众对中国的态度相对中性。 近 年来，尽管美国精英对中美关系的表述出现了明显转变，美国公众的看法却仍较为温和。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的民意调查数据显示，美国公众对中国的看法复杂既不欣然接受，也不排斥。在调查中，以 0表示极为冷淡负面的态度，以 100 表示极为热情正面的态度，而当今的美国民众平均给中国 45分，这与 1978 美国民众给出的 44分几乎重合。虽然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不如对其他一些国家的高，但不太积极的看法并非源于对中国实力的恐惧。只有少数民众将中国的经济实力 31和军事实力 39视为对美国的重大威胁。比起美国面临的其他重大威胁 ，例如朝鲜核计划 78、俄罗斯的领土扩张野心 47，甚至气候变化 46，中国实力一项还远远排在后面。 尽管美国民众并不认为中国的经济实力对美国构成了重大威胁，但他们倾向于认为，中国是一个不公平的贸易伙伴。 2017 年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调查结果显示，仅26的美国民众认为中国对美贸易是公平的， 68的民众认为中国的贸易行为是不公平的。 2002 年同样的调查则显示，认为中国贸易行为不公平的美国民众比例才只有 51，如今对中国贸易行为持负面看法的人数比例已增长了 17个百分点。美国民众将快速增长的亚洲经济 体视为不公平的贸易伙伴，中国并非首例。日本的经济繁荣曾引起美国对于经济霸权的担忧，随之也出现了关于日本经济行为不公平的相似言论。然而，出于美日同盟的重要性，以及人们视日本为美国在亚洲地区重要盟友的观念，日美贸易分歧得到了缓和。中国更多地被视为美国的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但很少有美国民众视中国为盟友。 14 2019 年第 21 期（ 总第 261 期 ） 四、对中美关系潜在的影响 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对中美关系带来的影响，学术界以及舆论界看法各异。有的认为，美国总统候选人围绕中国议题的过激言论只限于竞选阶段，是为了赢得选民支持而采取的战术和计策，一旦选举结束无论谁 当选都会回归现实，与 中国“理性”相处，因此不会对中美关系产生什么影响，更不会从根本上 动摇中美关系的基础，所以也不要太在意竞选人在大选期间围绕中国议题的言论。还有的认为，真相总是越辩越明的，大选中关于中国议题的辩论即使明显带有情绪化，都有助于美国社会对中国及中美关系的了解和认知，这是好事。但更多的观点是认为，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所产生的影响不可低估，尤其是对中美关系的发展带来了消极影响。 一是伤害中美民意，侵蚀两国关系民意基础。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中美是世界上两个重要国家，虽远隔重洋，但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 长。新中国成立以来，尽管两国关系经历风风雨雨，但两国人民的交往依旧，尤其是自两国建交以来，民间交往逐年高涨。然而，中美之间毕竟存在社会制度、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差异，特别是随着中国国力增强对美国构成的战略压力加大，美国一批政客、媒体和学者对中国以及中美关系的认知日趋偏激和负面。结果一方面势必影响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客观认识与评价，降低对中国的好感，增加对中国的疑惑甚至忧虑；另一方面也会累积中国公众负面甚至具有敌意的美国印象，加深对美国的怀疑。 二是损害战略互信，阻碍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 新型大国关系不同于传统的大国关 系，后者以对抗、争霸、零和博弈为主要特征，往往导致“大国政治的悲剧”，新型大国关系则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中国近年来积极倡导建设以“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为精神实质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前提是战略互信，但由于中美之间的互不信任长期存在，特别是近年来美国大选对中国议题不负责任的渲染，使中美之间的战略不信任有加深的趋势。有学者认为，目前中美之间已形成“战略互疑”，并警告如果任由这种“战略互疑”发展下去，势必使所有相关各方付出沉重的代价。 宏观 观察 2019 年第 21 期（总第 261 期） 15 三是不利于两国之 间的交流与合作。 自建交以来，两国经贸关系持续发展，社会、文化交流不断增多，军事交流也在向常态化方向发展。目前中美之间已经建立了 60多个合作机制，这些合作机制为双方各领域合作起到良好的桥梁和纽带作用。然而，阻碍两国之间交流与合作的因素依然不少，比如美国对华贸易逆差、人民币汇率、台湾问题、人权问题、南海问题以及“中国威胁论”等。纵观近年来的美国大选，各方竞选人几乎无一例外在上述议题，尤其是经贸议题上大做文章，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中国，把责任推给中方。相互信任和互利共赢是中美交流合作的前提和基础，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 题毒化了中美交流合作的气氛，也会给双方利益带来危害，不利于两国之间经济合作以及社会、文化与军事的交流。